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今生有你
终于等到这一日。
这一日,轻烟淡薄,韶光明媚,天空中洋溢着说不出的风华。
早早起床做好准备,开了同样被装饰一新的婚车去接新娘。皇甫摇下车窗看着子墨精神抖擞地朝目的地走去,左手肘抵着车窗,右边的嘴角则斜斜扯起。
偶尔,他也会想、会羡慕,在不久的未来,在某个未知的地方是否也有个爱他的女子,和他白首到老?
彼时,他,也会有像子墨一样的傻笑,还是比他更傻?
空气很冷,呼出来的热气在眼前变成一团透明浅白的水雾,如莲般盛开。皇甫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转而回到两个新人身上。
华服笔挺的陈子墨静静立在阶梯边,看若欣一身纯白的嫁衣款款向他走来,裙摆摇摇。一步一步近了,美丽的容颜在精致的妆点以及幸福的笑容下更形娇媚。子墨仰头定定向斜前方伸出手。
他的公主、他的女孩,而今,会变成他的妻子。
冉冉而起的水雾模糊了彼此的视线,她知道他和她幸福从来不曾远离。
将手放在他温厚的掌心,子墨用力握住,待到她方站定便一把拦腰抱起,不管身边的人如何起哄笑闹,只是微笑着接受大步朝婚车走去。
室外,风微。
刺眼的阳光在眼皮上轻灵跳跃,双臂交缠于子墨颈后,抑不住的笑意,溢满心头眉梢。
说不出的幸福,满满。
而今生,何其有幸,能够遇到你。
小小番外之:我的家庭——添丁进口篇
背着书包恹恹不乐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原本算不上冲天,但也高高翘起的羊角辫,此刻也随着主人的心情一起耷拉在肩后,完全没了往日的神气。
“嫣嫣回来了。怎么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又上作文课啦?”首先一脸笑眯眯、笑眯眯靠近的是爷爷陈嬴铭。
“爷爷,奶奶。”对于被刺到的痛处,她的小脸更臭了,叫完人就低头往里走。
“臭老头说什么呢?”没看见小孙女的脸都皱成一坨了吗?真没眼力劲儿。
还是不理背后悉悉索索的声响,踩着愤愤的步伐,前进、前进、再前进……
两只擦得锃亮锃亮的皮鞋进入女孩的视线,鞋子的主人还来不及和她打个招呼,就见她绕过障碍物,完全无视的继续前进。
“怎么了这是?”他,被讨厌了吗?被自己的侄女?小时候明明那么喜欢粘着他的……愣愣看着还在半空中来不及收回的手,皇甫好不哀怨。
“变笨了不是?想想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板栗毫不留情地敲上皇甫造型怪异的发。老早就对他根根分明的刺猬头看不顺眼了,硬生生竖在脑袋上,都三十多岁快四十的人了还学时下小青年?逮着机会狠狠戳几下,才能平复自己被发胶熏了半天的鼻子的怨念。
“老妈~~~”用了半瓶发胶,好半天才弄好的发型啊。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对了!今天是每隔一个星期的“黑色星期五”来着,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忘了?难怪。他咂嘴。
晚饭时间五点四十五分整。
三对夫妻外加一个虚岁有四,破坏力极强,处于对外界一切好奇时期的娃儿……嗯,也许还得加上若欣肚子里的那个,好吧,一共八个。几人团围在离嫣嫣房间有段距离的沙发边。
“……你去叫她吃饭啦,上次可是我去叫的。”花艳研对丈夫如是说。
“……”兀自沉默不语,上次明明是他去的……他冲儿子使了个眼色,宁死道友不死贫道。
不会吧,老爸这么没道,义陷他于不义?!哼,没看到没看到……皇甫东张张西望望,从地板的缝隙看到天花板的花纹,就是不再和陈赢铭的眼光对上。
儿子~~求助的眼光闪闪,又向陈子墨的方向望去。
“你们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我去叫。”天不大地不大,老人、孕妇、小孩最大,总不能尽耗在这里,让这几位饿肚子吧。只是,想到可以预见的场面他的脸颊还是几不可见抽搐了一下。
唉,憋久了,对身体真的不好啊。
言毕,但见众人逃过一劫的释然,并对他致以最热烈的敬意,目送他打开嫣嫣的门,然后,关上。
嗯嗯,进食去也。众人一哄而散。
门外。
唧唧咋咋、唧唧咋咋……配合着细碎的咀嚼声是同样被压低了的轻语,不过讨论的内容对某位孩子来说就不那么“人道”了。
“……”
“我觉得题目应该是以假日生活为主的。”
“家庭这个题目也不错啊,老头,你说是不是啊?”
