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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穿越

瓦拉迪北方的一座小城,正刮着寒雪,没人知道这股刺骨的寒流从哪儿来,只知道的是,每年的年底,大陆的北方总是一片死寂的冰冷,恍若生命走向尽头的景象。

即使是生存力极强的植物,在寒流面前,也不得不收缩自己的躯干,一副凋零的模样,等待年后的新生。

每年的寒流路过此地时,总会带走些脆弱的生命,夜里,街道除了风雪刮过的声音以外,时不时还会响起人们撕心裂肺的哭泣。

寒流已经过去了十天,温度依旧寒冷,但比寒流路过时好了不少,冰冷的气节让这座小城的人有些不愿从被窝里出来,即使披着厚大衣,也免不了被冻得嘴唇发紫,只是迫不得已,如果不干活的话,如何能活下来呢。

哈德小城的平民区里,一排列房子里,有个少年正躺在床上,约十六七岁,他缓缓睁开眼睛,如同经历了漫长的冬眠醒来,揉着有些胀痛的额头打量着四周,脸上有些迷茫。

“你这样的祸害,还能挺得过寒流,运气真好。”坐在床头边的女孩冷冷的说着,虽然说的话似乎在讽刺,但眼眶却还残留着些红润。

少年看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女孩,浅棕色的长发散披在身后,肩膀前的发丝扎成了辫子,俏皮的脸蛋上虽然挂着冰冷的脸色,却丝毫没有高冷的感觉,即使穿着颜色单调的粗布衣,也不能掩饰她的美艳,再怎么平淡的衣装,在她的身上都会发生一种蜕变,成了一种鲜明的风格。

“我睡了多久?”

“十天,如果不是看你还有心跳,我就打算将你扔进雪地里卖埋了。”女孩起身离开了房间,头也不回的说。

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少年苦涩一笑。

咔嚓~

女孩离去后,少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着。

“穿越?”

少年就是墨羽,坠落了深渊后,他做了很长的梦。

在梦里,他以上帝的视角看着一个夸浮的少年做些荒度时光的事,其父是索亚帝国的子爵博埃尔·库伦。在这边境小城算是只手遮天的小国王,因少年的父亲常年镇守边境,许久未曾归来,再加上母亲的过度溺爱,使少年成了不学无术的废物。

平日仗着自己父亲的影响力,胡作非为,欺负最底层的民众,并以此为乐。

然而直到某一天,他的父亲因远方的战争牺牲,他的地位像是从天堂坠落的天使,巨大的反差让他无法接受,在小城居民的冷嘲热讽下,他们被赶出了城堡,伺候他们的佣人也跟着相续离开。

更不幸的是,他们在很糟糕的时期迎来了人生的最低谷,此时已经是年尾,北方边境的寒流越过了冰川,在临至极寒的冰川时,路过于此,没有温暖的火炉,绒毛的被窝,以他们瘦弱的体质,哪能挺得过寒流的侵袭,在寒流来临后的第五天,他的母亲便在床上郁郁而终,他也因寒流的侵袭而面临着濒临死亡的处境。

然后,梦醒之时,墨羽成了名为博埃尔·缪斯涅的少年

在这些时日,照顾墨羽的女孩是菲洛米娜,是自己父亲与一个女佣人的私生女,在贵族圈里,这样的事情极为常见。

不过菲洛米娜的运气很好,没有像那些私生子一般,生来就被自己的父亲不闻不问,丢在角落里任由自生自灭。

在菲洛米娜懂事的时候,被自己的父亲任命接管了家族里的部分女佣,虽然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但至少不会为吃喝忧愁,或许,看在这一点恩情上,菲洛米娜才会留在这儿。

其实说起来,其实菲洛米娜还比自己要大一岁,姑且算是自己的姐姐吧。

曾经一个偌大的子爵家族,如今只剩下两个稍有些幼嫩的苗子,没有参天大树的包庇,在这寒荒的雪地,寸步难行。

墨羽从床边的桌子里,掏出了一面镜子,仔细打量自己的模样,或许是生在贵族的缘故,身体虽然有些柔弱,但肤色白皙得比下农地的女孩还要好,不知是病态的苍白还是娇生惯养,略带些俊气的脸庞上,显得十分憔悴,乌黑带着凌乱的头发下,是黯淡无光的眼眸。

