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抵达通州府，掀页月老案
风帆压江花浪扬，客至异乡菜花黄
青山绿水背脊去，可怜彩云遇昏阳
月老月夜月后藏，文案抽丝线索茫
红尘滚滚闲无事，抱情困扰惹祸墙
山川号客船一路还算顺风顺水，中途断断续续停靠几个码头，上下乘客，伙食、物料、淡水补给。南怀杰的客舱房门没有再被人半夜敲响，倒是半夜三更隔壁的旅客会响起求饶的声音，而后有银子碰撞的清脆声，这便是敲竹杠的声音。南怀杰算着日子，抵达通州后距离七夕三个来月。询问过船家，从通州走水路抵达福建厦门快则半月慢则二十天，走陆路即使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要十来天。南怀杰已经喜欢上了乘船，舒服安逸，静怡的时光里听着哗啦啦的水流声，让人安静的能揣摩透以前烦忧，能看穿前方的迷雾，说不准还另有敲竹杠的收获。如此计算，通州这则案子最慢也要在两个月内结案。但是，于嗣登已在这里焦头烂额的摸索了一个月依旧毫无头绪，于嗣登绝非等闲之辈。南怀杰明白，这案子绝非他们口述中这般明了。
这天终于抵达扬州，上下乘客后甲板上再次热火朝天的忙碌，要从扬州进江，要转陀降帆。滔滔江水流速快加上暗流涌动，水手们很是谨慎，管事不敢怠慢。但乘客们却很兴奋，三层走廊叽叽喳喳拥满人群。从支流汇入江水时船帆降下几面将船速放慢，汇入江水船舵调整船向调正后，船帆全部扬起，全速前进。山川号自西向东航行顺风顺水顺流。三天后抵达通州，南怀杰下船。
站在码头上望一眼这艘豪华客轮，哗哗江水拍打船壳使人心潮澎湃，十几日在上驻留，还有一番特殊往事，南怀杰情不自禁又多瞅几眼船帆最高处的那根桅杆，意犹未尽的笑了笑。戴上墨镜提起行李箱，扭头登岸去了。
通关文帖放在文职官员面前时，这官员瞅一眼名字，赶紧站起来恭手施礼道：“南怀公子一路劳累辛苦，请随在下登岸。”
他接过南怀杰手中的行李箱，旁边之人接替他的位置，南怀杰随他走近道穿过码头，进入票房，向办公文官言语两句，这人身材肥庸闻言后快步离去。不大会儿一脸热汗的喘道：“办好了。”
先前文官向南怀杰摆出请的架势，南怀杰随他走出票房，一辆双匹马的红木轿车亮在眼前，赶车人穿戴整洁，对南怀杰施礼道：“南怀公子，一路劳累，我家老爷受于嗣登大人所托，随时准备着恭迎南怀公子。请！”
先前文官拉开轿车门，将行李箱放进轿子内。南怀杰很少遇到这等高规格的迎接，反觉得有些不自然。又一想，如此盛情便是急切，官府急切的事情便是辣手的事情，看来绝非一般案件，需要谨慎为之，莫要被架势架上去而自恃不凡。南怀杰摘下墨镜，向为他引路之人恭手回礼。向车夫也恭了下手，钻进轿子里，车夫问声可安好，话刚落音一扬马鞭，空中响起“啪”的清脆声，马车“哒哒哒”的去了。
马车穿过五座江边屹立的小山，山虽不高，但在平原之地却显得巍峨。
南怀杰问道：“五座小山中这三座特有型的是什么山？”
车夫道：“公子，这三座称作狼山，军山，剑山。待会咱们还要走过一个桥，名叫长桥。通州人常说，狼山无狼，长桥不长，军山无军，剑山无剑，衙门内全是混蛋。”
南怀杰哈哈一笑，感觉这车夫蛮有趣的。
南怀杰道：“一个案子竟能如此纠结，衙门内确实不少混蛋。不过混蛋们出行的马车还是蛮好的，瞧这里房舍田地一副江南水乡安详富裕的画面。”
车夫笑道：“这马车虽也是搜刮民脂民膏所造，但很符合我的胃口。一片富饶之地寄生着一群高帽蛀虫，百姓的福气被啄了不少啊！”
南怀杰品了品这话，觉得诙谐有道理，笑了笑。
马车渐入繁华之地，街市上叫卖声鹊起，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南怀杰从轿子窗口探出头，打探着这里的风土人情。轿子经过时街上行人便会注目留意轿子，留意轿子自然会留意到南怀杰。卖伞的摊位前有几位漂亮的姑娘，举着遮阳伞望向南怀杰，南怀杰朝她们眨了眨眼睛挑了挑眉毛，她们一群人为伴胆量大一些，相互望一眼而后嘻嘻呵呵的笑了笑。在街中央广场地带，一座雄伟的徽式建筑映入眼睑，青砖白墙灰瓦，屋脊高耸峭立。大门口有门卫站岗，门口上方镶着金色大字，通州府衙门。
