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已经和先前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我正坐在一片花海中。
至于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虽然一直和傻狐狸保持心灵连线,但是毕竟不是共享感官,她是不会知道我这边发生了什么的。
不过,虽然一直处于精神混乱的发病状态,我似乎也隐隐约约的听到似乎有人在喊:“夭寿啦,黑无常大人把孟婆大人绑走啦!”
可惜就是因为听到不直切,所以会让人觉得自己听错了。
不过现在最急切的问题就是我现在在哪里。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海,根本就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彼岸花不能算作标志性物质,毕竟这玩意在地府到处都是)。
我将目光投向了拐我来这里的人——黑。
从名字来反推,他极有可能是黑无常。
这里来描述一下外貌:
服装:一身纯黑色的黑袍,没有任何花纹和装饰;一双黑靴,同样没有任何装饰(感觉他和阎王肯定有许多共同话题)。
发型:没有发型,他就是单纯把头发披着,也没有任何头饰。
面部:长相俊美,右眼眼睑下方一厘米处有一个泪痣,其余都是中国仙侠风男主的标配,不过多赘述,只要知道这是个帅小伙就行了。
“你看爷干嘛。”原本面对着我站着的他正在看我背后某样东西,但他却忽然将视线一低,准确的抓住了我的偷瞄。
“没有没有。”我连忙抬头看天,“我没在看你,我在看天。”
“天?”他愣了一下,也抬起头看了看,“有啥好看的?爷看了几千年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看的啊,还不如看我呢。”
系个自恋。
鉴定完毕。
“诶,我说你。”他盘腿坐了下来,也不管会不会压到那些大爷心爱的彼岸花,“想哭就哭嘛,憋着干啥?”
“你就是为了这个,把我从工作岗位上绑走的?”我问。
谁知道那个二货阎王会不会因为这个扣我工钱。
“不然呢?”他歪了歪头,“爷就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情,干什么要整那么麻烦?”
“我说。”我哭笑不得,“真的不是说哭就哭那么简单啦!很多事情……都没那么简单。不是说想哭就能哭了。至少在人间,这是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总有一个理由吧?”
“……大概是觉得,既然是成年人了,就应该坚强一点吧。”
“什么鬼道理?”他翻了个白眼。
呃,说这话之前能不能想一想自己不就是鬼吗?
我憋笑。
“哦,对了,你就是新来的孟婆吗?”他忽然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状。
???
神经太大条了吧?
你把我从奈何桥带走的时候难道没有想到吗?
我用看傻子一样眼神看着他。
“干嘛那么看我,爷只是确认一下啦!”他瞬间炸毛。
“哦哦哦,行行行,知道了。”超级敷衍。
“啧。”他显然也看出来了,但是既然没说什么,转而问起了我的名字,“喂,新来的,叫啥名啊?”
“冬旻。”第n+1次自我介绍。
喵的,每次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怎么感觉有点羞耻呢?
这种莫名其妙的羞耻感一直出现在各种各样需要自我介绍的场合。
“哦,我叫黑。”黑应了一声,颇有些自来熟的凑到了我的旁边,又低声问了我一句,“我说你,以后就是同事了,有什么烦恼可以说给我听啊?”
“?一般是和朋友说吧?呃,我们才刚认识诶……”我的言外之意就是我们还不是朋友,跟你说这个真的会不好意思的。
“哦,那我们成为朋友吧!”
——完全没有理解!
呆子!
木头!
心累……
我勉强挤出笑容:“交朋友不是这样随便说一句就可以了的。”
如果真的这么容易,我也不至于一个朋友都没有。
“爷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觉得我们这样就能成为朋友。听我的,没错。”黑一拍胸口,说了一句经典的明言明语。
我他喵的差点笑疯。
好不容易憋住了笑,我颤抖着声音(憋笑憋的)问:“你是黑无常吗?”
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很难看出来吗?”
“毕竟你没有长长的舌头啦……”
“爷的舌头没那么长还真是对不住啊……”幽怨的回了我一句,让我更加开心了。
唔唔,是个跟我非常合得来的谐星型人物呢!
