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岳松亭,好多年不曾见过他!
‘公主,你有没有在听奴才讲话?’阿沅跪在我面前,眼睛瞪得大大的,阿沅眼睛大,嘴巴也很大,鼻子肉肉的,五官单看哪一个都不太精致美丽,可是凑到一起却还蛮好看的!
我对她笑笑,‘女为悦己者容,我又没有心上人,妆扮那么好看做什么?’
‘公主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啊,公主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陛下大宴群臣,定会来许多世家公子,你只要稍微妆扮一下,肯定能在众多贵女中脱颖而出!’阿沅认真道,‘况且,难道公主你不喜欢岳小将军吗?他对你那么好,他还曾说过要娶你!’
岳松亭对我好是真的,幼时与世家子弟贵女在一起玩耍,虽然我是公主,但不受待见也不是什么秘事,有些受宠的大臣子女也会同父皇的其他孩子一同欺负我,彼时岳松亭的父亲在朝中还没有什么威望,也不是世家子弟,他却每每当我受欺负时总会替我出头,不过那时年少,孩童顽劣一些倒也情有可原,且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幼时的话又怎可当真。
我终是没有拗过阿沅,她在未央送来的衣服中挑出一件,鹅黄色的丝绸上绣有瓣瓣洁白的梨花,湖水绿的镶边,裙摆不长,恰恰及地,每走一步露出缎面绣花鞋,光用想的便觉得走动的时候人就像湖水的涟漪随着脚步慢慢散开!
我坐在铜镜前将头上的珠钗摘下来一些,尽量让自己显得素气一点方可!
出了殿门,迎头遇上未央身后跟着几个宫婢正迤逦而来,她盯住我笑道,‘如此打扮才像个高贵的公主!’
我冲她感激一笑,盈盈拜下去,她扶住我,眸光闪烁,‘跟姐姐莫要客气!’
且行至流云殿,宾客尽皆纷纷而来,未央被她的母妃林昭仪叫走,我自己闲来无事且忍不住向人群中寻去,一个颇为眼熟的身影颀长立在人群之中,我笑了笑,那不是岳松亭又是哪个,褪去了稚气,又在边疆呆了几年,如今越发英姿俊朗!
或许是出于军人的敏锐,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我身上一怔,即刻向我大步走来,我轻轻一福,‘岳小将军!’
他皱皱眉,‘那我是不是该向你行礼,九公主!’
我开心一笑,仍是像幼时一般,‘松亭!’
他也笑了笑,‘小九!’
彼时有宦官唱和,‘陛下驾到!’接连几声后,众人拜过之后已然落座,岳松亭道,‘小九,一会我有话要同你讲,你且先去坐下!’
男女分席而坐,岳松亭恰恰坐在我的对面,我同他相视一笑,且向首位上看去,父皇一身龙袍,英武不凡,冕旒下的鬓角已有丝丝白发,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父皇了,他身边左右是皇后与容嫔,我感到一丝不悦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向容嫔看去,她眸中毫不避讳的一抹厌恶闪过,我低下头不去看她。
觥筹交错中,我悄悄退出了琼宴,正殿之中虽然放了冰块,但究是人多,又闷又热,此刻出来,一时透气凉爽无比,我出来的时候岳松亭正在接受父皇的赐酒,如此年少便受父皇这般器重,长乐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全都显露无疑,不知道宴后父皇会不会将岳松亭指作长乐的驸马。
沿着廊下慢慢走,穿梭在忙碌不停的宫人之中,阿沅神秘秘悄声道,‘公主,您和容嫔娘娘长的还真是像,比起灵安,你与容嫔更像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