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族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是我知道是族长您的马,给我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偷!”
还是那个一直求饶的崂巫族人,跪在出垂棠面前一个劲地求情。楚垂棠作为一族之长,寻常心思很难表现在面上,此时脸上是含威不怒,静默不语,看得这个崂巫族人心里一直咯噔。
楚常轩对昨夜发生的事如实道来,他虽然憎恨于这两个崂巫族人,但不屑于为此添油加醋,两个崂巫族人虽然偷了他们的马,但也罪不至死。
按照大山的规则,在公共的山头发生的任何冲突,都不会上升到种族战争的地步,最多是条件与利益的交换,或者一小部分鲜血或生命的付出。所以这两个崂巫族人被楚族俘获,全凭楚族自己处置。
要说押着他们两个跑去和崂巫族讲条件,也不是不行,只是崂巫族本来就只有两个山头,人口不多,个人实力弱小得可怜,没有多少油水可捞,很少有哪个种族把心思打到他们头上。但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放任不管,又显得楚族对待挑衅太过仁慈,不足以在大山中立威。
楚垂棠思索再三,终于开口说:“我没有太多时间和你们耗着,你们要是能够说出来一些值你们命的消息,我就放了你们,要是没有,你们就在这捆着喂凶兽吧。”
这个崂巫族人如蒙大赦,连磕了几个头,“谢谢族长,我们有消息,这个消息一定有价值!”
“快说,挑关键的讲,我们时间不多。”楚常轩给这个崂巫族人一脚,催促他快点讲。
这个崂巫族人开始一边回忆,一边讲出了三天前的一件事。
三天前,楚族正谋划着进攻玃人族,当夜就对玃人族的几个山头发动了攻击,烈火石的惊雷响彻天地,声响越过了重重山脉,在楚族南边的玃人族新山头上都能听得到,就算在这个玃人族山头看不到那一边熊熊燃起的烽火,但惊雷响起,火光辉映天际,这边的玃人想不发现都难。
然而,战斗一夜,九瀑山一直空对那座山头做出警惕,派出来阻击的战士在玃人族回援的路上呆了一夜,一个玃人都没见到,也不算是无功而返,但总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当天晚上,这两个崂巫族人还没到犀牛顶,刚巧就在玃人族新立的山头底下,他们还不知那个山头已经有主,所以不小心闯了上去。
崂巫族人平时擅长偷鸡摸狗的事,很少被当场抓住过,主要是因为他们身材矮小,又有着巫术这样绝佳的障眼法,被发现了便放点巫术,很容易糊弄过去。
就这样,他们在玃人族山头游荡,遇到了几波玃人,也没有被发现。
山上玃人这么多,就算不知道这时玃人族山头,两个崂巫族人也不敢多呆,急急忙忙就要下山,就在途中听到了烈火石炸裂的声音。
山上的玃人反应很快,惊雷刚过不久,山上分散的玃人从四面八方,甩着长臂在树枝上荡行,很快汇集起来,其中应该有山头统领。两个崂巫族人这时候哪敢再动,他们躲在树下灌木里,树上全是成年玃人战士,随便跳下来一个,一巴掌就能拍出他们脑花来。
不过当时深夜,玃人的心思都被那声惊雷吸引过去,没有注意周边环境,两个崂巫族人大气不敢出,一动不动,却将玃人的话语一字不漏地收入耳底。
玃人能瞧出来大火在自己那边的山头上燃烧,附近除了楚族之外,没有哪个种族能对他们动手,一众玃人嗷嗷请战,他们头领也不磨叽,指了一队留守外,晓得现在回援来不及,率领其他玃人就要往楚族山头打去。
玃人们当即出发,嘴里发出“嗷嗷”声,往山下荡去。他们头领吊在后面,正准备走,忽然从山上下来一个人。正是这人,被两个崂巫族看作换回自己性命的消息。
“哦?玃人族山头上能有什么人,值得你们干用自己的性命赌?”楚垂棠问。
“不知族长见过几个您人族之外的种族?”崂巫族人问道。
“我年轻刚任族长之时,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走遍中南部的所有部落,八大种族都是认识的。”楚垂棠说到。