马车在衙门正门口停了下来，车夫用通州方言吆喝了一句，门卫便小跑而去。
车夫下车，拉开轿车门，笑道：“南怀公子，到了。”
南怀杰下轿，望了望天，望了望通州府的气势，又瞧了瞧很难瞧到两端尽头的大街，戴上墨镜甩开扇子扇了扇，道：“如此一派繁华气势，却生出这档子事，煞风情啊！”
车夫道：“好比一位美人，屁股上长了一个脓疮，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又羞于向外人诉苦。”
南怀杰闻此妙句又是开怀一笑，再次打量了一眼这位车夫，看起手臂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划伤欲言又止的笑了笑。
外面一番繁华盛世景象，入了衙门便进入了冷宫一般，冷冷清清毫无生机，浸透骨子的一种凉气。
这时一阵稀里哗啦的杂乱脚步声打破了这股冰冷，一位身着朝臣官衣的小个头胖子走在前面中央位置，身后是一群衙役。小个头四十来岁的样子，个头虽小身材也肥庸，但天庭饱满眼睛有神，仅看面相，透着一股精明能干的样子。
小个子瞧见南怀杰，面色微微一愣，随即化作满面笑容，远远的恭手道：“闻名京城的南怀公子下驾到通州一亩三分地，实乃本官的荣幸，下官陈超。”
南怀杰虽早辞工部侍郎，但进士的身份却是终身有效，有这身份在，只跪拜天子参拜王侯将相，与百官平等平座。南怀杰便很随意的回了下礼，略微谦虚道：“闻名不敢当，只是办了几件案子受到当今皇上的犒赏而已。”
陈超闻言嘴角一抿，朝着身旁身后众人诃责道：“南怀公子可是你们这帮衙役的典范，南怀公子身上有当今天子的赏识，你们还不赶紧参拜一下。”
众人一愣随即一想，赶紧跟着前面的师爷，单膝着地行了一个大礼。陈超没有参拜，而是走到南怀杰身旁转过身看着地上的一摊衙役。
南怀杰身子一耸，莫名的被一种难以言表的劲头充脑，那是一种兴奋感，这或许就是世人追逐权力的根本所在。南怀杰瞬间陶醉后赶紧定一定神，吸了口气，摘掉墨镜躬身还礼，叹息道：“陈超兄太客气了，咱们都是吃同一锅饭的人，大家都是兄弟，初来乍到，案子上还需相互帮助。我是外乡人，这里是兄弟们的地牌，这样的案子很是晦气，一天不破想必都是煎熬。”
众衙役起身瞧眼前这位年轻人虽衣着打扮怪异，面孔也有丝傲意，但举止还算谦逊，言语也能说到心坎上。众人心头不约而同的浮生一些好感。
陈超道：“南怀公子一路辛苦劳累，要不先歇息歇息，等缓过劲来咱们再将案件从头到尾捋一遍。反正已是陈年旧案，前后已跨过五载春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
南怀杰听到五载春秋的字眼，着实一惊，这比于嗣登说的要深的去了。扫了一眼陈超，道：“陈超兄来此地上任还不足三个月吧。”
陈超眉头一皱，笑道：“是啊，前任陆大人有肺痨，去年冬天是个寒冬，再加上朝廷陆续的各项巡检，公务忙碌，陆大人肺痨加重，好不容易熬过了冬天，却在开春时大意了，一个春游回来便卧床不起，没多少天一命呜呼的去了。陆大人是位好官，他走后，兄弟我便被从浙江调来，硬着头皮接管了通州知府。只是这么富裕之地却隐藏着这么一件糟心窝的案子，且是件大案。上次于嗣登大人来此处督促追查，一查便是十二起。下官我不敢怠慢，再仔细追查，发现，可不单单是十二起这么简单。而是六十起！平均每月一起，共跨度五年！如加上这个月的，或许已发生或许没发生，如已发生便是六十一起！南怀公子扫我一眼官服便知我上任不足三个月，看来通州迎来了救星。”
