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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当心爱情

圣诞假期结束后,周明发现想翻开生活新篇章的除了蔺晨、石玲和赵晓曼,还有张源。

看着出双入对的蔺晨与石玲,张源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石玲再不需要他的陪伴,他不算太难过,至少他努力过了,而且石玲也等到了她的幸福。

张源申请了新的课程,离开第戎,搬到贝桑松与周明合住。一切就绪之后,热情的周明准备了几个家乡菜庆祝张源的乔迁之喜,还把赵晓曼也叫了来。

赵晓曼只知道周明请她去喝汤,事先并不知道张源的事。不过大家见了面倒也还算融洽,毕竟都是失意的人,也没什么好再计较和隐瞒的,几杯酒下肚之后,大家就敞开心扉,各种吐槽和诉苦也就开始了。

在西班牙时,赵晓曼就特别想喝酒,因为她听说喝醉了就能忘记一切,但是考虑到安全问题,她一直不敢在陌生的地方或是与陌生人喝酒。此刻时机正好,憋了许久的怨气终于可以借着酒意一吐为快。

周明说的最轻松,因为他是不战而退的,尽管他对石玲有好感,不过考虑到自身条件有限,再加上石玲对蔺晨的一番痴情,所以他早早就打了退堂鼓。

张源戏称自己是最佳备胎,一直在努力,但从未超越备胎的界限,面对比他幸运的备胎,他只能偃旗息鼓。

“能明明白白作个备胎不错啦!总比我这样被人欺骗的好。”赵晓曼对张源说,“上学期我还傻傻的专门选了一堆在第戎的课,现在想改都不行。”

“你搞错了,没人骗你。”张源解释着,“是你走了,他们才在一起的。”

“还想骗我?博纳的合影是怎么回事?”赵晓曼的声音不自觉的激动起来。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之前基本都是我陪着石玲。”

“你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最佳备胎可不是浪得虚名。”张源无奈的自嘲着,“我还记得,那次请蔺晨来教我们烧壁炉,石玲送他出去,再回来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蔺晨说他们就是那天以后,再没见过面。你信吗?”

“为什么不信?别说见面,她就算偶尔在哪里听见了蔺晨的声音,我也一眼就能从她的表情里看出来。”

“那他们的合影怎么解释?”赵晓曼不服气,继续追问着。

“合影是我抓拍的,之前他两连话都没怎么说,就因为比赛得奖一下子就激动了呗,而且石玲一直惦记着蔺晨,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好的机会,换了我也得多抱两下。”那天的每一个画面张源都记得非常清楚,他就这么顺着把当天的情况描述了一遍,接着还把周天晚上蔺晨说自己玩笑开过了头,要他帮忙解释的事也说了。

最后张源还模仿着石玲的语调说,“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连头发都来不及去打理一下,就跟着他去了希腊。张源,你能理解吗?我的幸福生活终于开始了,我没有白等。”

“他们也算终成眷属。”赵晓曼酸溜溜的附和着。

“蔺晨够可以的了,要不是被你气到崩溃,估计也不会这样。”周明忍不住插了两句,“我们都以为你交了西班牙男朋友呢。”

“无所谓了,事已至此,还能怎样?”赵晓曼的心里翻江倒海,却死撑着继续装轻松,装潇洒。

趁着还算清醒,赵晓曼给大家盛了最后一碗汤。张源和周明继续聊着,她默默的喝着汤,心里梳理着前因后果,误会、错失等词一波波的窜上心头。汤还没喝完,她已经意识到,她的骄傲、愚蠢和自以为是......铸成了大错。

两个多月前,蔺晨从门缝下塞进来的几页纸被赵晓曼翻了出来,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读的泣不成声。那时的蔺晨该有多伤心?当时如果开了门就好了,如果没有那个决绝的电话就好了,如果我不去西班牙就好了,如果......各种悔恨与猜测成了赵晓曼思绪的主旋律,他还爱我吗?他和她会不会只是逢场作戏?他还会回来吗?......

