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抄近路,徐悦柠从急诊大厅穿了出来,巧不巧得与迎面而来的薄子覃打了个照面。
想笑着跟他打声招呼,又看他面色紧张,行色匆匆,定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况且急诊门口也不是寒暄叙旧的好地儿。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却也不由定了脚看向他,薄子覃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在她面前缓缓停下,目光一直落在徐悦柠的脸上。
两人互相看了几秒,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结果谁也没出声,倒是薄子覃身后的罗森提醒一句。
“薄总,王小姐还在抢救室…”
徐悦柠一听,下意识的问道:“她怎么了吗?”
罗森瞪了她一眼,很是不友好,“用不着你多事。”
薄子覃给了罗森一个不悦的眼神,又看向徐悦柠说道:“她晕倒了。”
徐悦柠张了张嘴,到底没再多问,摆摆手示意他,“那你快进去吧。”
薄子覃看着她点头,迟疑片刻,转身向急诊室大门走去。
急诊的自动感应门打开又关上。
徐悦柠看着他们进去的方向,脑海中回想起上次见到王蓓时那歇斯底里的模样,心中生上了一丝怜悯之意思,不由轻轻沉了口气。
眼睛被一只大手蒙上,身子也贴进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
“不准看他。”头顶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
已知是谁,徐悦柠拉下他盖在自己眼睛上的大手,转身小猫似的拥进熟悉的怀里蹭了蹭,抬头看向他笑,“只看你。”
江知年不满足,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黑眸盯着她的眼睛,问道:“爱我吗?”
徐悦柠毫不犹豫地点头,“爱你。”
他不依不饶,“有多爱?”
徐悦柠不羞不臊,“全世界最爱。”
江知年瞧着她认真的眉眼,满意的勾唇,手指划过她的脸庞,说道:“不必最爱我,第二就好,第一爱你自己。”
“那你也是。”徐悦柠说得认真,“这样我们才公平。”
江知年笑了,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宝贝,不用公平。”
爱情本就不能百分之百公平,总会有一个比另一个更爱对方,然后一个可以任性耍赖、有恃无恐、作天作地,另一个就…宠着。
“饿不饿?”江知年问。
徐悦柠摇头,“不饿。”
“嗯。”江知年勾住她的腰身,“先去办件要紧事。”
……
车子在一处别致的院落门前停下。
古香古色的锦园在暮色中诗情画意。
清新雅致的院子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打着太极拳,颇有一股仙风道气。
“呼…”
许久,老人收了动作,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
“小子,我这套24式打得如何啊?”老人向院门前站着围观的人招了招手。
江知年:“松静自然,游刃有余。”
“哈哈哈。”老人大笑起来,“嗯,不错不错,会说话了。”
江知年握住徐悦柠的手,向老人走了过去,又将她往身前轻轻一带,说道:“带来了。”
徐悦柠看向面前慈眉善目的老人,礼貌地点头问好,“您好。”
老人慈祥的打量了她一番,拍了拍江知年的肩膀笑道,“是个有福气的孩子,眼光不错啊小子。”
江知年毫不谦虚,“自己的老婆自然看得准。”
“老婆”什么的…
徐悦柠只是笑笑不说话。
“好好好,我的收山之作就送你做贺礼吧。”老人招呼他们进去,“来丫头,给你量尺寸。”
老人是一位潮绣的老师傅,绣工近40年,经他手绣出来的婚服嫁衣有市无价,近年来老师傅隐退二线,专注收徒受艺,也不再出成衣作品。
老师傅安排徒弟来给徐悦柠量尺寸,江知年自告奋勇,说道:“俞伯,我来。”
“你?”老师傅笑了笑,“十几年了,你还记得量哪些尺寸?”
江知年挑起一根皮尺,勾唇一笑:“从上至下16处,记得清清楚楚。”
“行。”老师傅点头笑道,“没白跟我小半年。”
得了老师傅的应允,江知年推着徐悦柠走进一间小更衣室。
面对如此低调的宝藏男孩,徐悦柠惊喜万分,忍不住问他:“你还学过刺绣么?要不要这么厉害?”
江知年淡淡道:“俞伯想收,我并不想学。”
“哎呀,可惜了呢。”徐悦柠双手在胸前做祈祷状,一脸憧憬,“想象一下我们江先生穿针引线的样子,一定也会很帅很帅很帅的。”
“……”江知年平静吐出几个字,“脱衣服。”
徐悦柠听话地脱下羽绒服外套,里面是厚厚的毛衣裤,她展开双臂,准备就绪。
江知年扫了扫她,“接着脱。”
徐悦柠一愣。
“怎么不动了?”江知年挑了挑剑眉,戏谑道,“还是又在期待什么?”
徐悦柠翻了翻眼睛,期待你大爷!
脱就脱,谁怕谁,反正脱了一层还有一层,谁让她怕冷穿得多呢。
脱下厚毛衣裤,女孩身上的紧身秋衣裤依旧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视觉上没占到大便宜,江知年没说什么勾起皮尺,从颈围开始量起。
皮尺水平,松紧适度,从上到下至少测量16处,如此做出来的衣服才能完全贴合。
皮尺缠在他的手指上很灵活,手法确实有点儿道行。
狭小的房间里,很安静,两个人又贴得很近,呼吸夹着呼吸,一来一回有人就心猿意马起来,手上的动作也不是那么回事了。
徐悦柠忍了忍,这混蛋耍起流氓来简直是个禽兽。
感觉她的紧张,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怎么了?”
徐悦柠红着脸瞪他,“拜托你的手老实一点儿。”
江知年明知故问,“怎么不老实了?”
“量就量,别故意蹭来蹭去的。”
“宝贝,不蹭,怎么量呢?”
“就那么着一量一量不就好了。”徐悦柠气得呼吸都不稳了,“你到底能不能行?”
“当然。”江知年勾唇,“而且很行。”
我tmd…
“不量了!”知道他是故意捉弄她,徐悦柠恼羞成怒,直接炸毛。
长臂勾她入怀,大手扣住她抵抗的小脑袋,情难自禁地低头吻了下去…
外面传来俞伯慈祥的声音,“年轻人,不要在里面乱搞啊。”
徐悦柠气道:“你故意的!”
江知年厚颜无耻地承认:“嗯,故意的。”
对流氓没辙,徐悦柠抓起他的手咬了一口解气,裹起羽绒服,就推门走了出去。
“俞师傅,这个太不专业,我想换个…人。”徐悦柠正说着,目光就落在与老师傅相对而坐着喝茶的女人身上。
听到徐悦柠的声音,女人放下茶杯,不急不慢地转头看向徐悦柠。
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姿态优雅,气场强大,何止两米八。
此人正是,沐斯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