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张若虚还有课要上,就让孙汉民自己在她的琴房里练习,她说房间隔音效果很好的。
以前在自己出租屋吹奏时,房间的隔音及遮光效果都不好,在比赛表演时难免又会顾及观众、评委等现场环节,只有现在,在这个舒适、安静的环境中,他可以放开怀抱,尽情发挥了。
他关了房间的灯,有时坐在地毯上,有时又站起身来,在屋子中边走边吹,身体随意随着节奏晃动,尽情、肆意的投入自己的气力,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吹奏。
好像自己预期的一样,他感觉到一股精神力从自己脑海,向羌笛移去,随即又从笛身传递回来,形成往复循环,并且流转的能量也慢慢增强;羌笛上下也荧光浮动,循环不止,温度逐渐上升,微弱的荧光变成强烈的金黄色光芒。
不知吹奏了多少遍,最后声音渐渐停了下来,他感到口干,要去喝水了,这时仿佛哪里传来一声低叹。
他打开灯,走出琴房,外面房间的门开了,张若虚下班回来,还帮他从饭堂带了盒饭。
吃过饭后,约好下午再过来,下午她没有课的,孙汉民就回自己的宿舍睡午觉了,当他躺在床上时,才感觉到上午练习的辛苦,并不亚于一千五百米自由泳啊。
下午再去练习的效果就明显差很多了,张若虚同孙汉民在游泳池里比赛了两次后,好像洗掉了以前的面具似的,孙汉民吹奏间歇时间,她在旁边都有很多问题,最关注的居然是孙汉民与外籍女朋友在一起的一些八卦问题,搞得他大为头疼。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下午,他们两人开车来到了齐宝斋,齐老板的车在前面带路,出城后,再经过很长的一段山间公路,才看到路两边陆续出现的一间间院子,不过现在正值寒冬季节,路上车辆较为稀少。
车辆最终开进了一间偏僻的院子,齐老板下来后,安排孙汉民在一间会议室外等候,轮到他出场演奏时会有人出来通知的,坐在那里等候面试的还有其他人,有像他这样大秦人衣着相貌的,也有穿少民民族服装的,他们中间也有拿笛子的,还有带着像口弦、唢呐、锣、钹,甚至还有羊皮鼓、指铃、肩铃以及一些他都叫不出名字的家什。
这时,听到里面有些动静,孙汉民将神识延伸过去,感觉有几个人跪在里面开始祈祷,一个站着的人好像正在说唱,孙汉民知道一般大秦人认为罗唐没有文字,但是有罗唐语言,现在说唱的应该是他们的祭师,孙汉民居然听懂了。
罗塞塔主神的光芒,
庇护亿万里的宇宙,
遥远的故乡,
流浪的子民,
收到了罗塞塔公主的信息,
请求主神保佑我们,
今天找到响应天命之人。
过了一会,里面安静下来了,就开始了面试,孙汉民是第五个被叫进去表演的,里面空间很大,像一个小礼堂的样子,齐老板同另外的四五个人坐在台上靠边位置,应该是评委的角色,其中有两个人果然是神职人员模样,也就是他们的祭师或者长老吧。
孙汉民走到舞台中央,向评委鞠躬行礼,然后端起笛子,演奏起来。
当他拿出笛子时,就听到评委席方向有“啊”的声音,显然除了齐老板外,也有其他评委对这个笛子有印象,孙汉民一曲吹完,就停顿一下,拿出书包里的水瓶,喝了两口。
这时,隐约听见两个坐在一起的祭师在咬耳朵,说这么多年了,这一个演奏者是最为接近的,就是怎么会是个秦国人。
忽然,就像在音乐节比赛,看到徐班头坐在评委席上,孙汉民此时同样感觉有一种被蛇盯上的感觉,就暗自心中留意,这种感觉应该来自中间的一位评委,两边的其他评委位置离他稍为分开一些,应该是地位较高,或者不好与人相处,看坐姿应该是位军人。
转眼看见齐老板向他示意,意思是还要演奏一只曲子,孙汉民收起水瓶,吹奏了第二只曲子,评委们此时更是打醒精神,听完之后,大多数评委脸上都难得的露出喜色,只有中间的那位军人模样的评委,脸上更阴沉了,当孙汉民走出场地时,感觉他也离开了评委席,走到外面打电话。