用地球上的话,自己这副模样,应该就是小白脸了吧。

想着,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请进。”边说着,墨羽边将镜子放回抽屉里。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菲洛米娜,不过与之前出去不同的是,此时她正端着一大碗热粥。

菲洛米娜面露着嫌弃之色,很不情愿的端着热粥放在桌上:“你身体还很虚弱,吃些东西恢复吧,总不能就这样躺在床上一辈子,真要这样的话,我还不如将你埋在雪里。”

“谢谢了,以前的事情,对不起了。”墨羽微微点头,应了声。

“你脑子不会是被冰雪冻坏了吧,居然还会说谢谢,真稀奇,我可是头一回见你说这两个字。”菲洛米娜像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似的,不自觉搂着肩膀。

墨羽无奈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他还记得以前的时候,“自己”可没少欺负过眼前的女孩,至今,菲洛米娜不计过往,留下来照顾他,“自己”却还认为是理所当然,这份厚颜无耻,连墨羽都觉得厚颜无耻了。

见菲洛米娜似乎正怀疑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伸出手来想要摸自己的额头,墨羽才慌忙的解释道:“发生那么多事情,又在地狱里逛了圈,也总该懂些事了。”

菲洛米娜闻言,也觉得墨羽说的有道理,半信半疑的收回了手:“既然没什么事,就快些喝粥吧。”

墨羽看向桌子上的粥,并不是什么人间绝味,只是放了菜和肉干糊出一碗普通的粥而已,墨羽却意识到什么,摇了摇头道:“我刚醒来,胃口不是很好,吃不完这么一大碗粥。”

“你已经十天没吃东西,该多吃些东西补补,别又倒下去,真到那时候,我可是会把你扔在雪推里埋了,也省些事。”

“我真吃不下那么多。”

“那好吧,你要是真吃不下的话,那就剩下一些,留到明天,我在给你热热。”说这话时,菲洛米娜的底气有些不足。

她可是清楚这大少爷的脾气,难伺候得很,宁可饿肚子也坚决不吃隔夜饭菜,也正因为这脾气,让菲洛米娜不得不每天都得买些菜回来,而且再加上缪斯涅喜欢吃肉的缘故,积存便像是流水般的飞走,使如今的处境越来越困难了,从家族里带出来的积存已经是为数不多了。

正巧还遇上寒流侵袭的时间段,这会儿不好打猎,使肉价上涨了好几倍,这碗粥,其实已经是菲洛米娜从为数不多的积存里扣出大半特意买来,便是为了给墨羽补补身子的。

“那可不行。”

果然,正如菲洛米娜预料的那样,墨羽摇了摇头,菲洛米娜见此,不由恼羞成怒了,墨羽看穿了菲洛米娜的想法,不慌不忙的解释道:“肉干在寒流侵袭的时间段里,极为昂贵,若是不能趁着新鲜吃,肉里蕴含的能量难免会流失一些,那就亏了,与其放到明天,不如你现在陪我一块吃吧。”

菲洛米娜愣神了下,看着墨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回过神来说道:“没必要,你吃就行了。”

“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反正在地狱了逛了圈,也不怕再回去一趟。”墨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顶着打咕噜的肚子,就是不动口。

听着如雷滚滚的咕噜声,菲洛米娜也只能无奈的点头,转过头拿个小碗,正打算为自己盛了少许,墨羽突然将热粥端起一股脑的倒进菲洛米娜的碗里。

“够了,我已经吃过饭,吃不了那么多,你多吃点,补身体。”

菲洛米娜慌忙制止了墨羽的动作,不过已经晚了,小碗已经快要盛满,足足占了大碗的五分之二。

“我不吃别人碗里的东西。”墨羽端起了自己的大碗,边吃边说着以前的“自己”常说的话。

“这些不够你吃,别计较了。”菲洛米娜略带责怪的说道,眼眶却红了一圈。

“我可是贵族,就算落魄了也依然是贵族,有自己的骄傲,哪能吃别人碗里的东西,味道真好。”墨羽说着,一副像是品尝着什么绝世美味似的享受,冲着菲洛米娜顶着拇指。

不知为何,以往听起来十分刺耳的话,在此时,却让菲洛米娜莫名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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