这时再想到蔺晨与石玲在一起的事实,赵晓曼一点气也生不起来,就连一丝责备蔺晨的想法也没有,如果他与石玲在一起能让他远离悲伤,获得幸福,那么对赵晓曼来说倒成了一种安慰。

入冬时会有人提醒我们注意保暖;春来时,有人会提醒我们当心花粉过敏;夏天,要记得防晒;秋天,别忘了贴秋膘......可是,却从来没人提醒我们要当心爱情!

我们都误以为爱情是苦苦寻觅的结果,却不知爱情正无处不在的窥视着我们,四处布下陷阱,一旦时机成熟便诱我们入坑。比起着凉、过敏、皮肤癌......爱情其实更加的危险!它不仅令我们痴迷、癫狂、失去理智、陷入不切实际的幻想,还蚕食我们的智商,令我们变得愚蠢,一遍遍的重复着可笑的蠢事却不自知。

刚刚进入二月下旬,石玲就开始憧憬她的生日礼物,她暗示过蔺晨好多次,也想要从教堂钟楼里传来的祝福,但蔺晨始终没有明确表态。

终于盼到了月底的生日,为了能听到蔺晨演奏的钟声,她特地定了中午与蔺晨庆祝生日,就在圣贝尼涅大教堂附近的餐厅,石玲已经考察过,这里虽然没有自由广场那家米其林餐厅的环境好,但这里属于教堂钟声的覆盖范围。

石玲精心打扮了一番,早早就来到餐厅等候。当蔺晨捧着鲜花,提着一个精美的礼品袋出现在石玲面前时,她有些失望。

蔺晨说完生日快乐,把礼物送给石玲,然后才补上了拥抱与亲吻。粉色的包装纸里面是一瓶“安妮安妮”香水,就是前年找房子那天,石玲试过说好闻的那一瓶。

“我自己都快忘记了,可你还记得!”原来蔺晨一直那么用心,石玲嫣然一笑。

“这香水很适合你,尤其是中调和后调,完全就是为你这样的可爱小公主量身定制的。”

上甜点时,餐厅的乐手用钢琴奏起了“祝你生日快乐”,蔺晨托起石玲的小手,对她说了一句中文的“祝你生日快乐”。

“我还要听法语的。”

于是蔺晨又说了一遍法语的祝词。

“我还想听你用教堂里的钟演奏的祝福。”石玲嗲声嗲气的撒着娇,她看着蔺晨深情的眼神,想趁热打铁。

蔺晨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神色起了变化。

“很久没去,手都生了。”蔺晨找着借口。

“没事的,你带我去看看,到时候就会了。”石玲渴望去钟楼,她知道那里有蔺晨和赵晓曼的秘密,赵晓曼有的她也要有。

“你穿着高跟鞋,怎么爬上去?”蔺晨极力的克制着,希望石玲能赶紧打消这个念头。钟楼的回忆是他深藏心底的宝藏,他不愿任何人去触碰。

“我能行的,再不行你抱我一段。”石玲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完全没有觉察到蔺晨的变化。

“那个地方,我再也不想去,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提。”蔺晨的语气异常的严肃起来。

石玲像被惊醒了一般愣了一下,她这才发现了蔺晨那已变得陌生的眼神。

每次石玲提到这事,蔺晨的心头就像被扎了一针似的,他好不容易可以暂时忘记的赵晓曼又会来到他心中,揭他的伤疤。

蔺晨的神情和语气令石玲感到害怕,他们在一起后,这还是第一次。

蔺晨也发现他对石玲的耐心和包容度已经远不及在希腊的时候,他能从石玲这里得到的快乐与慰藉也越来越少。

他们都不再说话,默默的吃完了蛋糕,石玲觉得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蔺晨看在眼里,心软下来,他递过纸巾,“你眼睛那么大,睫毛又长,根本不用画眼妆的。”

听到蔺晨又恢复了往常的温柔语调,石玲顿时破涕颜开,“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想要什么?”

“你送什么,我都喜欢。”蔺晨对礼物已不再有什么兴趣,命运曾给过他最好的礼物,他已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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