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是欢儿吗?’我忙迈开脚步,却听她急道不要走,不得已徐徐转过身,希音娘娘已走到面前,她激动落泪,‘欢儿,果真是你。’
她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好孩子,受苦了。’
我推开她冷道,‘娘娘不怪我吗?都道我是杀害白茶的凶手,娘娘是信我还是原谅了我?’
她拉住我的手一直走,‘白茶儿那孩子没了娘娘心疼,不过我是看着你们长大的,自是相信你。’
跟着她来到一处崖上,此时正是海棠花事,远远望去粉霞一片,她递给我一瓶花露,我尝了一口,抿抿唇,‘许久未尝到这个味了。’
山风吹来,花香四溢,她叹息道,‘墨儿上次也是这般说的,他还道若是欢儿在就好了。’
我讥笑一声,‘他是这么说的吗,莫非他忘了正是他将我推入的轮回井。’
她叹息一声,‘欢儿,娘娘知道你受了许多委屈,你有没有想过那种情况下将你推入轮回是对你最好的,若是染墨公开站在你这一边,与天庭作对,天帝定不会再让墨儿插手此事,届时谁也不知道众神会判给你个什么样的刑罚,刺杀狐帝之子的罪名加上你的身份,少说也得三十六道天雷,欢儿,莫说几十道,便是三道,你且都不能受的过。’
‘你下凡后墨儿意欲去凡界,天帝便封了他的修为,直到他正式与鸾英定了亲,昭告完仙界,天帝才算还他自由。’希音娘娘自袖中取出一只香囊大小的锦袋,‘就在这座崖上,他被封了修为那几日,日日在这儿喝的酩酊大醉,说了许多话,我从来不知墨儿那孩子心里竟然有这么多细密的心思。我用尽了花界蒲公英之灵趁他酒醉将他的心境收集起来,我现在就放给你看,你看后便能明白墨儿他的心到底是怎样对你的!’
她拆开袋子上缠绕的红丝线,自里面漂浮出来一只巴掌大的毛绒绒的蒲公英,我退后两步,‘我不看!’
她拉住我的手,‘你怕了?’
我咬唇不语,是,我怕了,我怕知道真相,如今我好不容易有勇气将他困在我这里,无论是爱是恨,他总归在我身边。
我抬起手,蒲公英落入我的手中,好似握了一朵云在手中。
蒲公英,无法停留的爱,永远孤独的瓢篷。
吧嗒,一滴泪落在上面,蒲公英四散开去,化为虚有渐渐漫出一幅心境,是染墨的心境。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儿,凡界不过总角的年纪,稚气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素服跪在那里,
石碑如林,碑上血色的字样写满了他亲人的名字,碑后是灵海,那里埋葬淹没着与刑天战后牺牲的英魂。
天帝站在一旁威严道,‘墨儿在父母坟前发个誓,绝不辜负先人遗愿,守护六界安危,他日手刃刑天,祭奠先祖英魂。’
就这样,那个孩子便背负上了滔天的仇恨与责任。
画面一转,西荒,沃野之北,灵兽乘黄常在此间出没,稍大一些的染墨伏在草丛中已经有两个时辰,期间毒蛇毒虫在他身上爬过他却动也不动,只是为了不靠任何仙力捉住一只乘黄作他的坐骑,一阵细微的蹄声传来,终于出现了一只幼年乘黄,状若白狐,脊背有角,它警惕的环目四周确认没有危险,不多时这只灵兽走至染墨身旁,起初它不敢靠近,终是耐不住好奇在染墨身上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