“……”
门内。
“嫣嫣,怎么了,告诉爸爸好不好?”关上门,他柔声问道。
“哇——”小小的身影扑抱上爸爸的大腿,哭的好不伤心。
这一哭,怎么说也得一个钟头。其间虽说不上惊天地泣鬼神,但也够刺激的了。出于对双方人身安全的考虑,在此,仅对神经衰弱和脾气暴躁者提出警告:慎入慎入!
拖着腿以及腿上的小人儿坐到床沿,然后轻轻抱起将她置于膝上,拍着她的背,慢慢等她发泄的差不多了,才听见她夹杂着哭嗝的话:“老、老师……作……办公室,呜~”
“老师又因为作文写得不好把你叫进办公室了?”
“呜呜……”胡乱点着头,顺便将满了一脸的眼泪和鼻涕再次抹上陈子墨的衬衫。
“写什么了?”完全是哄小娃娃的口气。
“老师让我们写‘我的爸爸妈妈’,我、我”她又打了两个嗝,“这次没有抄题目,呜……”所以更觉得委屈。
“哦,这样啊,那嫣嫣写了什么题目?”
“《添丁进口》。”
添丁进口?嗯,不错不错。略感欣慰的点点头,嘴角柔柔上翘。比起以前每次总是用老师布置的题目来说,确实进不少。
“我有好好写。”抽抽噎噎地伸手拿出书包里的作文本。打开作文本,只见从头至尾,红红一片惨不忍睹。
“心理描写、细节描写,老师说的,明明我都有用。”嘀咕声渐渐小下去,终至几不可闻。
我的妈妈,今年三十三岁,怀孕已经五个月,再过五个月就会有一个染色体为XY的小弟弟,我们全家都很期待他的到来,家里马上就要添丁进口了……
“呼应题目的也有……”她小小声地提醒,生怕爸爸一个不小心就漏过去了。
嗯,看到这里没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为了能更好的了解小弟弟,也做好一个身为姐姐的准备,我了解到他是从一个胚胎发育成的,由精子和卵子结合而来,经过十个月在母体的发育成一个正常幼体。其间不考虑一切意外事故。啊,对了,我还去查了添丁进口这个词。添丁进口用在商业上就是进了新货或引进新科技,一般情况下用于添了人口,家里有新人的进入……
胚胎、幼体、商业?这文章……有够混乱。
深吸口气,屏住!不能笑场,也不能让任何不该出现的表情出现在脸部,否则情况会崩溃的。说来奇怪,他和若欣虽然说不上是作文高手,但要写出一篇用来应付老师的文章也非难事,怎么到了嫣嫣这儿,就变得那么不容易了?
实在有点头痛。哭笑不得地看着手里的作文,斟酌半天,慢吞吞地捡了最不具伤害性的词句:“嗯,比起之前来,确实有不少进步,特别是”倒也不算谎话,四百字的作文,起码开头的八分之一做的不错了。
“特别是什么?”心急地插话,想知道什么地方还有能被表扬的。
“特别是,”他说得更慢了,“嫣嫣的知识范围很广啊,知道那么多东西。”拭去残留的泪痕,他揉着女儿柔软纤细的发,“嫣嫣已经做得很好了,慢慢来。来,我们现在先去吃饭好不好?”
“嗯。”信心这过程中慢慢回复了些许。擦干眼泪,再接再厉就是!像她这么聪明的孩子,一定会克服这破作文的!
