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在屋里收拾东西，爷爷在那喝茶，十一写着作业郁闷着，因为爷爷又要回乡里了，原因还是那个，怕老房子没人住，冻坏了。
每次听到这个理由，十一就很生气，你养猫养狗有感情也就能理解了，一个房子，不具有生命形态的东西，还能冻坏了咋地。
这时，收拾东西的奶奶在屋里喊：“乖孙儿，有人敲门。”
十一撅着嘴去开门，看到是王涛，眼前一亮。
“王涛叔，你是不是来劝我爷爷别回乡里的。”
王涛点点头，十一乐了：“臭老头，有人来劝你了。”
爷爷看着王涛把棉袄放在沙发上，给王涛倒了一杯茶，一边笑着，边说：“涛子，你的事儿我可整不了，杨凤那丫头给我下命令了，我要是在硬点鸳鸯谱，她那的好酒好烟酒给我取消了。”
王涛笑的特别尴尬：“叔，今天不是为这来的。”
这次来王涛说的是朱伟的事儿，朱伟诈骗判了七年，可是这家伙自杀了，吞的叉子，肠胃穿孔而死。
朱伟临死前，用自己的权利打了一个电话，具体的内容是找人帮他报仇，对方的规矩是，命必须用命来换，朱伟一无所有，就剩一条命了，他把这条命也用了。
爷爷听了纳闷：“这都新社会了，咋还有这种规矩呢，朱伟不是被人骗了吧。”
王涛摇头，脸上都是担心的神色：“我审了和朱伟一起的那两个人，他们对朱伟找的这个人略知一二，是一个江湖传说，杀人不眨眼，没人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用的是无极刀。”
十一支着耳朵听呢，这才插嘴问了一句：“啥叫无极刀？”
爷爷皱眉：“无极刀就是名字玄乎，是旧社会二十九军的军刀，刀的两边都带着刀刃，迎敌的时候，刀尖朝下，第一招就是挑敌人的刺刀，挑起来之后顺势往下劈，基本上一个敌人就干倒了。”
十一没吭声，这些年他渐渐了解了武术的真谛，也开始明白为啥武术变成了一个神奇的东西。现在的法律日趋健全，而武功则是杀人技，不符合当下。
还有人们认识的武功是从电视上看的，漂亮，帅气。但实际不这样，这点从练武的顺序能看出来，先练力，在练气，最后练意，前面这几下练成了，基本就是高手了，这才练形，螳螂拳、谭腿、形意拳，通背拳，你要是把自己身体拧成了一股绳，那剩下的这些就是拿出来撑门面的东西。
如果，你没有力、没有气。用华丽的姿势碾转腾挪的比划，人家力气大，只要打中你一拳，你就完蛋了。
王涛喝茶，爷爷锁眉，十一能感受到着气氛是严峻的。
为了缓和气氛，十一笑呵呵的说：“那这么说的话，这无极刀没啥名气吧。”
爷爷轻笑：“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你知道吧。”
十一点头。
“那个大刀说的就是无极刀。”
十一目瞪口呆，我的妈呀，这什么人物啊，用的都是有历史依据的武功。惹不起，惹不起啊！
爷爷看十一没说话，回屋跟奶奶嘟囔几句，十一歪着脑袋听，听奶奶把收拾好的衣服，又送回衣柜去了。
这会儿妈妈也回来了，留王涛在这吃饭，王涛摇摇头：“我约了杨凤。”
妈妈挑眉：“这是喜事将近呗。”
王涛叹气：“不，分手饭，家里孩子闹的厉害，没法在一起。”
十一提醒着爷爷：“听见了没，有酒，你咋不去凑凑热闹。”
爷爷叹气和王涛说：“涛子，这感情上的事儿，妻儿分两头，男人一肩挑，这大头小头你得平衡好了，要是真凑不上，累，还不得好。”
王涛冲着爷爷抱拳，转身走了，背影有些落寞。
……
晚上吃完饭，十一就和爷爷出去遛弯儿，这就是个理由，瞒着妈妈，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练武术。