南怀杰哦了一声，道：“陈超兄的官服官靴崭新如初，袖口和裤腿有些过长还未加裁剪，且能闻到一股淡淡染料味。想必未曾洗过，马上就要着夏装了，这身春装还挂在身上，衣服虽新，领口处却很油腻，看来是穿了些时日还未更换。春装不过三个月，便猜到陈超兄来此为官不足三个月。陈超兄是被上面的人点名调任此地，其貌不扬受人赏识应是有本事之人。再加上陈超兄穿上新衣服便不换洗的邋遢行为，可以断定，是位洒脱有能力勤劳不拘小节的官。咱们今后只谈案子不理会官场，不必拘泥。”
陈超听后瞧着南怀杰哈哈一笑，袖子一摆，挺了挺肚子，笑道：“好，南怀公子当真是一股清流，竟然如此我们倒是松了口气。天子脚下的人我们可是得罪不起，况且南怀兄见过天子，又是于嗣登大人极力推荐之人。南怀公子竟然如此潇洒好爽，兄弟们倒是能撒开膀子去查案了。”
南怀杰笑了笑，道：“陈超兄，你可有好茶，咱们喝茶单独聊如何。”
陈超爽朗一笑，道：“刚好有一罐上好的云南小叶茶，南怀公子，请！”
南怀杰随陈超进入后院，来到陈超的书房，里面有股熟悉的味道，好似于嗣登的书房，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于嗣登赏识之人必有与自个相似之处。文案一摞一摞杂环无序的堆着，看似杂乱无章，细看之处，每件文案文页都夹着标注的小纸条，纸条上标记字码外加特殊符号。南怀杰盯着办公桌上最醒目最高最厚的那三堆文案，文案旁边还放着待备书的笔记。南怀杰翻看下笔记，笑道：“陈超兄当真是细致入微。”
陈超洗着茶壶笑道：“坐了二十年的冷板凳，好不容易钻了空子调任到这能一施拳脚，这可是我做地方父母官的第一个正规的案子，又是大案。必须做足功课。”
南怀杰翻到笔记第一页，上面首行重笔写道：月老案。
南怀杰默默的品了品：月老案，月老，天上媒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始作俑者，跨度五年的六十起失踪案，定案为月老案，中间情节必定交织难绕。南怀杰来了精神，一种亢奋的感觉随着血液灌注全身。南怀杰又往后大概掀了掀，密密麻麻的小楷字体工整有序，字行间用线条勾画对比。南怀杰挑了下眉毛，自叹不如，拿起笔记本用手一折，右手拇指划过哗啦啦的页面，到空白页时，厚厚的笔记本已过大半，有百十页之多。烛台座脚处堆着厚厚溶蜡，书桌靠墙角处灰尘覆盖，施展笔墨处却被衣袖蹭的明亮。南怀杰又翻了翻堆砌成堆别的文案，挑了挑眉毛，想了想，累瘫一般的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
南怀杰笑道：“陈超兄当真有心了，这么多文案别说去翻找查线索，就是看着样子都能累瘫。”
陈超递上一杯沏好的茶，南怀杰接过。
陈超一笑，摇了摇头道：“南怀公子有所不知，我是书写文案的文官出身，在档案库一闷就是十年。而后被调到浙江巡抚大人身边做幕僚，又是十年，期间也是研究文案。所以，见到文案有种亲切感，也很上手。毕竟最好的二十年光阴啊，都在不见天日的屋子里研读这些东西。做官能力破案能力都有待考察，但解读文案的能力自誉是高手。所谓亏一叶而知秋，我是亏一页而辨真假。”
南怀杰点了点头，道：“二十年间，应该是将全天下的各式文案全阅历在目了。听于嗣登这家伙说，眼下这案子和曾闻名天下的天水丧失案有些蹊跷的相像，但我瞧陈超兄在笔记第一页挥笔写下月老案。字体工整有力，且笔画上因使力而加粗，力透纸背的豪迈，显然是一副自信与胸有成竹的挥毫。陈超兄，能否先透漏下文案研读中的发现。”
陈超小眼一眯，肥颠颠的面孔上流露出来得意的笑容，放下手中茶杯，凳子向前拉了拉，身子前探，道：“南怀公子当真想听。”
南怀杰品口茶放下杯，抿嘴一笑道：“我只想听经典的案件，不想听一些俗气卖关子的案件。想必陈超兄已经查询到了里面匪夷所思之处，甚至是颠覆世人眼球的地方，更有可能会超越曾经天水丧尸案的精辟。”
陈超傲然一笑道：“那是，否则又怎会迷惑了当地五年而无丝毫头绪。这案子大有来头，一般人非但破解不了，就是听也难听懂，一般人我也懒得给他们讲。我就是在等待像南怀公子、于嗣登大人这般的精英人士。”
