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诚的娃娃亲是他母亲定下的,那时侯秦家还没发迹。他尚在襁褓之中,就与秦家长女秦韵定下婚约。好景不长,江诚的父母意外过世后,被寄养在叔父家。现在,叔父也因病去世,整个江家没有顶梁柱。秦家落井下石,想毁婚与这破落户断个干净。
江诚难忍心头恨,可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在失落大陆这片弱肉强食的土地上,若想要成为强者,唯有觉醒武魂。通过武魂沟通天地,吸纳灵气进行修行。
武魂分为武者、武师、武圣、武王、武帝、武皇、武神七个阶级,每一阶又演化出无数分支。能达到武王阶段,就能震慑一方。而更多的人,终生止步于武师阶段。
是他自己没本事,十六岁还没突破元灵期,成为一名真正的武者,任由旁人欺负。想到这,江诚一句话没有,准备拿出当年的信物时,坐在对面秦韵突然问道:“诚哥哥,当真是心甘情愿答应退婚?”
江诚看着她,尽量维持住自尊说道:“心甘情愿!不然我还要跪下来,像条狗一样苦苦哀求你秦家怜悯我吗?”
秦韵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里泛着泪光点点,站起身来向往外走:“是我看错人,既然如此,从今往后男婚女嫁再不相干。”
傻子都能听出这话不对,江诚赶忙上前拉住她的衣袖,忍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谁说不与我相干。除了你,我谁也不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秦家未免也太瞧不起人。”
秦韵听此言,扑在江诚怀里哭起来。看到他俩这样,江家婶母也不由得说道:“若不是因为当年意外,小诚绝不会是这样。说起来,我大哥大嫂也是为了你们秦家死的。更何况,小诚他叔父才死,你们就来退亲,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
秦家家主、秦韵的父亲秦漠北犯了难,他本就不太同意退婚。当年和江家也是生死之交,两个孩子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架不住,媳妇天天抱怨、父亲更是完全不赞成。秦漠北这才厚着脸皮跑来,现在一看这场面,越发觉得不该来。
江诚看出秦父的为难处,索性跪了下来。那可怜虚伪的自尊,比起失去喜欢的姑娘,算得了什么。他无比诚恳又十分郑重说道:“伯父,我是真心实意想娶阿韵。请再给我一年时间,如果我没成为武者,那么我心甘情愿放弃韵儿。从此,男婚女嫁再不相干。”
连颇有天赋的秦韵,当初也是耗费一年半时间,才从七重元灵突破到武者。再看江诚平平无奇的武魂,难道还能逆天不成?众人听了他的许诺,即有不信的,也有觉得稀奇。
已经是四重武者的秦韵,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困难。但更多的是想和江诚在一起,也连忙跪了下来:“我知道爹爹不同意这门婚事,就是想知道,我娘若还活着,也会这么棒打鸳鸯拆散我和诚哥哥嘛?!”
当初,秦韵的母亲迫于家里压力,生下秦韵后不久,便再次怀孕。奈何她体弱多病,生产时一尸两命。后娶的填房也是温柔体贴,为秦漠北生下两男一女。毕竟不及少年夫妻情深义重,每每想到元配,他更是懊悔不已。
秦漠北败下阵,只是盯着江诚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若做不到,那别怪我翻脸无情。”说罢,秦漠北拉着秦韵离开江家,临走也没忘将原本退还回来的聘礼带上。
这婚事,退不成。
江家婶母呜咽哭出声,夫君才死就被人欺负上门,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江诚看着这场风波平息,跌倒坐在地上,深刻感受到是他没用。以前,父母不在靠叔父;现在,叔父不在能靠谁?他毕须成长起来,保护着风雨漂泊的江家,迎娶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将婶母送回内宅后,江诚回到自己的房间,清点所有丹药秘藉,也不能突破元灵期。当年的意外,使他的丹田被毁得一塌糊涂,武魂之力更是十分薄弱。除非凑够百枚三品兽丹,强行灌入体内才有机会。如果失败,必死无疑。
江诚当然是怕死的,再像以前昏昏沉沉的活着,他不甘心。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不拼一把怎么能甘心?当务之急,是凑够兽丹及所需要的材料。江诚想了想,还是卖掉父母留给他的遗物。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机遇在等待着自己。
还没出房门,屋外熟悉的童声打断他的思绪:“诚哥哥别怕,我来保护你。”
来人正是江诚的堂弟江秋,小家伙刚从学堂回来,一听说家里发生的事,马上跑来安慰他。这正是令江诚感到温暖的,叔父叔母从没嫌弃过他,凡是江秋有的,自己不会少只会多。小堂弟从没有嫉妒过,更是处处维护他。毕竟九岁的一重武者,别说是放在肆水城,就是阳安府也少见。
江诚推开门出去见他,小家伙跑得满头大汗。仍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看不出丝亳稚气。他蹲下身:“我没事,你刚下学,跑那么快干什么,也不怕累着。”
“我不累,夫子说我马上要突破武者二重。以后谁敢欺负哥哥,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江秋认认真真的说道。
江诚垂下眼,但还是告诉他:“嗯嗯,我们阿秋最厉害。不过,你该先去看看婶母才行,她今天挺伤心的。”
“好,那我先走了。哥哥要乖乖的,不要乱跑哦。”说完,小家伙一溜烟的跑走了。
江诚既是无奈也有些伤心,江秋的天赋是常人难以拥有。可他快到弱冠之年,竟然连个孩子都比不上,之前还敢谈什么自尊,差一点就失去秦韵这么好的姑娘。更不能让江秋这么小的孩子,去扛起整个江家。
整理好所有物品,江诚想了想,还是悄无声息地从后门出去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