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屋里的人面面相觑,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杨潇下意思问道:“什么音乐?”
贾宏图看向杨潇,有些无奈的回答道:“我就一个大老粗,哪里懂什么音乐啊?就知道那个调子挺好听的,听的我有些迷迷糊糊的。”
杨潇再次问道:“调子?是个曲子么?用某种乐器奏出来的那种?”
贾宏图想了想,“应该是个曲子,但是用什么乐器我可真分不出来。”
刘瀚接着问道:“那如果准备一些乐器进行演奏,你还能认得出来是哪种么?”
贾宏图不确定道:“应该没问题。”
笔录录的很快,贾宏图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只看到一个白色无头的人影,还有一段悦耳动听的曲子,这首曲子通过试验,贾宏图确定是由洞箫吹奏。
可是当晚只有贾宏图一人看见人影和听见声音,不排除他出现认错或者幻听的可能。
一个上午的搜查,整个工地依然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的线索,贾宏图说的话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既然现场已经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杨潇和刘瀚商量了下,准备下午走访周边的村子,看看情况。
龙队知道了这个事,思索了下便同意了,“两位同志都是刚来不久,确实应该了解下情况,这样也好开展工作,李国明,这地方你熟,你就带两位同志跑一趟。”
处理完工地的事,龙队便带着人回去了,这里的案子因为线索不足,只能再次搁置,回去后还有更麻烦的事情要去应对。
走之前,李国明再次交代了建筑工地的项目经理卫淮,“卫经理,你一定要做好工人们的思想工作,不要乱起来,晚上更不要一个人出门,哪怕要上厕所,也要结伴一起去。”
“我明白,我明白,我一定会把这个事交代下去,李警官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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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说过,奉山村是这片山里最大的一个村子,周边还有一些小山村,留在村里的人都不多,青壮都外出打工了,有条件的也把孩子带了出去,现在留在村子里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
李国明是山里人,很早就留在山里当民警,因为职业关系,经常在各个村子里走动,加上李国明是个爱说话,善于交流的人,时间一长,各个村子的人都跟他熟,村子的情况,他也熟悉,到各个村子就跟亲戚串门一样。
警车沿着山路一直朝山里开去,李国明将手伸出车窗外,指着远处山沟沟里的一片建筑群说道:“那是门沟村,现在还留有居民将近两百来人,大多都是老人,年轻人都跑出去赚钱了,愿意走的老人也都跟着出去了,再过十几二十年,我估摸着这门沟村也快要坚持不住了。”
“什么意思?”杨潇问道。
“这山里的村子啊太偏僻,呆这里没啥前途,有点抱负的都出去了,就留些老头老太,再过十几二十年,留在村子的老头老太就会一个个离开人世,人没了,村子也就荒了。”
李国明的话语中透露着深深的惆怅,看的出来,李国明是喜欢山的,他从小就长在山里,喜欢山里的村子,见到村子一个个被废弃,土地慢慢荒芜,他很不是滋味。
“哦,对了,关于那个山神报复的流言,就是从门沟村最先流传出来的。”
杨潇问道:“什么会有这种流言?”
李国明解释道:“山里人靠山吃山,所以要经常拜山神,顶鹤度假山庄那块地上有一座山神庙,虽然占地不大,但总归挡着人家开发建设了,所以就被人用推土机给推了。”
“那跟门沟村有什么联系么?”杨潇疑惑道。
“门沟村在清朝那会儿是山里最大的村子,山神庙的庙祝一直都是门沟村的一户人家担任,那户人家在门沟村有很大的威望,那山神庙当初好像也是这户人家提议建的,所以啊这山神庙被推了,他们就不高兴了。”
“这山神庙是祭拜山神的地方,被推了,别的村子有意见么?”
李国明答道:“有,怎么没有,只不过顶鹤集团把这个事做的漂亮,让人说不出话来,他们承诺会另选地址建一座更好的山神庙作为赔偿,这样别的村子也就没什么意见了,就门沟村不同意啊。”
“这是为什么?不是答应给他们建一座更好的么?”杨潇很是不解,顶鹤集团既然做出了重建山神庙的承诺,这门沟村为何还是不同意。
“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领导知道我跟这些村子的人熟,让我去帮忙做做工作,我灌了那庙祝整整一瓶二锅头才知道,原来的那个山神庙所在的位置是这片山里风水最好的,在清朝的时候,有大师指点过,说是建在那里山神最高兴,若是换了地方,山神必定会发怒报复。”
杨潇默默将李国明的话记在心里,然后假装惊讶道:“就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一直反对啊。”
李国明对此也很无奈,“谁说不是呢,祭拜山神什么的都是山里老百姓的风俗习惯,是老传统了,从政府领导到顶鹤集团的领导对山里的这个习俗也是表示尊重的,承诺了重建山神庙,但是因为要说风水不好而阻碍开发建设,这就有点扯淡了。”
“到了。”一路上没有出声的刘瀚这时说话了,就在杨潇和李国明说话的这会儿功夫,门沟村到了。
门沟村的很多建筑看上去比奉山村更加破败,警车沿着路朝着村里开去,杨潇能看到很多老头老太坐在自家门口晒太阳,看向杨潇他们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也就李国明能跟他们打几声招呼。
看来山神庙被推倒不但让门沟村的人很不高兴,还让他们对外来人起了莫名的警惕心。
李国明指着前方的一颗大树说道:“那棵树对面那户人家就是庙祝家,关于山神庙的事,等等直接问他就行。”
杨潇顺着李国明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臃肿冬装,黄胶鞋,一头白发,有些懒散的老头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这便是那山神庙的庙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