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悦柠才不肯,委屈的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犟的不掉下来。
“歉我们不道,衣服我们也不卖了。”薄子覃把徐悦柠往身后一护,脸上没半点笑脸,与刚才热情待客的模样判若两人,“大妈,请自便。”
那位大姐当时气得脸都绿了,嚷嚷着要这店在城里开不下去。
后来,这大姐再也没来过,萍姨的服装店却越开越大,还开成连锁,自成品牌。
徐悦柠现在身上穿的,就是萍姨店里的衣服,全是最新款。
等等,她又想哪里去了?
貌似只要一回忆,薄子覃就自然而然的冒出来,还真是与她的年少记忆形影不离。
不能想,不能回忆,越是回忆,心里越是混乱不堪。
桌上的手机“嗡嗡”作响,来电是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她的老家。
“姐姐。”
电话接通,徐悦橙不温不热的声音传过来,“妈给我买手机了。”
徐悦柠惊讶不已,徐妈这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给徐悦橙安排上手机了?
“存好我的号码。我会加你微信,通过一下。”
徐悦橙一拿到手机,拨得第一个电话就是徐悦柠。
“好,知道了。”徐悦柠并不想与自己弟弟多啰嗦,她得赶紧把刚才因为愣神耽误的工作补回来,“还有什么事?”
徐悦橙习惯了姐姐的不耐烦,所以,他适应的很,语速依旧不紧不慢。
“姐,卫州叔到港城了,你要小心他。”
啊…
徐卫州,何许人也?
黎吾镇第一街头霸王。
3岁,就展现出了他调皮捣蛋,不学无术的本性,往爷爷的茶杯里撒尿,追着隔壁家的母猪要骑大马,无师自通徒手拔活鸡毛…
上学以后,家里人终于把这玩意儿扔给老师了,却三天两头请家长,不是把男同学打哭了,就是把女同学气哭了。
小学时代,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所有的小女孩,唯一没被徐卫州弄哭过的,就是徐悦柠了,连女老师也算上。
他都这样了,三爷爷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始终认为自己的儿子能一鸣惊人,考上名牌大学。
愣是吭哧吭哧,无比艰辛的逼他上到高中,结果还没毕业就因为打架斗殴直接被学校劝退了。
没办法,长辈们彻底寒了心,管不了也就不管了。得了自由的徐卫州便跟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外出打拼,晃荡了不到三年,回来后就在镇上开了个拳击馆,草草度日。
徐悦橙,是他拳击馆的第一个学生,也是唯一一个。
徐卫州只大了徐悦柠5岁,小时候常常仗着自己的辈分,命令她干这干那。
后来被薄子覃不知怎么着“收拾”了一顿,就老实了,天天“小柠柠”“小柠柠”的追她屁股后面叫,再也不敢造次。
直到最近几年,终于成熟点儿了,参加一些有的没的拳击比赛,挣了些钱,却也一毛钱没见他攒下来。
这次他来港城,铁定没什么好事,一准跟她哭穷要钱花,她好不容易攒下嫁人的存粮,绝不能被他祸害了去。
所以,一定不能碰到他,千万要对他敬而远之,再远之。
但有些人不是想远之就能远之的。
徐悦柠下班,刚走出电梯,就见徐卫州正跟前台小姑娘嬉皮笑脸。
徐悦柠身子一猫,假装没看见。
徐卫州早就瞧见她,大声叫了一声,“哎呦,美女。”
徐悦柠快步逃走,徐卫州直接胳膊搭在她身上,“柠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见了叔叔怎么还跑开了?”
“不好意思,你太帅,我没敢认。”
“走,叔请你吃饭。”
徐悦柠一笑,“确定是你请我?”
“不然呢?”
徐悦柠手掌一摊,“钱包拿出来,我看看先。”
“你你你…”徐卫州手指头指着徐悦柠抖啊抖,“以前叔可没少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现在吃你顿饭你都舍不得?柠柠,这这么做不地道啊。”
徐悦柠心软,“地方我选,菜我点。”
“ok!”
某低档餐馆,围着油腻围裙的大妈“哐哐”放下两大碗面条,“一共36,谁给钱?”
徐悦柠把钱递过去。
徐卫州嫌弃的不行,从怀里掏出一根烟,“难为你了,高楼大厦里能找这么一破地儿。”
“吃不吃?”徐悦柠直接把烟夺下来,扔进垃圾桶,“不许抽。”
徐卫州放下踩在凳子上的脚,收起打火机,看了一眼碗里的一坨白花花的面,认命,“要瓶二锅头行不行?”
“哐!”一瓶二锅头蹲桌子上。
徐卫州拧开瓶盖给自己倒了杯,问徐悦柠,“你不来点儿?”
徐悦柠摇头,认真吃面。
“这么久不见,你就如此接待你亲叔,还不如个外人。”徐卫州不满的吐槽,拿起筷子,秃噜了一大嘴面条,一边大口大口地嚼一边招呼服务员,“大姐,来头蒜呀。”
徐悦柠看着对面吃相如猪的男人,心生怜悯。
“你住哪儿?”
徐卫州啄一口小酒,抬起头来,“你叔我住的地方,必须是全港城最豪华的大酒店啊。威尼斯酒店,豪华套房,你肯定没睡过,一会儿跟叔一起去体验体验。”
“谁给你出钱?”徐悦柠明知故问。
“当然是我覃哥。”
徐卫州比薄子覃大两岁,这家伙还没脸没皮的管人家“哥哥哥”的叫,这厚颜无耻之行也是无人能敌了。
“明天晚上约了覃哥喝酒,你来不来?”
“不去。”徐悦柠拒绝。
“为什么?”
“明天我大姨妈来。”
“你大姨妈什么时候那么准时了?”
“……”
“哎,不来拉倒,我们兄弟俩喝。”
徐悦柠忍不住提醒:“他喝不了酒,你别灌他,真的会出人命。”
“呦呦呦,心疼啊?心疼你就去嘛。”徐卫州神逻辑,“再把他老婆带上,正好一起商量商量,有什么两全之法能两女共侍一夫…”
徐悦柠一脚踢过去,被徐卫州反腿灵活的一挡,男人嬉皮笑脸,“柠柠,叔是为你着想,你也忘不了他,对不对?”
“去你的两全之法,两女共侍一夫!”徐悦柠两腿在桌下乱蹬,终于踢中他的小腿,那腿上肌肉太硬,倒把自己的脚趾头都踢疼了。
“也不知道他老婆长什么样,漂不漂亮。你见没见过?是不是比你长得好看?”
徐悦柠白他一眼,“滚…”
徐卫州没事人似的,继续调侃,“哎呦,我们傻柠真是翅膀硬了,敢跟叔叔说滚啊。”
“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正经找个事做?”
“我在找事做啊,我打算找个富婆,包养我一段时间…”
对于徐卫州所找得“事”,徐悦柠实在没精力去跟他掰持。
“你想把三爷爷气死,你就这么做。”
“人各有志,他管不着。”
贪上徐卫州这么个儿子,三爷爷也是没法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徐悦柠懒得跟他生气,起身去卫生间。
女孩刚走不久,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
徐卫州直接伸手就接了起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