想着便熟练地从老爸带来在一旁已经放了很久,即可保温又可保冷的盒子中,拿出个小小的冰枕,贴在自己眼上。
啊,又变成这样了!脸后知后觉的红起来,成了熟透的卷尾虾。明明下定决心改了这爱哭的毛病的。唔,他们一定都知道了!懊恼地捂着冰枕将小脑袋埋进老爸的怀里。
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含笑收拢了双臂,忽然发现原本软软小小的身体,竟然只不过一段时间没抱,便又长大了不少。想到再不久就该是个大姑娘了,那时……不协调的影像跳进他的脑海,原本温柔的笑迅速变成狞容一抹,指节不由咯咯作响。到时,他一定会好好招待那不知死活的小子的,哼哼!
“爸,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还带着浓浓鼻音的童音响起。
“没什么声音啊,嫣嫣听错了。”将抬起小脑袋塞回原来的位置,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好不容易能聚在一张桌上吃饭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七点半的时候了。幸亏中间已经加过餐,不然这一家子估计都饿的已经差不多了。
餐桌上,大家七七八八地谈着今天碰到的趣事,连原本奉行“抢食主义”的皇甫也在耳濡目染下也渐沾了这坏习惯。当然大家都有志一同的对刚才发生的事避而不谈。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有默契的,世界上总是有例外的存在。
“……嫣嫣,反正都被打击那么多次了,再打击几次就习惯了啦。”夹着一块糖醋鱼送入嘴里,入嘴的美食让意识过于放松,哪壶不开提哪壶,彻底戳中小家伙的痛处。整整两年,她的作文都没有拿过及格分,每次语文考试都是靠着前半部分堪称完美的得分才过关的。所以但见好不容易哄得不哭,肯出来见人的嫣嫣嘴巴一扁,眸中水光潋滟,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静悄悄、静悄悄……
暴风雨前的过于宁静终于让吃得高兴的某人有了闯祸意识。从扒着的饭碗里偷觑一眼众人的反应。只见所有人的眼光像刀子般“唰唰唰”地往皇甫身上劈。
呃——正所谓最是难抵犯众怒,已经在喉咙口的饭,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我说,”他勉强咽下梗在喉头的饭团,以尽量不引起众人注意的速度放下饭碗,同时将椅子悄悄后移,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今、今天我待得已经够久,是时候回去……”他在想,是不是该早点回国外,好好把剩下的工作完成才是?
“哇——”金豆子啪啦啦的往下掉。
几乎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响起的同时,皇甫便如光一般的瞬间消失在原来的位置上……
小小番外之:瞧着一家子
替宝宝换上新的尿不湿,喂完奶,以为终于可以重新爬上自己床再眯一下,谁知小家伙反倒不客气的便便了,弄得房间里一室的臭气。幸好奶爸已经当出经验的他,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手忙脚乱。利落的重新解开尿不湿,给兀自添麻烦,还只会冲他笑的臭小子做好清洁工作,然后再换上新的。正在这时,乱弹乱踢中一个粉拳不客气的正面敲上陈子墨的眼睛,说不上重,但也不轻。
捂住眼睛,他压低了声音:“你个坏小子,看我以后不打你屁屁。”说着还威胁性地捏了粉嘟嘟的脸颊一把。谁知——
“哇哇哇——”铃声大起。
赶忙快手快脚地捂住宝宝的嘴:“轻点,小祖宗。”这家伙哭起来中气十足,虽然没有他姐姐的绵绵不断,却在爆发力上无人能敌。
不理他,继续。呜呜的声响断断续续从捂住的小嘴里挣扎着流泻而出,他要向那个对他很好的,叫“妈妈”的人告状啦,这个叫“爸爸”的人虐待他。
果然——
“怎么啦?”还带着困意的嗓音响起,同时一双柔白的手伸过来从子墨手里抱走了呜咽抗争的宝宝。“乖,不哭不哭。”
得意的眼神瞟向陈子墨,还咧开刚冒了一颗小牙头的嘴,瞧那架势,分明是在示威!