“那您可见过一个体型酷似人族,但生着金发,青面蓝眼,鼻梁高耸,生的十分俊美的种族?”崂巫族人继续问道。
楚垂棠摇摇头。
这个崂巫族人继续说道:“那夜,就是这人制止了玃人族回援,甚至当着一种玃人的面,斥责了那个玃人头领一番。”
“那是什么人?不是玃人,能在玃人族有这种地位?”楚烔开口问道。
崂巫族人摇摇头,说:“大山外围九大种族,要说哪个种族见识最多,我崂巫族人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我们兄弟俩,往北到过荒野,往南临近海边,整个大山外围,能见过的种族我们都见过了,但这模样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让玃人族退回来吗?”楚烔问。
崂巫族人仔细回忆了一番,把那人对玃人头领的话讲了出来。
那夜,几百个玃人战士已经出发,结果山上下来的金发人一声呼喝,“回来!”声音不大,但最前方的玃人都似乎听得到,好多玃人握住树枝打了个风车才停了下来。玃人头领在队伍后面,看到下来的人,迎上去说:“大使,不知您有什么吩咐?”
那人面上看不出来表情,但语气里能听出来森森冷意:“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玃人头领说:“想是天边的雷声也惊动了您,那个方向是我们玃人族的山头,看样子,估计是那些人族打到我们山头,他们有一种石头,早先一场爆炸毁了他们的一个山头,这爆炸应该是那种石头发出来的。”
“北边你们有六个山头,他们人族只有五个,以多敌少,你们完全没必要再参与进去!”
“人族动用了那种惊天动地的石头,我怕他们挡不住。”玃人头领说。
“挡不住也得挡!你知道你脚下这个山头有多重要吗?贸然带走所有战士,山头空虚,要是人族趁机打上来,你们玃人族几十年的心血就毁于一旦!而且这里还有天神的东西,你们玃人族不要紧,天神的东西要是丢了,神使怪罪下来,你们玃人族就该在大山里消失了!”
“可是……”
“闭嘴,让战士都回去,要是再让给我知道你抽离山头守卫,我会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玃人头领只好僵着脸,呼散了聚集的玃人,那个青面蓝眼的人见状,没多耽搁,又急急忙忙飞上了山。
……
“等等!你刚才是说‘飞’?”楚常轩突然说道。
那个崂巫族人愣了一愣,说:“是的,他是飞上去的?”
楚常轩大叫:“怎么可能!他靠什么飞的,他还能长翅膀不成?”
崂巫族人低着头想了想,说:“他并没有长翅膀啊,该怎么飞呢?”
楚垂棠抬手制止了楚常轩的惊呼,说:“我暂且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但这个消息里透着古怪,我们需要去验证一番,还有其他消息吗,这个消息只值一个人的性命。”
那个崂巫族人连忙讨价还价,说:“族长大人,这消息是我们拼着命带回来的,您想想,几百个玃人战士,对付我们两个小家伙,不跟掐死一只苍蝇一样吗?”
“不用再说了,一个消息一条命,你可以离开,但你的同伴我们就要带走,要是你再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或者宝贝,可以上厍山去换回你的伙伴。”楚垂棠摇摇头,对楚常轩使了个眼色,叫他把这个崂巫族人地绳子解开。
“不能就这么放开他,他会巫术,要是在路上给我们下绊子怎么办?”楚常轩不情愿地说道。
“有我在,他不敢怎么样的,解开吧。”楚常轩说,又转头看那个崂巫族人问:“说出你的名字,否则等你找到消息到我们山头,也只会视为闯山对待。”
“我叫阿洛,他叫阿罗,族长大人,请您一定要好好对待我的伙伴,他年纪还小,家里还有个母亲,身边还缺少位妻子,我一定会很快找到有价值的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