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瀚王的话。下面有的人高兴异常,有的人却愁眉不展。一些在家族中地位不高的人更是摩拳擦掌。长安莫脸色阴沉的可怕,他贵为瀚国长子,原本不出意外必能继承王位,但若是被选中,则自己将远离瀚国权利中心,等他回来是否还有人认他这个大皇子就很难说了,更要命的是,万一瀚国与大乾开战,恐怕第一个被砍头的就是自己。想到这,长安莫偷偷的看了眼瀚王,他高坐在宫殿上,嘴角带着微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长安谦则面色平静,看不出内心想法,长安鸿早先得了消息,此刻听到瀚王赏赐如此厚重,更是觉得他的父王就是为他安排的,不禁心中一热,同时也有点担心,不知道特使挑选伴读的标准是什么,毕竟无论才智,相貌或者是诗书礼仪,自己在家族中决不是最顶尖的那个。
长安百叶按了按手,下面的人顿时安静下来。他转过身对山拓月道:“国师,我长安族的人都已在此,你是要文试还是武考,我好命人安排。”
山拓月微笑道:“瀚王,我选择的标准既不是看文采也不是看武力,而是看他的心性人品。我这里有一面镜子,可以让观看者陷入幻境,从而让他审视自己的内心。只需要一刻钟,我自然能知道谁才是我想要的人。”
说罢,他大袖一挥,一轮四周雕琢人面蛇身,镜面双向为黑白的太极图案的魔镜就驻立在殿中,它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人第一眼看到,就不自觉的沉沦,沉沦到无尽的虚空。
人群中传出骚动,一个白袍老者激动的站了起来,他是瀚国的大祭司长安夜明。他盯着这面镜子,眼中喷射出灼热的光芒。
“敢问国师,这可是被誉为上古十大神兵之一的密罗天镜,又称阴阳魔镜?”
“大祭司好眼力,不错,它正是密罗天镜,相传上古时,神魔大战,天神为了赢得胜利,集结了众神之力,铸造了十件神兵利器,最终将魔族彻底击败。而今沧海桑田,神魔无迹可寻,但十大神兵却保留了下来。”山拓月感慨的道。
“我原以为,上古神兵只是古人妄语,却不曾想今日有幸见到,实乃我三生之幸。”大祭司向山拓月郑重的行了一礼。
“众位都准备好了吧,那我就开始了。”山拓月语罢,突然密罗天镜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长安鸿忽然发现,他的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他什么也不看见,听不到。突然他似乎看到了个女人,这个女人看不真切,只是感觉她很熟悉,很亲切。女人怀中抱着个婴儿,哼着摇篮曲:“天黑黑,黑黑,小宝宝,快点睡!天黑黑,黑黑,会不会,让我忘了你是谁……”
女人哼着歌,忽然闯出了一群官兵,把她的孩子夺了过去,把她也扔进了牢房,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响了起来,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四周重新归入黑暗。
一个刻毒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你个臭贱的奴婢,乘着大王喝醉后就诱惑他强暴你,现在以为生下个儿子,就能母凭子贵,和我争宠吗?你不是喜欢诱惑男人吗?你不是喜欢被强暴吗?我就要把你这个贱婢卖入妓院,让你受尽万千男人的凌辱。哈哈哈哈……”
女人的声音消失了,长安鸿忽然感觉好冷,他在心中想:“骗人的,她已经死了,这是幻境,都是假的,假的!”一个声音却突然在他心里讥笑道:“傻子,他在骗你,在骗你呀,你的母亲早就被卖到妓院啦,嘿嘿嘿嘿,你个大傻子!”
长安鸿感觉又感觉浑身好热,好热,好像全身要沸腾了一般。
忽然瀚王的声音也从黑暗中传了出来:“夫人放心,莫儿是你的儿子,将来我必定立他为太子,让他继承瀚国王位的。”
“我放心,我怎么放心?大乾太子真的缺伴读吗?他这是要我们瀚国交一位人质给他,以防你日后起兵造反呢!这个人质除了你的亲生儿子还能有谁?山拓月说在整个王族子弟中选,选中谁谁就去,他这么说,就是为了堵住你的嘴,莫儿是大皇子,山拓月不选他还会选谁?”
“夫人,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不还有其他儿子嘛。”
“你说的是长安谦?他的确有可能被选中,但你舍得吗?就不怕那个姓杜的狐狸精和你拼命?”
“谦儿我的确舍不得,可我还不是为了莫儿嘛。谦儿为人心思缜密,考虑问题周道,在将来,可是莫儿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啊。”
“你说的的确有道理,谦儿为人本分,对我也很有孝心,我也舍不得他去大乾,那你说的儿子还有谁?”
“你难道忘了我还有个儿子叫长安鸿的吗。他的母亲被我喝醉后强暴了,生下了他。你大怒之下,把她卖到了妓院,这小子原本也要被你弄死的,被我留了下来。我当时就想着有一天,他的皇子身份能够派上用场,你却怀疑我是对那个奴婢旧情未了。你看,这次他不是派上用场了嘛。”
“好啦,就你想的周道,连你亲儿子都算计,可你怎么肯定这个长安鸿就会乖乖的去当这个伴读呢?”
“这个容易,我只要许诺他,如果能够去往大乾当伴读,等他归来时,就赏他足够多的赏赐,这个条件这么诱人,他不会拒绝的。”
“有道理,但他要是真的回来了,你舍得给这么大赏赐吗?”
“他回不来的,就算大乾不砍了他的头,在他回国的半路上,也会遇到强盗,土匪,死无全尸的。毕竟,他要是带着功劳回国,又有了封地,将来对莫儿也是一个威胁。”
“大王,难得你为莫儿这么费心,今晚我就好好伺候你。”
伴随着女人哧哧的笑声,四周又回到了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长安鸿更热了,他的心里好像有一股烈火在燃烧。四周漆黑,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就好像是一面快要被锤破了的侯鼓。
突然,他看到前方的虚空中,露出了两个巨大的瞳孔,血红色的瞳孔,正目光冰冷的看着自己。
“你是谁?”长安鸿用尽自己自己的力气朝它喊道。
沉闷巨大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你想干嘛,你想杀人对不对,那个人就坐在你的上方。”
“我杀不了他,我太弱了!”
“不,你不弱小,我有力量,你就有力量,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吼吼吼吼!”
在这瞬间,长安鸿的脑袋被巨大的笑声淹没,他感觉掉入了一个漩涡,脑中一片空白。
而幻境外的世界,山拓月正死死的盯着长安鸿,他早就结束了对密罗天镜的施法。其他众人虽然也经历了幻境,但在他结束施法后,都陆续醒了过来,有的人带着失望和遗憾,似乎意犹未尽;有的人则兴高采烈,似乎现实中不能实现的愿望,在幻境中实现了。而整个大殿只有长安鸿依然陷入在幻境中,不能自拔。
瀚王也盯着长安鸿,长安鸿此刻双目通红,脸上青筋涌动,浑身像筛糠一样颤抖,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呵呵声。瀚王刚准备问山拓月这是怎么回事,突生异变,长安鸿一下子掀翻面前的案几,向瀚王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