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真就睡着了?”
森林女神无语的看着晕倒的卡尔,急急的将自己的全部力量集合起来。
森林女神具有神性,神性一定程度上可以免疫神圣的干扰,她并不知道是圣琴这件伪圣遗物让卡尔陷入了昏迷,但她既然选择了这个年轻人,就无论如何也要帮到底。
她这种圣森女神对战斗不这么在行,但治疗系和木系,风系,乃至神圣魔法都有很大了解,毕竟她经常有机会帮到迷路的旅人或者朝圣的牧师等等,而且上百年泡在森林里,是个人都能参悟出一些木系和风系魔法。
“那个牧师怎么说的来着....唔....对了!咳咳!我说:迷失的旅人啊,你的灵魂正在被亵渎之物玷污,让我们致敬伟大的主吧,愿祂降下罪孽之泪,洗涤你的心灵!”
森林女神快速念叨着吟唱词,(这里说一嘴题外话,大部分法术都需要吟唱这么一段,只不过现在是在铺背景,出现的法师都强到不用说吟唱词了,以后大部分法术都需要吟唱)。
“嗯....如此一来,他脑内应该会出现他最希望出现的人,对他说他最希望听到的话,这样就有救了!”
“不过....”
森林女神厌恶的看了一眼逼近的影,她最讨厌这种深渊的法术了,她刚才一直没有现身也就是怕这种法术污染了自己的心智。
不过现在,即使她不擅长战斗,也必须出手让这个人挺过这一段时间。
“来吧!我说:风之灵,聆听我的祈祷,让狂风席卷罪人吧!”
森林女神本体躲在远远的大树上,轻声念着远古的语言,这些词原本的意思早已无人知晓,但他们的确能够发挥出功效。
“祈祷ing....”
双手紧紧相握,女神轻轻含住一颗红纹石,微微的魔力从舌尖滑到大脑,刹那间,天色变换,整个森林顷刻变得黑暗无比。
起风了。
突如其来的风在森林上空聚集,狂风席卷过树杈,携带着石子向已经化作焦炭的战场冲去。
“呼...真累,一个破浪级魔法就抽干了这一年我积攒的能量么....不过也值了。”
“赶紧醒吧大兄弟,整个森林里的小动物就靠你拯救了...”
森林女神也只能祈祷这场风暴能刮的久一点,给这个人争取更多苏醒的时间了。
.....
......
“代理人倒下。”
“什么?!”
苏洛依不可思议的拍桌站起,黑色的眼仁猛然收紧,死死盯着卫星图里传来的景象。
“冷血是帝国里最强大的符文法师,没有之一...就算是拼尽我们精灵联邦的全力,我们也想不出奈何他的办法....唉,卡尔先生真的很强啊,可惜了。”
精灵联邦外交官爱琳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战斗,叹了口气。
她现在是整个华夏共和国除了卡尔外对魔素学了解最深刻的人了,但即使是她,也不敢相信眼前这场战斗的威力。
千里绵延的广袤森林,十分之一竟然被烧成了碳,四分之一竟然燃烧了起来,这是何等的恐怖啊。
“那..怎么办....卡尔他....”
“没关系,还有希望。”
爱琳此时身穿公主的铠甲,严肃的站在大屏幕前,对着眼前几百号科学家讲解着。
“狂风呼啸,席卷巨石....森林的意识感受到冷血的深渊魔法,正在进行反抗,她正在帮助卡尔,他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此话一出,下面就炸开了锅。
“什么?森林意识?我的天!”
“盖亚意识学说居然...居然在异界有...”
“森林意识可以命令风?命令水?命令树?这....这些...这些科学....这些科学能够解释么?”
“森林居然有意识....等等,那这颗星球呢?这颗星球会不会也有意识?这片宇宙会不会也有意识?”
但很快,他们就安静了下来,这件事虽然十分让人震撼,但此刻最重要的是卡尔的安危。
.....
.....
初夏瑟瑟发抖的抱着双膝,一声也不敢出。
她和队友走散了,这很正常,刚才的战斗简直天崩地裂,大地仿佛经历过十级地震一般颤抖,她身为一个孩子没吓晕就不错了。
“喂,有人回答么....”