孙汉民于是集中精神力监听,知道他叫拓拔将军,他在电话中下达行动指令,要手下在回城的山路上将孙汉民处理掉,他的手下回复,在出城三十公里附近比较合适,拓拔将军叫他们马上安排行动。
孙汉民这时才回想起,整个演奏过程中,手中的羌笛都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变化。
走到外边时,张若虚过来询问他比赛表现怎样,他嘴上随口回应着,心里却在考虑怎么处理路上的危机,但要怎么样同张若虚讲呢。
于是,他借口要上洗手间,在里面洗了一下脸后,考虑究竟怎样处理才最为合适,因为记忆中没有军人、警察之类的行动经验,花了几分钟,他脑中才形成一个他认为稳妥的应急预案。
他先自己在网上预订了一辆专车,要比较高级、速度比较快的,说自己的车辆出了故障,通知对方马上到京西公路三十五公里处赶时间接人,对方回复再高级的车辆他们都有,只不过要加收夜间出城费用及来回双程费用,孙汉民让他报价后,马上支付了款项,对方答应马上安排,态度非常好,不过这个车费也真不平易。
从洗手间出来,张若虚说刚才齐老板过来了,说他自己后面还有事情,让他们先回去,还提醒她路上注意行车安全。
直到他们的车从别墅里开出来,开到外边公路上时,张若虚还在了解他比赛时赛场里的情况,他发觉后面没有看见赵一龙他们的车,就提醒张若虚把车开慢一点,联系一下对方。
赵一龙问清楚了他们现在的位置,说正在赶过来,也叫张若虚开车小心一点。
张若虚与赵一龙通完电话后,安慰孙汉民,说她的技术不错,让他放心。
孙汉民此时已查询到自己预订的车辆已高速开过来了,同时,拓拔将军手下的行动队员也在他们的通信频道中来回沟通进展情况,危险正在接近。
孙汉民就提醒张若虚,说他刚才上洗手间时,听到隔壁有人打电话,说要在路上对某个参赛选手不利,当时他还不太在意,如果待会路上有异常情况,就让张若虚听他的安排。
“你刚才怎么不早说?”张若虚自然是大为不满,此时天色已暗下来,路上来回的车辆真的很少,公路一边是陡峭的山崖,另一边悬崖之下是河谷,虽然边上也有栏杆,那也只是警示作用,经不起撞的,确实是拦路行凶的好地方。
“到底会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听你什么安排?”张若虚在此环境中,也有些紧张。
是啊,要出现什么异常情况?等拓拔将军行动队的大货车迎面撞过来,肯定属于异常情况,但他们也就马上玩完了。
“你把车再开慢一点,联系一下赵一龙他们,他们怎么还没有跟上来?”
此时,张若虚的电话也响了,是赵一龙的同伴打来的,说他们遇上了车祸,赵一龙已受伤,他们已请求总部,最好派直升机马上支援,但总部回复晚上直升机在山区飞行危险,支援车辆已派出,让他们自己注意安排,同时保持同总部的联系。
“马上停车!”感觉预约车已到公路对面,孙汉民一边在大脑里通过网络与来的司机联系,一边叫身边的张若虚赶紧下车,将他们的车辆打上红色指示危险的停车信号后,两人小心通过公路,孙汉民预订的豪车司机已经给他们打开车门了。
两人上车后,孙汉民告诉司机他们赶时间,让他再向前开一段,就绕行京西南路线回城,这个行车安排是预订时已确定好的,专车公司已按线路收够了钱,司机自然没有意见,车辆马上加速离去。
过了一个多小时,孙汉民、张若虚他们才进了城,最终到达学校校园时,后面还有司马局长派来的一辆保护车,知道她们平安到达,司马局长才放了心,但她还是告诉张若虚,赵一龙刚才受伤已送医院,现在正在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