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归
南宫旭尧中午就回来了。
他一踏进门,就看到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身影扑到他怀里。
“大哥哥,你今天怎么回来得那么早的?”
林若儿笑着看着他,那甜美又纯真的笑容,那件似曾相识的洋装,还有那样的公主头,俨然就是18岁生日那天的她!
南宫旭尧不由愣住了。
而林若儿似乎看不到他的惊讶,继续拉着他的手,对着他撒娇:“大哥哥,时间这么早,我们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好啊。”明白她的用意,南宫旭尧也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回应她。
那样熟悉的笑容让林若儿一愣,眼泪差点就忍不住流出来了,她微微地低下头不让他看到,然后拉着他往门外走。
“那我们就快点出发了,要不就不够时间玩了!”
18岁生日那天,是他们在一起这四年多里最美好的回忆,南宫旭尧知道,她是想在他们最后的一天里回温一下那一天的美好。所以他也很努力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带着她对着地图一个一个地玩那些游戏。
然后,他们去吃饭,再然后,他们去看电影,再然后,他们回到那个酒店,去到若儿早已预定好的当年的那两间。
像当年那样,他送她回房间,然后再回到自己的房间。那个房间并没有太大的改变,那种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就把他的回忆带回了四年前的那天,就是那天把他们紧紧地拴在一起的……
就在那时,一个急速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回忆,他一打开门,那个熟悉的身影便扑过来,紧紧地抱着他。许久,她才笑着抬起头看着他,但眼角却是湿的。
“对不起,大哥哥,我等不到那个时间了,我好想你。”
旭尧眼里一酸,差点就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没关系,我也好想你。”
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住了她。而若儿则踮起脚,加深了那个吻……
那一夜好长,他们一直相拥着,谁也舍不得分开,舍不得睡去,静静地,深深地感受着最后一晚。
然后……
天亮了,南宫旭尧把林若儿送回别墅后,就如常上班了。
然后……
林若儿收拾好行李,带着银行卡、毛毛球,开着旭尧送她的那辆红色跑车,离开了别墅……
然后……
月明星稀,大概就是指这样的夜晚吧!
林若儿打开窗往外看,虽然还没到十五,但半梦岛远离市区,空气清新,月亮也就显得特别亮,连同星星,虽然少,但也特别耀眼。
她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却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半梦岛的夜色这么迷人。
高中以前,为了考到好成绩,为了升上爸妈期待的学校,她天天都在埋头学习,就算是那个情窦初开的时候,唯一的休闲也就是偷偷看看言情小说,幻想一下自己的白马王子而已。而后来……
跟尧来的那一次,先是怕被人认出,一直都不敢抬起头,后来则因为太感动了,根本就没心思再留意周围的事。而去年来这里,心情就更复杂了,根本留不出半点空隙来欣赏这夜色……
仔细看,这里的夜色还真的比她去过的任何地方都好多了。这里没有霓虹灯,没有闪光灯,没有记者,没有吵闹,只有银白色的月光和隐隐约约的蛐蛐的叫声,恬静如画。
看着这些,她的心情感到格外平静,平静得就好像……这几年的事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得让她觉得,永远都这样就好了。什么都不要变,什么都不要再出现,也什么都不要再消失,永远永远,都这样子,就好了。
门外传来一阵叩门的声音:“若儿,下去吃饭了。”
林若儿回过神,然后笑了,笑得想到满足。她走过去,打开门,就看到一个中年的妇人站在门前,然后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迎面扑过来,一把抱着她,甜甜地对她笑:“姐姐,快下去吃饭,每次都这么慢,你都不饿啊?”
若儿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眼神尽是宠溺的笑意:“怎么啦?轩轩饿了吗?”
