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生活,不过就是如此,彼此迁就,彼此配合,都努力着去靠近对方的过程。
其实,只要彼此的心贴得够近,爱得够深,爱人之间又何必在乎那些差距呢?
即使相爱,也还是应该有一定的自由,就像数学集合中的并集与补集,有相交的圈子,也有独立的范围。
……
酒足饭饱,饭局将歇。
徐悦柠组得局,自然是她来买单掏钱,虽然作为无业游民的她是目前最穷的一个。
不过,花得也不算是她的钱,之前搬家变卖家电的银子,她没给江知年直接自己昧下来了。她觉得人家江老板一定不会在意这笔小钱的,便自作主张安排着用作日后的餐饮支出了。
现在这不就用上了。
徐悦柠看了眼账单金额,从背包里掏出一只信封,认真数出十余张毛爷爷递给服务员,又从钱包里掏出几张零钱来…
服务员数了数,不多不少凑得正正好。
江知年坐在旁边,瞧着小姑娘数钱时的蠢萌样,特么的竟然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舒适感。
其他人就不怎么舒适了,明明是一副抠嗦财迷的德行,要说这现金都掏了,数那么清楚干啥,敢不敢给人服务员点儿小费。
临走之前,徐悦柠把带来的家乡美食给大家分了分,皮箱空了不少,推起来就轻巧多了。
正往外走着,还在歪头跟琦琦说话,手上一轻,行李箱就被人不动声色地拿了过去。
徐悦柠回头看他一眼,愣了愣。
前呼后拥,众星捧月的江大老板主动帮人提行李,着实让她有种受宠若惊之感。但见他推行李的动作很自然,样子也依然很帅,徐悦柠没有拒绝这番好意,转头继续跟琦琦讨论找工作的问题。
慕色阴沉,冷风习习。
一行人站在路边等代驾司机。
趁江知年在接电话,陆琳把徐悦柠拽了过来,在她耳边说悄悄话。
“哎,今晚你跟江总是不是能…”
徐悦柠头脑还很清晰,知道她要说什么,摇头如拨浪鼓,“不能。”
“德性。”陆琳对她吐出一口酒气,热气缭绕,“徐悦柠,不要那么死脑筋,这种活儿…男人要是伺候的好,女人是会非常、非常舒服的。”
徐悦柠被她“非常”的血气上头,受不了地躲开些,拉着长音“咦”了一声深表嫌弃。
陆琳勾住徐悦柠的肩膀,手掌用力在她胸口拍了拍,“江总睡你,不吃亏的。”
徐悦柠被她拍得闷咳两声,沉气一口,“我会看着办,这个事儿,真不劳陆总费心。”
陆琳打个响指指了指徐悦柠,鼓励道:“看好你。”
徐悦柠:“……”
看好你大爷!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虽说她们闺蜜俩已是无话不谈,但这货天天怂恿她睡男人,真的好么?
天太冷了。
站在路边挥手告别,送走了几位朋友,又是两人的独处时光了,动作不由就亲密起来。
徐悦柠挽住江知年的胳膊,哆哆嗦嗦剥开薄荷糖的糖纸,糖果送进男人的嘴里,又哆哆嗦嗦剥开一颗,放进自己嘴巴里。
一丝丝冰凉落到脸颊上,徐悦柠抬头望了望天。
竟然下雪了哎。
两人也不躲,肩并肩欣赏起雪景来。
雪越飘越大,越下越急,不一会儿就漫天飞舞,鹅毛满天了。
“【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一片雪花在掌心融化成水,徐悦柠笑起来,“诗仙就是诗仙,夸张得好直白,雪花再大,怎么可能大如手呢?”
“既然是夸张,自然是不大可能的。”江知年扣住她的手,一大一小两只手十指交握,“他不是还有一句【燕山雪花大如席】?岂不是更夸张?”
“呵呵,那要砸死人了。”徐悦柠笑道,“李太白作诗太奔放,还是苏轼的【飞雪似杨花】浪漫一些。”
江知年转身看向她,温热的大手抚上女孩红润的面颊,柔声道:“你如果喜欢,我们可以到世界各地去看雪,芬兰,丹麦,挪威…那里的雪景如诗如画,让人流连忘返,我们一起去。”
男人这般难得一见的温柔,差点要把徐悦柠融化掉。
就像冰凉的雪花,落在温热的大地便不由自主的化身为水。
她越来越爱这个男人了怎么办?一辈子都舍不得离开他了怎么办?
徐悦柠小猫似的钻进他的怀里,耳朵贴在他的心口处,感受心脏在铿锵有力的跳动。
“其实…”徐悦柠动情表白,“只要身边有你,哪里的景色都是如诗如画,流连忘返。”
江知年听着她软糯的话语,心中暖流翻涌,双臂紧紧地拥住了她。
雪花还在飘飘洒洒,如痴情的飞花,无怨无悔的奔向大地的怀抱。
哪怕,零落成泥,化身为水。
——
雪中的睦都城,越发的静谧安详。
房间里灯光明亮,干净温馨。
沐浴过后,已毫无睡意的徐悦柠,屈膝靠坐在沙发上,腿上架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认真的浏览招聘信息。
“刚在车上还困得睁不开眼睛,这会儿倒是清醒了。”
见徐悦柠不在床上歇息居然还有心思看电脑,只穿了一件宽松浴袍,还胸襟大敞的江知年脸色有些难看。
徐悦柠头也不抬,不解释,“哦。”
江知年迈步走过去,垂眸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内容,随后俯身坐进她旁边的沙发里,二话不说拿过她腿上的笔记本,修长手指快速的在键盘跳跃几下…
华庭国际?
徐悦柠歪头看他搜索出的公司名字,轻声问道,“这个公司…很厉害吗?”
“那倒不是。”江知年随便选了个职位,“哒哒”敲了两下,投出了一份简历。
徐悦柠一惊,“哎?叔叔,你…”
给老娘投个“现代农业技术服务中心经理”是个毛线意思?
又现代农业,又技术服务的,她干得了这个?
虽说她也是海投吧,但也并不是如此盲目的,不分实际情况的瞎胡撒好不好?
“好了。”江知年直接扣上电脑,随手丢到一边,双臂一伸,强行把徐悦柠从沙发抄了起来,“去睡觉。”
徐悦柠不想跟他去床上掰持,揪着他胸前的衣服,警惕道:“你去楼下睡。”
江知年抱着她往卧室走,拒绝得干脆,“不去。”
“猜拳。”徐悦柠伸脚抵住门框,垂死挣扎,“输了,听我的。”
江知年避雷不上道:“不猜。”
徐悦柠扁嘴,水眸楚楚动人,玻璃弹珠一般的眼睛巴巴的望着他…
tmd…
“……”江知年,“一局。”
好嘞!吃软的鱼儿成功上钩。
结果很快揭晓。
徐悦柠的剪刀,江知年的拳头,徐悦柠输得妥妥的。
江知年很满意,勾唇一笑,在她唇上香吻一口。
徐悦柠眨眨眼睛,双手握住他的拳头,笑眯眯地耍赖。
“我输了,也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