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心脏仍然剧烈跳动着，因为紧张和焦急，眼睛里已经再次噙满泪水。
可展澄忆轻轻地再次推开晨曦的手。
“顾总，因为诗瑶的关系，我对你一向敬重。我刚刚已经说了，我并不认识你的这位老朋友，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那个人。但我明确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展澄忆，我不认识，也不可能会是你嘴里说的那个名字。希望你理解，你这样做会让我很为难。”
展澄忆说得笃定而严肃，晨曦没办法再胡闹下去。她低下头去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对不起，或许我只是……太想我的那位老朋友了吧。”
晨曦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展澄忆没有丝毫地怜悯，他保持着距离开口说道：“如果是您个人情感的投射，我表示理解和尊重，下不为例。但，如果这只是为了加深我们彼此之间合作可能性而开的玩笑的话，顾总的行为就未免也太过草率了。我私人很希望和您成为朋友，但工作上的事希望还是能公事公办。”
晨曦点着头，不停地擦掉眼泪，可脸上很快又是一片湿润。
“是啊，展总说的没错，是我太冲动了。”
晨曦仍然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很是可怜。
然而展澄忆稍稍顿了一下，马上恢复了往常的微笑。
“明天希望顾总能整理好情绪，好好洽谈合作。保重。”
展澄忆没有在说什么，擦过晨曦的肩朝外走去。晨曦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回过头去看，发现展澄忆从未回头，背影在大门口晃了几下便消失在路口的拐角。
晨曦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切，都是关于时墨川。
或许的确是自己太过偏执了，因为自始至终，晨曦都没有接受过时墨川离开了自己的事实，或许只是因为心存侥幸，才会如此失态。
这一次，晨曦是真的想通了。
既然展澄忆说自己是展澄忆，那么他就是展澄忆了吧。
晨曦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很可能会对第二天的谈判产生不好的影响。她赶紧联系陆璟言，将两人在小屋偶遇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璟言劝慰晨曦不要思虑过重，对方不是小孩子，不会因为晨曦的一时冲动而影响到商业决策。但另一方面璟言也觉得，晨曦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陆璟言执意要到小屋来看他，晨曦直到答应叫诗琪马上过来陪自己，璟言才肯罢休。晨曦知道陆璟言是在担心自己，可此时此刻，晨曦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怜悯与安慰。
诗琪从公司出发，很快就到达了小屋，怀里还抱着一堆零食。
晨曦笑道：“你是来陪我，还是来引诱我吃零食的呀。”
许诗琪不以为然：“要不是我们陆总监让我过来，我才懒得动呢！晨曦姐，来来你尝尝这个，超级好吃……”
她轻轻敲了敲诗琪的头，两人笑闹起来。因为诗琪的举动，晨曦果然开朗了些许。或许把思虑的情绪埋藏到心底最深处，才是尽快忘却最好的办法吧。
为了第二天的会议，晨曦晚上和诗琪准备了很久，他们一早就出发去了公司。
一走进办公室，伫在门口的一副巨大画作吸引了晨曦的视线。
“这是什么？”
诗琪看了看，没有抬眼：“昨天刚刚送过来的，听说是展胜集团送给姜氏集团的礼物？”
晨曦这才想起来，拍卖会的那一天展澄忆答应送给自己的。
晨曦心里一阵纠痛，一想到画幅上那个熟悉的侧影，不禁感伤起来。
诗琪询问道：“需要叫人帮你挂起来吗？你这面墙的确太白了一些。”
“不必了，反正会还回去的。”
既然等会儿要一起开会，到时候再还回去就是。晨曦心里暗想。
展澄忆和余诗瑶按照约定时间到达了会议室，晨曦和陆璟言等人走了进去，两人起身示意。
“辛苦二位远道而来，请坐吧。”
晨曦看着澄忆，他的确说到做到，对于昨天相遇的时候绝口不提。会议全程面带微笑，冷静而礼貌地与他们探讨具体事务。
“早就听闻姜氏集团实力颇强，看了陆总监给我的资料后，更是明白你们为何要选择与姜氏集团合作了。我们是新人，还希望能够向姜氏多多学习。”
“展总抬举了，我们都只是在前辈们铺的花路上努力行走罢了。”晨曦微微一笑。
双方你来我往说了些有的没的，展澄忆对于中意项目的急切需求让晨曦很是惊讶，明明他们的实力完全有资格与维诺单独合作，但偏偏要与姜氏一起，晨曦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就算是诗瑶推荐，但这毕竟是商场，是生意人的游戏，她不相信对方毫无所求。
晨曦渐渐疑惑起来，诗瑶看了看展澄忆的眼色，微微欠身，开口说道。
“具体合作的方式我们可以后面再聊，我相信顾总目前的顾虑就是我们的权益划分了吧。”
晨曦轻轻点了点头，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诗瑶的眼睛。
“虽然展胜是新公司，但据我们的了解，展胜完全有实力与意大利方单独进行合作，我很想知道选择我们姜氏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顾总说的对，生意的合作，除了打通合作的关系，更重要的是拿到双赢。目前姜氏在项目中的主投主控我们不会染指，我们希望的是，置换亿源的比例。”
晨曦恍然大悟。
她终于明白了，他们原来是想通过这种合作方式挤掉亿源的占比，然后用资金的优势得到主动权。即便现在他们说不触碰姜氏主投主控的部分，但是如果项目顺利推进，他们后续能够得到的起止是项目中的这点儿微薄利润。
陆璟言明显看到晨曦的脸垮了下来。赶忙打圆场。
“看来展总果然是有备而来，不过关于亿源的部分，我们维诺和姜氏还没有就这块权益进行过讨论……”
“不行。”
晨曦突然站起身，斩钉截铁地说道。
“顾总……”
“晨曦，你先冷静点。”
诗琪和陆璟言都赶忙拉住晨曦，生怕她一时冲动说出什么让场面尴尬的话。
“就算姜氏有一天垮了，我也不会把亿源拿出来做赌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