爷爷拿了根棍子当刀用，十一负责躲。没多一会儿，中了七八刀，十一脸就下来了：“臭老头，你是不今天没喝上酒，拿我出气呢？”
十一认为，这句话爷爷一定会吹胡子瞪眼睛的解释，没想到爷爷今天真反常了，只是认真的说：“接着练。”
这晚上偏僻的地方黑乎乎的，冷风嗖嗖的，要想躲开这些棍子，根本做不到。
爷爷叹气：“十一啊，你现在躲闪水平还不行，要是真碰到拿着无极刀的人，那你就跑。”
十一问：“他要是砍我朋友咋办？”
爷爷没直接回答，而是说：“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那么多干啥？”
十一听了把嘴抿住，爷爷把棍子一扔：“走吧，明天在练。”十一把棍子捡回来递给爷爷，表情认真：“接着练！”
……
转天中午放学，二孬乐呵呵的冲过来，对着十一一顿挠，然后用胳膊肘怼十一，十一都懵了：“昨天去精神病医院了，咋滴，医生证明了你病入膏肓。”
二孬撇嘴：“我刚才用的是八神的大招，牛掰吗？”
“八神是啥？”
“拳皇95里一个超帅的人物，最新的游戏，你还没玩过吗？”
十一眼睛亮了：“有95了？哪？”
二孬建议晚上去玩，然后三个人乐呵呵的去饭店吃馅饼，今天是月初，可以吃点好的。二孬问：“最近咋没见王强呢？”
其木格捂嘴笑，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帮吴彩霞补课呢，没见吴彩霞的学习成绩跟坐了飞机一样。”
十一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还使劲打听：“95好玩吗？”
仨人说着就到了饭店，刚进饭店就听见这里议论纷纷的。
这小饭店专门为学生开的，馅饼，炒饭，面条啥都有，还有炖菜，除了这些，还能点锅包肉啥的。
仨人每个月初，都会用刚刚拿到手的伙食费，来这里打牙祭，要个馅饼，上面扎几个眼儿，淋点醋，吃起来特别香。
今天刚进来，焦点没法落在香喷喷的馅饼上，饭店有一个人，平头，不过穿着用绳子做成扣子的那种布衣，下面穿着长裤，毡底儿鞋。
他自己坐着一张桌子，面前就摆着一碗米饭。米饭旁边，摆着一个长条包裹。
这年头，温饱问题早就解决了，要饭的换身装束，进来都得点俩好菜。这就吃一碗白饭的，还真少见。
十一眼睛落在那长条包裹上，心里不得劲。二孬好凑热闹，走过去问：“叔叔，你咋就吃一碗米饭啊，噎得慌不？”
布衣男浅笑：“这里的饭菜太俗，每一样无法入口，但人又不能不吃饭，所以我就要了一碗白饭。”
二孬对着布衣男伸出一个大拇指。
“你是不是觉得奇怪？”
“没有，我觉得你这样挺大侠的。”
布衣男挺喜欢二孬的，顺口问：“你认识一个姓萧的孩子吗？”
二孬摇头：“不认识啊，叔叔，你找他干啥啊？”
“那没事了。”
二孬转头走，对着十一用眼色，其木格会意：“今天这人多，咱们换别地吃吧。”
十一点点头，二孬又回去了，问布衣男：“叔叔，你叫啥啊？有联系方式吗？”
“我叫无极，没联系方式，你问这干啥？”
“没事，就是好奇！”
二孬转头走，无极喊他：“刚才那孩子是不是姓萧？”二孬神色如常地摇摇头：“他叫十一。”
“有这样的姓吗？”
二孬哈哈的笑：“叔叔，你不也叫无极吗？”
无极没说话，二孬也就走了。出来就和十一说：“快走，这绝对不是善茬？”
无极在屋里笑：“这孩子有胆量，有脑子，可惜没学过功夫。老板，结账！不用找了，”
无极吃了半碗饭，饭碗下面压了50块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