这小子!他眯眼一瞪。
“呜~”呜咽两下,不客气地埋进若欣的怀里,更过分的在胸上蹭了好几下,随后向子墨露出得逞的可爱笑容。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小子,你完蛋了!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神经崩断,他咬牙笑着开口:“你先睡,小家伙我来照顾就好。”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不让他失望的。
“哦。”若欣抬头,正想将宝宝交给他,“我怎么觉得你笑得——”好阴森?她吞了吞口水,一定是她睡糊涂了,她的子墨怎么可能会露出这样邪佞的表情?“不用,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好重的黑眼圈呢。”抚上丈夫眼眶下浓重的黑影,怀孕以来,他几乎每晚都没有好好休息,夜半为突然的痉挛按摩,随时随地替她准备小点心和温水……还要应对她偶尔发作的任性。总觉得,怀孕期间,他比自己都要辛苦。到了现在也是,几乎每个晚上都是子墨在照顾孩子。
将母子俩一块抱入怀里,拖到床上。“既然你不困,我们来聊聊天吧。”好久都没有好好单独聊天了。他自动忽略那小只的家伙,只是偏偏以前吃饱、换完衣物就睡的家伙倒来劲了,小小的身躯扭来扭去,就是不肯安分休息。只好放任精力旺盛的他在床上爬来爬去,自己找乐子。谁知正处于长牙时期娃儿谁都不找,就看准了陈子墨的袖子使劲咬啊咬,留下整袖“到此一游”的口水。一旦发现爸爸要有什么动作了,就手脚并用一溜烟地爬躲进若欣怀里,“呵呵呵呵”地朝他笑,而若欣则是一脸打趣。
就这样这一晚过去了……
假日的下午,偌大的客厅里只有父子两个。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毁了他多少件上好衣衫裤子的罪魁祸首,他伸出一根罪恶的手指抵在宝宝额前,轻力一推。
小娃儿应声而倒,开心地裂开嘴咯咯直笑,不倒翁般反弹回来,并兴奋地冲着子墨“噢噢”叫唤。
一下、一下,再一下……
“虐人”的和“被虐”的都乐在其中。
一时玩得太过肆意,所以没能及时发现陈太太——也就是娘子大人的出现。
“你在干嘛?”她对现在的状况有些傻眼。
“我在锻炼他的体力和反应能力。”子墨一脸镇定,煞有其事。
不亦乐乎的娃儿手舞足蹈、大张的小嘴口水横流地直附和。
两大当事人都这么表态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还能说些什么呢?什么也说不了不是?
任由两个大精力旺盛的大小家伙在一旁胡闹。
没走出几步,从门口冲进来一个身影。来不及看清是谁,大腿便被抱住,伴随着一声破天惊的嚎啕声。
不用多想,便是自家的宝贝女儿回家了。看来这次受的打击显然不小。
弟弟原本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的,静静的,不知怎么的,小嘴一扁也加入其中,让所有的人都听了一次免费二重唱。
“赢铭,我想我们先去外面的公园逛逛吧。”从二楼房间里探出脑袋的花艳研看看楼下的状况,转头建议道。“外面风景正好呐。”至于底下那两只小的,当然交给他们的爸妈去对付喽。
“好啊,出去逛逛。晚上,我们在小靖家吃饭,你们就不用等我们了。”伸手从右侧环住妻子的腰身,撂下这句话,便自孩子们的身边你侬我侬的相携出门去了。
留下兀自被魔音穿耳的小夫妻,面面相觑,无奈而笑。
一人抱一个哄一个地坐在软椅上,好不容易等到两个孩子都哭累,睡着了,已经是夕阳正盛的时候。
得了空闲,若欣才有暇余忆起之前想和子墨说的话,拉住正要起身将孩子抱回房间的他。“这几年,谢谢你照顾他。”一直都知道,只是刻意不去提及而已。对于她,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被原谅,但起码她可以慢慢遗忘,也许有一天,她真的能毫无芥蒂面对过去的所有。
他眨眨眼,像是有些没反应过来,而后看着她略带别扭的样子,才笑着回握妻子的手,一如既往的笑道:“我们是夫妻。”夫妻,并不仅仅只有相互扶持、同仇敌忾就足够了的。他现在所做的,只是不想让她以后后悔,因为他的若欣从来就是这样一个心软的人呐。“先抱他们去睡会儿,晚饭叫外卖怎么样?”偶尔吃吃外面的饭菜也不错。
“好啊,就叫西大门的那家。”她记得家里人都很喜欢喝那家做的煲。
“嗯。”
将两个孩子分别放到各自的小床上,两人轻手轻脚关上门,然后叫好外卖。
“你说,爸妈什么时候会回来?”靠在子墨的怀里,她没话找话。
“可能今天不会回来吧。”那不按牌理出牌、随性而为的爸妈还真说不准。
“那——”她张开嘴又闭上,没有再说话。
“我们过段时间去看看爸,你觉得怎么样?”
