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叫住我,‘你姐姐她对你有些误会,不是故意这样说的你不要怪她!’
我顿了顿,摇头,嗓音如破锣,‘没有,小九没有怪姐姐。’
再多说也无益,我又道了谢转身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喉咙竟然越来越不好,连吃了几服药后说话却越来越费力,自从走水后常伯就不见了,那些狸猫也都跑尽了,有人说常伯烧死了,却并没有在废墟之中找到他的尸骸,只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宫人,也无人在意,找不到便找不到了,我想他或许是趁乱出宫了,恍然记得他曾说过,快到时候了,快到了,或许是快到出宫的时候了吧,那晚也或许是他救的我,救了我之后便离开了。
天气愈发燥热的厉害,父皇并没有重新返回南苑,我知道他定是很生气,不仅生皇甫华的气,更加生我的气,这一切总与我脱不了干系。
宣室!
父皇坐在案后,手中批阅着奏章,我已经在地上跪了许久,双腿在冷硬的地板上开始隐隐发麻。
一息浓重的叹息!
‘小九,入了秋便是你母亲的祭日,届时你去太庙为你母亲守孝。’
我一时有些糊涂,迷惘问道,‘要去几日,何时归来?’
父皇不语,我再启口,几个字说的艰难无比,‘可是不用回来了?’
他淡淡看向窗外,‘这后宫接连几件事桩桩与你有关,搅扰不宁,你自去反省。’
我动也不动看向他,哑着嗓子,‘我不去!小九无错。’
太庙远在皇陵,孤寒荒芜之地,若是去了,我一个弱女子必将会死在那里。
他抬头,眸光凛冽如刀看向我,我有些后怕缩了缩肩膀,他冷道,‘莫非你忘了太祝令的预言。’
我委顿坐在地上,忘,怎么可能忘,九公主天生煞星,轻则克六亲,重则祸国殃民。
可是我以为,我以为你们忘了,原来只是我以为你们忘了,我小心翼翼这么多年终究是逃不过这诅咒一般的预言。
‘下去吧。’父皇轻飘飘抛出这几字重新埋首批阅手中奏章。
我颤抖着嗓子哽咽几声,‘父皇,难道我不是你的女儿么?’
他猛然抬眼看过来,眸中似闪过极大的愤懑,额头青筋暴起,袖口一拂,案上竹简尽皆被他掀翻在地。
‘混账,竟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若尔再言,小命休矣。’
若晴天霹雳轰鸣一声劈在天灵!
小命休矣··小命休矣··回音袅袅,荡在墙上,荡到耳中,心底,砭肌刺骨。
只觉心底凉意顺着血液流入四肢百骸,冷,彻骨的冷,整个人冻在这灼灼夏日热浪中。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回去的,终于有了些意识已是夜晚,我抱膝坐在床上,殿内刚换上的纱帐,在风的拂动下飘飘荡荡,挥洒如哀歌。
刺啦一声,帐子落在脸上,柔软的好似初开的花瓣,我将追随这柔软而去!
将帐子拧在一起搭上房梁,我站在凳上踮起脚尖,月光透过高高的窗户照进来。
月,又是月圆,月亮啊月亮,你费劲心机的要圆满,可是你可知,有些时候圆了也是错,缺了也是错,何时才能让人满意!
当啷一声,脚下的椅子倒地!月光如霜,我陷入黑暗之中!
‘师兄,师兄,快点接住我,我要掉下去了!’
清欢一直一直往下坠,碧蓝的天离她越来越远,她穿过大朵大朵的云就是不肯使用术法!
她知道的,师兄肯定会来的!
腰肢被一双手有力托起,在地面上落下,染墨微带一丝怒意,‘欢儿,不要再闹了!’
‘谁让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清欢做尽了耍宝的事情,师兄却丝毫不感兴趣!
染墨冷下眸子,‘再闹就罚你禁足了!’
‘不要!’
‘那也不可以轻易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染墨语气不变,转身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