南怀杰心里一暖，又端起来茶杯品一口，哟呦的道：“陈超兄为我戴高帽也不忘为自己戴高帽，我洗耳恭听，但愿接下来的故事如你所讲。”
陈超抿嘴一笑眼睛成缝，站起身将门关上，回到座位上，讲了一则从一屋子文案中提取出来的故事。陈超讲道：
“古往今来，婚姻大事离不开媒婆之言父母之命，而后将之归为天命，上天赐予的姻缘，好就好了，不好就不好。门当户对之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通州这个地方是鱼米之乡，虽在长江北岸，俗称江北，但一点也不比江南差。江南有的这里都有，江南没有的这里也有。江南像位女子像位书生，江北的通州却像位柔情的铁汉。这不是我说的，这是游览过通州几位文豪墨客说的。但通州也有通州的病，有富甲一方的巨贾，也有食不果腹的穷人，贫富差距太大。不患贫患不均，危机慢慢叠加，终于在五年前爆发了。因在特殊时期，大江南北乱成一锅粥，江浙粮仓地带维稳比什么都重要。通州的乱子便被压制了下来，在各式文案中也只是随即一笔带过。但文案中，往往是字越少事越大，从各式文案零散记录中，在下花费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捋清并拼凑出经过。而后将事实说成故事蔓延开来，演变成一场月老案。”
南怀杰的胃口被吊了起来，捧着茶杯认真的听着，陈超讲到这顿了顿，喝了口茶。略有所思的将南怀杰杯中茶水斟满，也为自个斟满，而后放下茶壶。瞧了瞧南怀杰，冷冷一笑，道：“破了的案子是案子，破不了的案子便是故事。未讲这则故事之前，我想先问问南怀公子一件事？”
南怀杰呦了一声，笑了笑道：“陈兄请讲？”
陈超道：“南怀公子相信世间存在生死相依的爱情吗？”
南怀杰眉头微微一皱，首先映入脑海的是格格，音容笑貌在心头纹针一刺，继而淡淡的苦涩一笑，道：“生命本就耐人寻味，相信的不一定存在，不相信的反而铮铮铁骨的在眼前上演。我见证过一位女子！“
陈超瞧南怀杰眼神有无奈的痛楚，低头一思，茶杯盖撇了撇茶杯中浮起的茶叶，稳稳的喝上一口，而后放下茶杯，将衣衫抚平，端坐工整，认真的讲起来一则月老案。陈超道：
“通州现在虽面子上富的流油，三十年前的通州却没有现在这般繁华，那时的鱼米之乡也只是种些稻子，稻田里养些鱼，吃饱穿暖而已。哪像现在，靠着河的布满织布染布的作坊，靠海的圈地晒盐，富贾们富得流油，勤快的长工们也跟着沾些油水，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但凡事都有一个过度的阶段，在过度的阶段会割一些人的肉。割肉的过程便是社会动荡的过程，在动荡中有些家族会更兴旺，有些家族便要注定没落，这是规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你不转便会被无情的撇下。
通州有这么一个大家，祖上曾在朝中做官，为官两代后预测到大厦将倾，便找个借口交出官职告老还乡。靠两代人为官的积蓄与人脉，在通州一带做起了生意，烧瓷窑，办织染作坊，造船搞海运，还有自各的钱庄，特别是海运，搞的风风火火不可一世。只要在通州商业圈里混，不可能躲得过这一大家。只是到了这一代，当家人却糟蹋了祖上基业。”
南怀杰微微一笑，道：“陈兄说的想必就是与江南冠家齐名的江北韩家中的韩友城。”
陈超点了点头。
南怀杰道：“江南冠家江北韩家曾是名满海运界的大户，当年海船中近半数属于他两家，关键时刻朝廷都要向他们借船使。这些年冠家的生意做遍了大江南北，处处安营扎寨攻城略地的气势。反而韩家默默无声的消逝一般，在京城聚品楼里很长一段时间没听到过有人吹嘘韩家了。”
陈超嘴唇微微一翘，八字胡须跟随略略一动，点了点头道：“韩友城是个情种，五年前最心爱的小妾被杀害后一蹶不振，整日疯疯癫癫。有一天晚上爬到屋顶上，竟和月亮怼起话来，一人自言自语有问有答，说的是井井有条，一说就是一个晚上。接下来的几天中便在白天睡觉，晚上爬到屋顶上与月亮怼话。再接着大病了一场，等病好了之后也不疯癫了，接手生意，提拔几位得力的伙计做上管家掌柜，辞退一些吃干饭的老部下，而后将生意全盘交给这几位亲手提拔起来的管家。便抽身而退游山玩水去了，谁也不知道这位韩友城去了哪里，蒸发在人世间。再接着，通州便接二连三上演了一出出的月老案。”