她小声的问着对讲机,却一点也没有回应,初夏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只能默默祈祷是队长的对讲机坏了。
她现在正躲在那个塔楼里,慌不择路的她没有别的选择。
这个塔楼很黑很黑,这种中世纪塔楼一般没有窗户,这里几乎是一片漆黑,只有初夏挂在腰间的荧光棒有一丝亮度,微微让她能看清眼前的路。
“呜....”
眼前的路向下....没错,上去的路和大门都被碎石淹没,只剩下一条向下的小径,从里面传出的阵阵阴风不由得让初夏打了个寒颤。
既然没有路了...那就干脆走吧。
如此狭小的空间施展不开机枪,初夏想了想,褪下了身上的重甲,仅留下贴身的衣物和基础防弹背心,把重机枪放在原地,端起自己的手枪和长刀慢慢走了下去。
嘀嗒,嘀嗒。
塔楼不知为何渗着水,初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忐忑的继续向下走。
“不,不会是地牢什么的吧.....”
越往下,初夏越觉得不对劲,很明显她应该是潜入了地底,已经走了大约五分钟,按理来说....这里已经离开地面三四十米了。
地下,中世纪,庄园,这三个词结合起来......不就是地牢么?
咔哒,咔哒。
初夏的军靴轻轻敲击着青苔石石板,这里貌似已经上百年没人来过了,地上长满了一层青色的苔藓,一脚踩上去黏糊糊的,如果用力的话会有啪嗒声....喂,为什么要干这种事啊。
小蝙蝠从头上划过,空间越来越开阔了,这是个好事,看来这里不止一个出口。
“欸?下面是.....”
终于,大约十分钟后,向下的小径被一个宽阔的大厅取代,只不过......这个大厅看起来很是慎人就是了。
很明显的中世纪风格,不是矿井,越来越像地牢了,这里有好几个牛头人身的雕像,以及好几座残破不堪的幽冥电路,上面刻画着骇人的骷髅图案。
最让初夏害怕的不是这些,而是....墙上的血迹。
初夏狠狠咽了口口水,鼓足勇气慢慢站到墙边,这里的墙壁显得无比的湿润,似乎这面墙就是一个湿润无比的眼球一般,而这眼球上,居然有一泼刚刚沾染上去的血液。
绝对是新鲜的,初夏环顾四周好几十遍,慢慢靠在墙壁最边缘,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蘸下一点血液,就立刻警觉的蹲在墙角,小心的看着自己粘上血液的手指。
“哇哇哇.....冷静,初夏...你可是...一个....猎人....”
感受着尚存余温的血液,初夏心中无比的惶恐,什么...这里可是几百年没来人的地牢....怎么会有如此新鲜的血迹?
初夏不敢想,匆匆的埋头离开了这个大厅,顺着唯一的路,慢慢前行着。
这里果然是地牢,初夏看到了监狱的大门,也就是说,前面就是监狱区了。
地牢在中世纪就是为了关押犯人而存在的,至于荒废的地牢.....可没人好心到放他们出来,他们的结局只有一个:脱水,或者饿死。
当然,关押的方式各有不同,死法也就各有不同喽。
比如这一种。
“我的天.....”
初夏捂着嘴努力让自己不尖叫出声,她拿着枪的手微微颤抖着。
这是一个被掉在天上的笼子,笼子缝隙很大,足够四肢出来,但身体绝对钻不出去,里面的人只能被重力拉扯着挂在上面,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呢?
你的皮肉会被重力慢慢拉开,你可能会想:动一动啊?可是地方太小,你就如同一只大鸡被挂在小鸟笼里一样,动弹不得。
这一挂,就是好几十年,吃着最恶心的饭菜,你的拉撒都在笼子里解决,没人给你更换笼子,你破开的肌肉里混入排泄物,慢慢愈合....被重力扯碎的筋骨更加下垂,连动弹都成了奢望,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足够打垮最坚强的骑士。
被挂上一年,你就不再是你自己了。
不过....眼前这个人,貌似被挂了几百年了.....
没腐烂....是个男人,肉体已经和排泄物堆成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腐烂的眼窝里满是空洞,扭曲的面容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一样,极端干瘪的身躯和胀大的肚子已经暗示他是怎么死的了......
“啊啊啊....大哥对不起....大哥对不起...以后我会给您烧纸的....烧纸的.....”
初夏嘴里念叨着什么,慢慢远离了那个可怜又可怕的人,双手更加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枪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