那小孩干脆嘟起嘴撒娇:“都饿坏了,都是姐姐害的,姐姐待会要喂我吃饭。”
“好好,不过待会吃完饭以后你也要乖乖地做作业。”
“好。”
旁边的妇人看着他们这般亲热,都忍不住笑了,伸手把小男孩拉开:“这样抱着你姐姐你让她怎么去吃饭,快下去吧,都饿了。”
“嗯。”
林若儿跟他们一起走下楼梯,而小男孩则一直拉着她的手,在旁边又蹦又跳的,每走两级楼梯就转过头来对着她笑。
他笑起来跟她一样,会有一个浅浅的酒窝,非常可爱。
他就是她的弟弟,林皓轩。
当年她走的时候,他才两岁多,对她应该没有什么印象。
那天刚见到他的时候,她还怕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陌生的弟弟,结果他却站在那里,盯着她,然后很认真地问:“你就是我姐姐吗?”
她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她妈妈则蹲下来,一手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则拉着轩轩的手,让他们的手握在一起,然后跟轩轩说:“是啊,她就是你姐姐。”
轩轩盯着她两秒,然后开心的跳到她怀里抱着她,兴奋地喊着:“我真的有个姐姐!妈妈没骗我,我真的有个姐姐!”
那时她完全被他这么兴奋的样子吓呆了,她走到时候,他才两岁多,她还怕他一下子不能接受她的存在……
“我……是你姐姐,你……很开心吗?”
“开心!开心!”轩轩仰起圆圆的脸,笑着看着她:“南南有个姐姐,天天都接他放学,他姐姐好漂亮。妈妈跟我说,我也有个姐姐,她也很漂亮,而且她跟我一样,笑起来有酒窝。姐姐你笑一下给我看!”
她愣了一下,看着蹲在她旁边的妈妈。她以为他们应该不认她,没想到,他们却在弟弟面前提过她……
“笑一下给我看嘛,姐姐。”
见她没有反应,轩轩拉着她的手撒娇起来,而她妈妈,也看着她,眼神慈祥而温柔:“对啊,对弟弟笑一下。”
她看着眼前这个小男孩,他出生的时候她刚考高中,压力加上嫉妒爸妈对他的宠爱,她并没有好好地留意这个弟弟,而现在他也几乎没有两岁多时候的影子了,他对她而言,应该只是个陌生的小孩而已。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当她听到他问她是不是他姐姐的时候,她会这么紧张?当她看到他开心地抱着她喊“我真的有个姐姐”的时候,她会有种感动得想流泪的感觉?当她看到他圆圆的笑脸的时候,她会有种……想宠爱弟弟的感觉?
弟弟……
是啊,就算再陌生,这也是她的弟弟,她唯一的、亲生的弟弟。
想到这,她不由对着他,笑了。她不知道那时候她是什么样的笑,但弟弟看了她,却兴奋得拉着她的手又跳又喊:“真的耶!真的耶!姐姐跟我一样,笑起来都有酒窝!”
看着他那么开心的样子,她也有些被感染到了,心里的忧郁散去了许多。然后她看到轩轩看着她,然后再抱着她:“姐姐笑起来好漂亮,比南南的姐姐还漂亮,轩轩好喜欢姐姐!”
她不知道那时候她的表情如何,她只知道那一刻,她的心里却非常开心,开心得……想抱着他哭。
之后,他就一直缠着她,而她也很尽责地被他缠,喂他吃饭,陪他玩游戏,教做作业,讲故事哄他睡觉。她努力地尽一个做姐姐的责任,努力地把这些年来她没为他做的都补上。
楼下,一个中年男人在带着眼镜看着报纸,看到他们下来了,便把报纸放下,走向餐桌。
那个人正是林若儿的爸爸。
“好啦,都人齐了,快吃饭。”
听到爸爸的话,林皓轩立刻拉着若儿到餐桌上。
吃饭的时候,林若儿应他的要求帮他夹菜,喂他吃饭,听着他边吃边跟她讲今天在学校里的趣事,频频地点头微笑,自己却没吃几口。
一旁的林海不由出声阻止:“若儿,别太宠他了,他都上学了,哪用人喂他吃饭,自己专心吃吧!”
他的表情依然严肃,却没有了当年的那份严厉,虽然语气依然是硬邦邦的,但眼里的慈爱却让人感受到他的关心。
“是啊,若儿,”王玲琼也夹了一些菜到她碗里:“多吃点吧,你太瘦了,吃胖一点才好看。”
“对,姐姐要多吃一点。”听到“好看”一词,林皓轩立刻变乖了,也往她碗里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