南怀杰听出了端倪，问道：“月老案便是女子的连环失踪案，女子的连环失踪案便是韩友城失踪之后发生的，韩友城失踪之前发疯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韩友城与月亮对话，陈超兄想必从韩家人口中得知一些五年前韩友城对着明月的疯言疯语，疯言疯语中想必受到什么所谓的天启，自称为月老，要牵线世间美好姻缘。”
陈超瞳孔微微一怔，随即一想而后一笑带过，叹道：“南怀公子不愧为京城第一神探，知一遍能推敲出三。从前六位最先失踪的女子文案中做各方面延伸，发现这六位女子多多少少都与韩家有些交集，我便依据时间顺序定位到了韩家。实不相瞒，确实是兄弟我暗地里拜访过韩家几位家丁，当年韩友城与月亮对话的经历现在还在韩家私下里流传，甚至半个通州城都知晓。下人不敢太明目张胆放肆的谈论自家老爷，但当年被韩友城辞退的几位老管家却没有什么忌惮，告知了兄弟我很多。南怀公子，你猜，第一位失踪的女子会是谁呢？”
南怀杰呃了一声，想了想，道：“竟然和韩家有交集，陈超兄如此问，便是匪夷所思，如此推想，应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应该是韩家自家人失踪。”
陈超昂头叹了口气，对着南怀杰无奈的笑了笑道：“第一位失踪的女子是韩友城的小妹，同父同母的小妹，当年在通州城很有名气。流传一句话说，通州的男人一半愿意拜倒在她裙下，另一半自愧不配拜倒在她裙下。”
南怀杰挑了下眉毛，一抹兴致的笑道：“通州还有这么一个传说，看来也是一个可爱的地方，姑娘芳名。”
陈超道：“名叫韩倾城，通州人称呼她为诚诚姑娘。”
南怀杰乐呵一笑，搓了搓嘴巴！品了品这兄妹俩的名字，韩友城韩倾城，有意思。
陈超叹了口气接着道：“韩家人口中流传出，韩友城最心爱的小妾便是被诚诚姑娘杀害的，且是用一种很有艺术的手法。”
南怀杰哦了一声，收起笑容，知道还有更精彩的故事。
陈超道：“韩友城最心爱的这位小妾也是位楚楚动人的美人，才艺美貌不亚于诚诚姑娘，只是没人知道她来自哪里出身何处。估计就连韩友城他自个也不知道。一山不容二虎，一家又岂能容下两位绝世佳人。还有小道消息流传，说这诚诚姑娘对其兄的情谊是超出兄妹之情的。这位小妾尸体被掏走了心，而后用松脂灌注，制成了一具类似琥珀的木乃伊。”
南怀杰皱了皱眉头，无奈冷笑一声，好奇问道：“这手法倒是和天水丧尸案有些类似，这韩友城又是如何一位人物？”
陈超摇摇头笑了笑道：“世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这韩友城是位传说一般的人物，长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有才华会武功，又是家底殷实挥金如土，很少有女人能招架的住。”
南怀杰道：“他的正室夫人应也是位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也失踪了吗？”
陈超叹了口气，略有感伤的道：“他的正室也可谓是亲梅竹马两小无猜，是他表妹，老丈人位居三品。婚后为韩友城生下一子，孩子不满一岁夭折了。这位夫人接受不了这噩耗，便疯癫了，从此不见好。好在韩友城也算有情有义，好生的护佑着，名分上永久是正室。”
南怀杰沉思片刻，问道：“这位诚诚姑娘失踪之时，可是在她大婚当日？”
陈超道：“正是，六十位女子失踪之日皆是她们的大婚当日！一位郎中曾酒后失言道，诚诚姑娘大婚之前，已有身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