“你要带我去看他?”她低声惊呼,抬眼看他,即使那是她想要又不敢要的。
“是啊,‘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你总不能让我这女婿一直藏着掖着,再说我也算不上‘丑’吧?”他调笑着化解若欣的不安。
“这是今年的结婚礼物么?”重新靠回他的胸膛,她也笑。
“是啊,这样我可以省不少钱。”
若欣吃吃笑开:“有人会抗议哦。”虽然说结婚纪念日是两个人的事,但同时更是一大家子的事,所以每年的这个节日,两人都会安排一家人出去旅行或是其他活动。若是今年省下了,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哎,看来还是逃不过啊。”将脑袋搁在若欣的肩上,装模作样,满满的无奈。
“你可以试试看再说。”
“那时娘子要来救为夫的才是。”
“才不要,那可是为我的权益斗争!”离开他的怀抱,若欣一脸狡黠。
“不成不成,你可得跟我共患难才行。”将她抓回,牢牢扣在怀中。“不然就太寂寞了不是?”
“别拉我下水啦。”扭扭扭,使劲挣扎逃脱。
“……”
一件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儿,两个加起来年过半百的人竟玩得认真,煞有其事似的。
玩得累了,才气喘吁吁跌坐在沙发上。慵懒地小小伸了个懒腰,若欣靠在子墨胸前,玩着他胸前的纽扣。“明天又是十五了,你有没有事儿啊?要不要和爸妈一块儿到庙里去?”
陈家以前不信佛,直到花妈妈生病。走投无路的陈赢铭曾立誓,如果妻子能够好起来,每逢初一十五定会上庙还愿。在国外治疗的日子里则是去教堂。这还愿,一还便也是将近二十年的时光了。
她以前也不信佛,可是她现在愿意相信,如果这世上真有来生,真有缘定,那么她下辈子,一定一定还要和他们相遇,和子墨在一起!
“当然要去了,我得负责开车,提东西,还得守着你们几个不让你们闯祸才行。”说着又捏上她秀气的鼻子。
“哇,我哪有闯祸?”
“哦?”他挑眉,“不知道上次是谁走着走着就跟丢了人,还没带手机,差点就要广播找人了,嫣嫣都没走丢呢。”
“那个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她装傻,睁大眼睛扮无辜。
“哎,就为了这个傻妞我都不能不去。”他说得自己好无奈。
“说我傻妞你!”她抗议,翻身跨坐上子墨的大腿,抡起拳头不客气地敲打他。
“哎哎哎,”不费力地应对她的花拳绣腿,象征性地抵抗着,“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她’是谁吗?我可没说是你啊,不要对号入座。”
“哼,我就是傻妞怎样?你想退货是不可能了。”
“是啊,谁叫我就是非这傻妞不可呢,我们这是天生一对,你想跑都跑不了。”环住若欣的腰,额头抵上她的,脸上满是捉弄后的得逞。不客气地啾上近在眼前的粉颊,从左到右,自上而下……
不和谐的吱吱声传入两人耳中,原来不晓得是什么时候,两个小孩儿竟然醒了过来,还躲在一旁看好戏。那吱吱声便是,捂住了弟弟嘴巴,但没手捂自己的嫣嫣发出的。
“嘻嘻,爸爸妈妈羞羞哦。”见被发现,索性笑开怀,而弟弟见姐姐笑得那么开心,也“呵呵哦哦”加上手舞足蹈地附应着一块儿嘲笑起他们的爸妈来。
唔,红透的脸颊埋进子墨的肩窝,她这做妈的不要见人了,太没“尊严”了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