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对三十万,四方神军战斗力再强悍,也不可能获胜。更何况,沙口国的千丈原禁卫军,为了这一刻,多年来卧薪尝胆,厉兵秣马,把四方神军作为假想敌,演练排兵,模拟布阵,可谓训练有素。无论是单兵作战能力,还是大规模军阵冲杀,都不次于四方神军。
四方神军的军营外,千丈原禁卫军用坚固高大的镶满长矛的战车,把所有的道路全部堵死,矛头直指军营和苍穹,除非你能凭空飞跃而过,否则只有葬身在长矛之下。
长矛战车之后,架起了将近万台巨型弓弩发射台,台子上安装着巨型弓弩,居高临下,一排排冷森森的箭头,对准了四方神军的军营。
四方神军的总监军,顾命大臣秦昭礼环视四周,这时候,四方神军业已布成了五座“金蛇蛟尾阵”,五座防御大阵首尾兼顾,彼此呼应。一面面宽大厚重的巨型盾牌,架设在军阵的前方,整座军阵就像披了铠甲的蛟龙,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巨大的盾牌之后是攻坚长枪队,一旦盾牌扛住了对方箭雨的攒射,后方的长枪队就能抢到长矛战车前,清楚战车和铁蒺藜路障。给后方的重甲骑兵打通冲杀的通道。
秦昭礼召集来,从雍关城带来的三名副指挥使,大宗师境李敏川,宗师境杜天泽和曲怀德。
秦昭礼不愧是大秦王朝的中流砥柱,在这危机时刻,丝毫没有慌乱,他朗声说道:“时穷节乃现,一一垂丹青。在此生死存亡之际,也是尔等青史留名之时。李敏川带领两万人马,向南突围,绕开青璃城,直奔雍关城,你只管往前突进。杜天泽和曲怀德各率领一万人马,掩护在李敏川的侧翼,老夫率领剩下的一万人马给你们断后。”
“一旦你们三人冲出重围,不用管老夫是否突围而出,迅速赶回雍关城,提前布置防务,我们在哪里跟这帮反贼决一胜负。”
杜天泽和曲怀德两位副指挥使,急忙走上前说道:“王爷,让末将断后吧,你尽早杀出重围,坐镇雍关城,才能确保我大秦稳如泰山。”
“放心吧,这点军队还困不住老夫,更没有人能伤得了老夫!去吧,立刻行动!”
就在李敏川的两个军阵,冲出营盘的瞬间,对面沙口国的军营中传出一通鼓声,随即就听见此起彼伏的绷簧弹射的声音,漫天的弩箭霎时出现天空中,如同瓢泼暴雨般,倾泻而下,迎面直扑四方神军。
四方神军的步兵,两人共持一张巨盾,一人扛盾头,一人扛盾尾,马步扎好,顶着巨盾。后方的骑兵则双手握盾,护住上身和马头。一丈多长的巨型弩箭,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从天而降,撞击在巨盾之上。砰砰砰……连绵不绝的巨响,响彻天宇,伴随着阵阵惨叫之身。
四方神军的精钢巨盾足够坚硬结实,但巨盾之下的士兵和战马,却经受不住如此的巨力撞击,很多士兵和马匹被震得瘫软在地。更是有许多士兵和马匹,没有躲过如此众多的弩箭的攒射,纷纷被贯穿身体,钉在了大地之上。整个军阵顿时陷入一阵骚乱,阵形也出现了脱节断层。
第一波箭雨刚歇,第二波箭雨又至。这一次,更多的士兵和马匹出现伤亡。整个军阵有崩溃的趋势。
李敏川站在军阵的最高处,气纳丹田,开口疾呼:“速结军阵,顶住第三波弩箭,我们就可以发起冲锋,近距离……”
话音未落,第三波箭雨,呼啸而至,瞬间淹没了他的声音,惨叫哀嚎声此起彼伏,作为前锋的两座“金蛇蛟尾阵”,顿时陷入崩溃,士兵们舍弃了盾牌,挥舞着刀枪,只顾往前奔跑冲杀。
两只弩箭,飞射而至,直袭李敏川的前心。李敏川右手轻抬,劈手抓住两只弩箭,甩手猛力掷了回去,两只弩箭带着破空的长啸,疾如闪电,贯穿了沙口国两名站在高台上指挥的千户前胸。
李敏川一声断喝:“全速推进,清理战车,突围而出!”
四方神军舍弃巨盾,长枪手冲锋在最前面,弓箭手紧跟其后,到了一定的距离,就可以用弓箭压制沙口国的进攻。给长枪手争取时间,破除长矛战车和铁蒺藜等路障。
就在长枪手即将冲到战车跟前,后面的弓箭手到了射程,要搭箭回射之时。沙口国的军营里提前升起了黑压压的箭雨,一尺多长的利箭,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带着嗜血的残忍,落向了长枪手和弓箭手。
四方神军的每一次战术企图,都在沙口国的预判之下。
一批批的四方神军倒在前沿阵地,但是四方神军不愧是被称为神军,战斗意志极其顽强,度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迅速稳住阵脚,如潮水般向前冲击。他们知道,清理不掉长矛战车和路障,被困在里面只有挨打的份。
后面的弓箭手度过了第一波箭雨之后,终于有机会发射出自己的箭矢,铺天盖地的箭雨落入沙口国的军营之中,但是没有任何的声音传出,就好像所有的箭矢,都射进了河水一般。
整个战场,顿时陷入短暂的沉寂,只有最前方的长枪手在推拉着长矛战车,清扫着满地尖利的铁蒺藜。就在四方神军打开缺口,清理出道路的那一刻,沙口国军营里,呈扇面形冲出一支支重甲厚铠的骑兵,马如蛟龙,人似猛虎,手中的斩马刀,闪烁着噬人的寒光,一下冲入长枪手和弓箭手的队伍中,又是一场不对等屠杀。
后方的李敏川,此时血贯瞳仁,睚眦欲裂,急令身后的重甲骑兵,迎击而上,一场旷世血战,就此拉开了帷幕。
这时,阴云已经散去,飞射的雪粒也销声匿迹,只有那刺入骨髓的寒风,依旧纠缠着浑身冒着血气的士兵们。皎洁的月亮爬上中天,但是柔和的月光下,却是最为狠厉和血腥的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