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陈步早早的便来到了土地庙,可到了土地庙才发现土地庙中除了白婆婆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人看上约莫二十几岁的样子,一袭青衣,身材高大,特别是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着直垂到小腿的位置,就如同从头上垂下的一匹黑布一般。
黑发青年站在白婆婆身前,似乎是在劝说白婆婆。
青年对白婆婆恭敬道:“白前辈,这已经是家师第五次邀请白前辈去山上做客了,在下此次前来邀请,家师已经给在下下了必须要请到前辈的命令,若前辈不答应,在下是不会离去的。”
白婆婆此时坐在椅子上,手中正端着一杯热茶,道:“你离不离去我不管你,既然我已经说了不去,你再来多少次我给你的答复都是一样的。”
说完白婆婆轻轻吹了吹杯中的茶水,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前的黑发青年,继续道:“你回去告诉你家师傅,他若是有诚意就自己来露溪丘,每次都派个徒弟来替他说话,他是自己年纪大了连话都不会说了么。”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可语句中的不满却是表现得毫不遮掩,黑发青年听闻面容微微有些尴尬,随后正色道:“家师每日事务繁忙,既要处理洞府中的事情又要苦修实在是脱不开身,所以这几次才让在下来的,这次在下是无论如何都要请到白前辈的。”
白婆婆看着手中的茶水,道:“无论如何都要请到我,难不成我老婆子不去你还要强‘请’么?”
黑发青年连忙道:“强请小辈自然是不敢,只是前辈不答应在下的话,在下是不会离去的。”
白婆婆喝了一口茶水,随后道:“走不走随你,就算你要坐化在我这,也请你到院子外面去坐化,婆婆我今天还有事情要做,你站在这里实在是碍眼。”
黑发青年对着白婆婆拱手道:“那在下到院子外面去等前辈答复。”说完黑发青年转身走出正堂,出来后正好发现了院子里的陈步,青年看着通体黑色皮毛的陈步先是一愣,嘴唇微动,像是在低语什么,随后从陈步身边走过,最终站立在了院子门口,甚是恭敬的面向正堂,一动不动。
黑发青年站立在院子门口不动后,正堂中传来了白婆婆的声音:“院子里是昨天那只玄狐吧,你现在可以进来了。”
陈步应了一声,缓步走进正堂中。
昨天陈步初来的时候白婆婆是坐在正堂门口给院子里的众狐传道的,正堂屋子的门是关着的,所以陈步也不知道这正堂里面是什么样子,现在进来一看发现这正堂确实是一个土地庙的大堂,只是中间原本摆放着土地像的石台上空空如也,除了没有土地像,大堂内其他布置与普通的土地庙一般无二。
白婆婆就坐在石台下面,原本被用来摆放贡品的桌子此时被白婆婆放了茶水,白婆婆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开始询问陈步的是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和怎么来到露溪丘的。
陈步一一回答了白婆婆,随后道:“在下来露溪丘是想习得妖修之法,恳求白婆婆能成全在下。”
白婆婆看着陈步挥了挥手,笑道:“我们妖族的妖村和人族修士的宗门不一样,不挑弟子的。妖族能开灵识已是不易,既然你来到了我们露溪丘我便会教你,学不学的会,最后能修到什么程度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陈步恭敬道:“谢白婆婆授道。”
白婆婆面露微笑,又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道:“好了好了,不用这么毕恭毕敬的,刚才你说你叫黑七是吧,那我以后就叫你小七了。”
陈步道:“只要婆婆喜欢,叫什么都可以。”
白婆婆听闻脸上的笑容更浓了,道:“还是我们狐族的小辈会说话,不想某些族的妖修,完全听不懂婆婆我说什么。”说完白婆婆看向院子门口站立着的黑发青年,喝了一口茶水。
此时黑发青年依旧是面容恭敬的望向大堂这里,似是没听到白婆婆说的话一般。
白婆婆见黑发青年依旧站在院子外不动,也失去了再挖苦下去的兴趣,同时白婆婆似是想到了什么,对陈步问道:“天成山是不是离小七你老家老藤谷挺近的。”
陈步心头一震,白婆婆怎么突然提起天成山了,难道她发现了什么,一时间数种思绪在陈步脑中闪过。
想归想,面对白婆婆突然的一问,陈步还是装作不太懂的样子回答道:“天成山好像在老藤谷南边,在老家的时候有听闻过。”
白婆婆望着正堂外的天空,眼神中似是在向往着什么,道:“你开灵识没有多长时间,有些事你不知道,天成山上有一座天成门,前几年这天成门可是人族大宗门啊。”
白婆婆说着眼中的向往之色逐渐变成惆怅,陈步看着白婆婆眼中的神色,心中虽然还有些摸不清白婆婆的意图,但是想来白婆婆应该是没有发现自己和天成门有什么关系。
白婆婆沉寂了一会儿,又继续道:“天成门以前有一人族大修士,那可真是天纵奇才啊,仅用了八百年便修到了大乘期,一身修为更是滔天。”
陈步听着白婆婆的话语心中略有些不自在,要知道白婆婆口中所说的那个大修士十之八九就是陈步自己,毕竟在天成门修士之中,没有其他人的锋芒能压得过陈步,可就是这个别人口中的天纵奇才,现在却落得个修为尽失,而且还要来这小妖村求道的境地,真是世事无常。
脑子里这样想着,陈步还是询问道:“那这人后来呢?”
白婆婆看看陈步,回答道:“前几年听说那人渡劫成功了,现在应该已经飞升仙界了吧,好像就是在老藤谷附近渡的仙劫。”
“在老藤谷渡的仙劫?”陈步装作惊讶道。
白婆婆看着惊讶的陈步,微笑道:“说是前几年,但时间也有五六年了吧,那人渡劫的年月刚好和你出世的年月差不多,算起来应该是在你出世的前一年渡的劫吧,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陈步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么大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呢。”
白婆婆继续微笑道:“搞不好你的出世就和那人渡劫就有什么关系呢。”
陈步原本放下来的心被白婆婆的一句话惊得又提到了嗓子眼。
可未等陈步细细思索白婆婆便继续道:“毕竟你是玄狐,玄狐在我们狐族可是真的少见,嗯……不能说是少见,是根本没几只狐狸见过,我自认是活得还算久的修士,可从出世到现在也只见过你这一只玄狐,要不是现在见到了你,我还以为玄狐只是狐族典籍里的传说呢,我想是不是那人渡天劫的时候给老藤谷带去了什么机缘才会有了你这只玄狐。”
听白婆婆这么一说陈步提起来的心虽然放下了,可却又产生了疑惑,自从刚才开始白婆婆就叫自己玄狐,这个玄狐是什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陈步上一世是人族修士,而且修炼也多是以闭关苦修为主,与妖族打交道的机会几乎没有,所以对于妖族的事情实在是知之甚少。
陈步疑问道:“白婆婆,这玄狐是……”
白婆婆见陈步不知道,便解释道:“玄狐是指通体皮毛乌黑的野狐,在咱们狐族有白狐、红狐和灰狐,这些狐狸都是平时常见的,虽然还有一些数量较少的狐种难以见到可却是存在的,可这玄狐,却只在典籍中有记载,实物大家谁都没有见过,甚至知道的都很少,在我们狐族古籍中有记载:玄狐,褐瞳体长,通体玄黑无杂色,出世即开灵识,可入仙途却……”说道这里白婆婆没有往下再说,而是看着陈步面露异样的神色。
陈步见白婆婆说到一半停住了,便问道:“却什么?”
白婆婆沉寂了一会儿,继续道:“却不可得九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