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真是累人的活儿！”君夜手掌轻抬，一股清风吹出，迎面而来的阴森面孔仿佛看到什么骇人的尸山血海，惊叫着想要逃离，却怎么也逃不过清风徐徐，消散于天地间。
若在集市的人知道君夜此刻的处境，一定会大叫三声疯子，然后悻悻然离去。
夜晚的虚无之地，是很危险的。
这里白天充斥着风沙，夜晚则是恶鬼横行。
所谓的恶鬼，其实也就是一个说法，并不存在什么恶鬼。真要严格来说，生在九域世界，才是真正的地狱。
恶鬼是人们对夜晚横行的生物的称呼，它们不具备实体，不存于天地。
于是也就有了‘杀不死’的特性。
“醉酒拳！”君夜化掌为拳，又是一只恶鬼消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叫醉酒拳！”
这套拳法，是主人教他的，当时主人喝了些许酒，一通胡乱杂耍之后，也就有了所谓的醉酒拳。
从出拳的角度来说，君夜觉得不合理，曾多次尝试建立沟通，纠正一下拳法中存在的不合理，不过在多次的训练加倍之后，他也就接受了不合理。
有什么比夜晚好好的休息更美好的事情呢？
小小的身子在开阔地带起舞，数不清的影子环绕，从四面八方龇牙咧嘴的袭来，要将这美味吞下。
“啊······”君夜背对着盛业，感受着身后的阴森，急忙原地变招，双脚用力一蹬，化前进为后退，将一只将要打扰到‘熟睡’的某人的影子清理掉。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发现盛业眉毛轻轻的抬了一下，然后又舒缓开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若是被打扰，那说不定今晚又是一夜无眠。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盛业的脸上，他睁开眼，先是看了看周身，满意的点了点头，口头赞扬了一下，伸了伸懒腰，然后起身继续赶路。
又是一个美好的清晨。
“主人，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君夜想了又想，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问了一遍，好奇心是推动世界前进的动力，也是增长阅历必不可少的因素。
“真的很想知道？”盛业出奇的并未像之前一样开口就谈训练量的事，而是反问了一句。
君夜很高兴，果然是有进步的。
在他孜孜不倦的询问之下，终于到了揭开谜底的时刻了吗？
“嗯！”他用力的点头，毫不犹豫，生怕晚了盛业会后悔一样。
“以后不在叫我主人，我就告诉你那是什么！”这是昨夜他想了很久才下定的决心。
关于虚无之地，或许是该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盛业心中叹息，不再向之前一样沉默寡言，算是做到了知无不言的地步，对君夜提出的疑问尽可能的详尽解答。
“那为什么这些东西那么容易就被我杀死了？”君夜并不相信‘恶鬼’极难杀死的说法，眼中充满了质疑，不会是为了哄骗我瞎编的？哪里有什么恐怖可言。
那只是对于你罢了！盛业心中想着。
“我只负责回答，并不负责解惑！”
这种说法相当矛盾，为人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
两人的关系虽说名不正言不顺，但也有了师徒之实。
只是这里盛业的确不知道该如何解惑。
要说两人遇见的那一夜星光灿烂，无数恶鬼仿佛朝圣一样围绕着还在襁褓中的婴孩？
还是说无数的恶鬼如同飞蛾扑火一样冲入婴孩的身体，最后连同意识一起湮灭，只遗留最精纯的力量滋养身躯？
说来说去，还不如抵赖来得实在。
“额····”君夜并不懂，只是觉得话题正在朝着预期之中的方向偏移，并不多问，“那他们真的是亿万年外的星光所化？”
依照盛业的说法，虚无之地是整个九域神秘的地方。不论从哪个角度照射而来的星光，都会优先‘路过’虚无之地，才会到达其他诸域，就像一个滤镜一般。
而夜晚之所以恶鬼横行，也正是接受的星光超出虚无之地的负载量，充溢出来形成的，至于为什么凶神恶煞，没有答案。
“那白天呢？”这样两者交流的机会不多，君夜争分夺秒，不在得不到答案的事情上多做停留，“白天的风沙为什么会那么可怕！”
他曾目睹不少人经历过风沙洗礼之后，化为白骨，仿佛风沙中隐藏着食人血肉的猛兽。
“白天？”盛业不解，这一点他至今都没有想清楚，找不到一个答案。
他来到虚无之地已经二十年，这二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知道答案，但终究一无所获。
相处的久了，君夜自然知道主人的这般模样，就是在思考，他不敢打扰，知道今夜问的已经够多了，转身静静的坐下，时刻关注着远方，看看会不会有风沙出现。
···········
虚无之地的地形很奇特，百分之七八十都是荒无人烟的沙地，有一些地方会有绿洲存在，不多，但都是不可多得的资源。
此时一片绿洲之内，三五个人来来回回，在寻找着什么。
这里是整个虚无之地最大的绿洲之一，足以容纳数千人同时生活，此刻除了那三五个身影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影。
“已经再三确认，无一活口！”有一人匆忙而回，他往正东方向一路过去，没有人的踪影，没有魂的气息。
按理来说，这样一片绿洲，一定会有人常年居住，但·······
这几人正是之前在集市上与众不同的小群体。
为首之人正是那好像看透了什么的男子，他并不关注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绿洲，想不透这里怎么会出现绿洲？
这里充斥着死亡，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不管是天涯还是海角，无处不被死亡笼罩着。
这样的一片地域，怎么会有绿洲存在呢？
除了没有真实的生命存在之外，俨然一片生机勃勃的模样。
但严格来说，绿洲之中的花草树木，何尝不是生命的一类？
在九域之中的妖域，也有花草树木吸收日月精华，蜕变为真实生命的先例。
“不用再看了，我一早就知道了！”男子并不回头，只是看着绿洲正中央那口泉水，“这泉水很奇怪！”
只提奇怪，却并不作进一步的解释，只遗留给众人心中一个大大的问号；从这一点来说，男子和盛业倒是有些许想通之处。
“今后这里就作为据点，准备常年驻扎在此吧！”男子留下声音，人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常年驻扎在此？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常年会是几年。
他们本可以在外界逍遥自在，却不想被选中来到这里，还是常年驻扎，有人心中不满。
“别有小心思，我只是友情提示！”剩下的人中也有主事之人，他的年纪最大，约莫四十左右，“若是你们这种不满敢流露出来，保证你们成为虚无或者白骨！”
虚无和白骨在这里，代表了死亡。
昼夜交替，不知道多少时间流逝，也不清楚来来回回走过了多少人，都是远远的与这片绿洲擦肩而过，没有人想要在这里逗留，这里有着堪比鬼魅的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