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痛的不行,又睡不着觉,时差的作用让我早晨四点就毫无困意,只好无聊的躺在床上刷刷手机。
不得不说,信息时代反而越来越难以获得信息,新闻推荐页上的标题大都哗众取宠,只为了骗取人们的点击,什么“女方婚礼时索要彩礼,新郎选择伴娘结婚”,或者“多名男子竟对未成年少女做出禽兽之事”,要么就是选取一些手段残忍的杀人事件之类的来刺激人们的眼球,真想找点有价值的信息还需要自己去发掘。
不过这对于眼下百无聊赖的我来说,倒不失为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
我叫邰凌,正在享受我宝贵的假期。今年是我在美国读博士的第五个年头,也是第五次回国,因而早已没有了前几次的兴奋感,对我而言,回国只是从繁重的研究工作中逃离出来半个月,稍作休憩而已。就连我父母,也只是在我回来的那天给我做了一顿饭,然后就开车回东北老家避暑去了。
见到熟悉的街道和楼房,吃着熟悉的饭菜,这感觉当然很亲切,与此同时也难免有些恼人的事情。大约是因为前几年北京空气的问题,我得了慢性咽炎,在美国的时候倒也无事,只是每次回国倒时差,睡眠紊乱就会上火,一上火就会咽炎发作,不只是嗓子痛,甚至严重到几乎失声的程度,吃药也没什么大用,每次都要等熬过时差,睡眠调整过来之后才会好转,不过反正我是个光棍又没什么朋友,平时几乎没有开口说话的必要。
也正是这个原因,这两天我完全不敢刷电影电视剧之类的,因为一看就会上瘾并且情绪会兴奋,睡眠时间就更乱了,反而是平时所不屑的推荐页新闻,既可以打发时间又随时可以停止。
我随意滑动着屏幕,一条新闻吸引了我的眼球:“惊魂一刻,上海留学生啃食路人脸部被击毙,场面惊悚。”
点进去一看,说是在上海超市里,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生突然袭击周围的人,把一个人喉管咬断,轻微咬伤了几人的手臂,最后按住一个路人啃咬他的脸部,被赶到警察直接击毙,后来查证这个人是上海本地人,在美国留学,当时正回到国内过假期。
我第一反应,这人肯定是吸了欧美的那种药品,可能你也听说过,新品种的,绰号“僵尸粉儿”,吸食之后人会出现幻觉,往往会啃食他人,这两年经常上欧美的新闻,我对它早就有所耳闻了。原以为这东西也就祸害祸害那帮没事闲的白皮猪,想不到竟然也传进中国了?有些留学生父母花了那么多钱送他们去欧美读书,结果有用的不学,把老外的祸害玩意儿倒是学了个遍,想到这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本身就是搞生物医药的,研究内容也是精神类药品,所以对那些东西并不陌生,只是我很奇怪,我国那么严格的入境检查竟然会查不出这种危害极大的东西,让他带了进来?这实在有点让人想不通。
又熬了一会儿,外面稍微有点儿亮了,早点铺估计还没开,但我实在无聊,便打算出去走两圈。可惜时间太早了,不然还真期待和邻居家的小姐姐偶遇下:我家对门三口人是我出国留学后搬来的,父母和他们算是比较熟了,我就几乎没见过他们几次,他家女儿比我还要大两三岁的样子,还没有结婚,年近三十的那种成熟的韵味和动人的身段,让我见过一次就忍不住幻想起来,尤其是当下这种百无聊赖的状态下,脑子里时不时就会跳出和她擦肩而过时从上而下偷瞄她领口时看到的画面。不过她一般快八点才会出门去上班,要偶遇她还得再过几个小时
一溜烟出了单元门,我伸了个懒腰,暑假的北京,也就这个时间点的温度还算让人清爽。
隔壁的单元门前站着个大爷,我出国前经常见到他,因为他似乎一天到晚都在小区里散步,不过我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只见他走起路来有些怪异,摇摇晃晃的,仿佛不是很协调。
我印象中的那个大爷明明挺健朗的,以前散步的时候仿佛走路带风一般,没想到我出国几年的时间,他身体就变得这样差了。
我快步从他身边走过,和他并排的那一瞬间,我感觉他似乎在看我,于是我也看了眼他,正好四目交接,只见他眼神呆滞,表情僵硬,嘴边有些鲜红色仿佛是血迹,一点也不像个意识清醒的正常人。我不禁感觉心里有点发毛。
我便想赶快超过他,正要加快脚步,这大爷突然向我扑了过来。其实他动作并不快,但一来楼门口走道并没多宽,所以和他并排的时候距离非常之近,二来我是在没想到他会毫无预兆的做出袭击的动作,于是一下子就被他抓住了胳膊。
慌乱之间,我本能的架起胳膊试图将他推开,想不到他的手像铁钩子一般死死抓住我的胳膊,脑袋往前伸,张开嘴朝我的脸咬过来。他一张嘴我顿时寒毛都束了起来,因为整张嘴里都血淋淋的,那血量可不是吃了三分熟牛排能吃出的效果。
我试图大声呼救,可是嗓子正失声,我那嘶哑的声音楼里的居民根本不可能听到,楼外又没有别人了,毕竟还不到早晨五点。
大爷用尽全力向我咬来,我实在想不到它这么一个并不起眼的身材竟然能产生如此大的力量,让我一个经常去健身房的壮年小伙儿都挣脱不开。幸好曾经我学过几年太极推手,用胳膊裹缠住他的胳膊,使他手臂无法做出拉拽的发力,这样我不用怎么使劲,他的脑袋便无法在靠近我的躯干,我只要撑住下盘不要被他推得失去平衡,就不会被他咬到。
暂时的脱离危险让我冷静了一些,也让我有空隙思考,这是什么情况?大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情景不禁让我想起刚才看到的留学生咬人的新闻,但是这位大爷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机会接触到欧美“僵尸粉儿”的人,莫非这种状况并非是精神类药品的作用?而是什么病毒病菌之类的影响吗?
做药学的直觉告诉我,如果这是一种传染病,那么很可能被他咬到就会感染,显然这种病目前还没有被认识,如果被感染很可能就挂了,或者变成他这个样子,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被咬到。
但是想要挣脱几乎不可能,我无法推开他。而他咬不到我的头脸,就转而咬我的手臂,几次都只差毫厘之间,再这样下去我难免会扛不住。
我脑子一转念,身子向右微动,右脚在他左脚处一勾,全身用力往右前方向一挤,想用一招“勾腿摔”将他摔倒在地,趁机逃开,谁料我身体右移的时候,右手不慎和大爷的头靠的近了,他突然往我右手咬去,惊得我赶忙抽开右手,这右手一撤力导致我左手用力过大,大爷因为整个人被我右脚绊住,所以身体一边侧旋一边向后摔倒,但是手仍然死死抓着我,我压在他上面也倒了下去。我原本只是想将他摔在过道中间,不料因为这个侧旋,大爷倒下的方向实际却转向了垂直过道的方向,结果他的后脑勺重重磕到了过道侧面自行车棚前突出的石头路牙子上。
这一重重的撞击,让他瞬间停止了动作,手也松开了。但我却吓得半死,我虽然不是医学生,但是我知道即使一个壮年人的后脑遭受这样的重击,十有八九活不了,更何况是个六旬左右的老大爷,而他的致命伤来自于我的勾腿摔,这分明等于我杀了这个人。
我一下子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是好,甚至没有想到要从他身上爬起来。
约莫过了半分钟,大爷猛然又朝我的脸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