总结完毕。
“不得了啊,可算真心地笑了。”黑歪着头打量着我,嘴角也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那爷的任务也就完成咯~”
“任务?”我好奇的看向他。
“是啊,任务。”黑站了起来,伸了个大懒腰,“有人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嘛,虽然是任务没错啦。不过和你聊天还是挺开心的啦,以后就多多关照咯?”
“嗯,和你聊天也很开心。”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本来爷正带薪休假呢。哎,爷的脚都已经踩上三亚的沙滩了,却突然被齐珓那个混蛋一个电话喊回来了。他喵的,回头找他约一架。否则心里不舒服。”黑摇头遗憾道。
“白无常和你一起嘛?”
“不。哥哥他不喜欢阳光,所以去了珠穆朗玛峰(硬核躲太阳啊)。据说他快爬到顶的时候被叫回来了。气得他当场和齐珓打了起来。”
“额诶诶!”我惊讶的低呼了一声。
黑却突然蹲了下来,神秘兮兮地问:“想不想知道最后谁打赢了?”
“想。”我相当配合的点了点头,做出一副很好奇的表情(实际上也很好奇)。
“很可惜,哥哥虽然很强,但是他输了。”黑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笑,“事实上齐珓混蛋是地府仅次于阎王的第一高手哦?难得能看见哥哥吃瘪,还挺新鲜的。”
?
是你亲哥吗?
而且你不是说你也要和齐珓约一架吗?
那到时候你不也会被打得很惨吗?
我腹诽。
“我该回去工作啦。”看黑似乎要走了样子(事实上他早就表现出要走了的表情,只是一聊到感兴趣的话题就忘了这回事了的样子),我主动提出了离开的请求。
“也好。”黑不知道从哪里(次元口袋?)掏出一个怀表(好违和!)看了看,“爷后面还有别的事。另外,你也不用急着回去。”
“?为什么?”我实名懵逼。
“按照齐珓混蛋的行动规律,如果有人因为不可抗力缺席了今天的工作,那么他肯定会很快安排其他人顶上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出什么乱子。这段时间还是好好的到处走走转转散散心吧?否则像你之前那样的话会有人担心哦?”黑看着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然后他一个转身,消失了。
……
会有人……担心?
……
被什么人担心啊……听着真幸福。
也不知道那是怎么样的感觉。
略微感慨了一下,我抬起了右手。
上面的Q版九尾狐印记在微微发亮。
这只说明一点:
目标任务就在附近。
我在原地转了一圈,在灯光照耀的范围里,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我低下头,用左手(好不习惯!)点了点右手的印记。
印记闪烁了一下,然后印记上面显示出了一个箭头。
我顺着箭头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但是,这个箭头指的方向上并没有路,我是一路踩着彼岸花走过来的。
一边在心里祈祷“大爷不要怪我哦,我不是故意踩你的花的,真的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千万不要扣我工钱啦”,一边快速的朝着方向前进。
渐渐的,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我的灯光照耀范围之内。
与此同时,印记大亮。
!!!
找到了!
收到鼓舞,我加快速度走向那个身影。
“啊!”我摔到了地上,一个标准的狗啃泥姿势。
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是什么东西把我绊倒了。
这一眼,吓得我差点去世(等等,我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我看到了一个骨头架子在动!!!
我嗷一嗓子,大喊了起来:“鬼呀!!!”
骨头:“???你噗就系鬼吗?(说话带口音)”
我:“哦,对哦我忘了。抱歉,才刚死没多久,有些话说顺口了还没有改过来,那我再来一遍。”
“骨头啊!!!”标准的河东狮吼2. 0启动!
骨头:“……尼噗要再胶了啊!”
“可是你好恐怖!”我哆哆嗦嗦的,慢慢的远离他。
骨头的爪子抓了抓头,好像……呃,有些不好意思?
“噗豪一四,窝其实系个巫妖,最近来中国的地府旅游。看到介里有辣么多发发,就忍不住躺下来试试光合作用。”他双手(爪?)合十,看起来,竟然有些虔诚(本年度最佳笑话了)?
而且虽然说话有口音,但是我还是听清楚他说什么了,但却无法理解。
比如光合作用什么的。
简直瞎扯淡。
如果地府可以光合作用,那么岩浆就可以用来泡温泉啦。
而且,原来地府也有境外人员吗?
还挺国际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