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三人吃过早饭,徐清风将小徐兰留给杨素秋照顾,自己和萧文外出去打探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渡江。二人尚未到达江边,便遇见散乱溃兵,向着南方狼狈而走,二人拦住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向他打探前方战况。那军官本不欲搭理二人,便用手去推徐清风,不料徐清风纹丝不动,那军官也有武艺在身,一试之下便知遇到了高手,便恭敬说到:“二位大侠恕罪,下官乃是盛庸将军旗下一个伍长,我军与燕军在瓜洲渡口激战一场,阻挡燕军渡江,无奈燕军势大,如今已突破我军防线,小人所部与主力部队失去联系,未免被包围全歼只能突围而出,如今只剩下这点人马逃的性命。”萧徐二人也不为难这个军官,得知燕军已经渡江,二人便向江边而去。二人施展身法,速度极快,不久即望见江边。一路上不断遇到朝廷溃兵及燕军追兵,二人皆远远避开。二人远远望见燕军大部果已渡过长江,旌旗飞扬,遮天蔽日,虽经连番激战,却仍士气高涨,果然是不愧是百战之师。
萧文见燕军如此军势,不禁担心南京守城是否能够守住,有些担心铁铉的安危,旋即又想当初燕军兵临济南城下之时军势比之而今有过之而无不及,却也对济南无可奈何,如今南京比之济南更加坚固,燕军虽强,想要攻破南京城只怕也难以如愿,况且如今铁铉身在南京却不能主持全局,自己纵使去了南京也无济于事,便不再多想。
二人又等了许久,直到燕军大部开拔而去,方才去江边寻找徐清风的船只。不料到了江边发现船只都已被燕军所控制,二人便上前询问,江边守卫燕军见二人靠近渡船便喝到:“来人止步,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做什么?”徐清风道:“这位官爷,小人是附近住户,靠打渔为生,你们身后的船有一只是小人的,小人想要出船打渔。”那守卫士兵道:“燕王有令,所有船只暂时征用,封锁江面,不得命令任何船只不得离开,你们先回去吧。”徐清风又问道:“敢问军爷,何时能把船还给小人,小人好过来领取。”那士兵见徐清风确像附近渔民打扮,又态度恭敬,便又回答道:“何时结束征用我也不知,需等上级命令,看你二人还算恭敬,多告诉你们一句,十天半月只怕不会解除征用,你们不用天天来问了,解除之时自会通知你们。”二人心知短期内只怕无法渡江了,至于通知更是不用多想,二人无法,便只得先返回徐清风住处,幸亏徐清风住处较为偏僻,是以并无乱兵到此扰乱。
回到徐清风院子,杨素秋正带着小徐兰和小子恒在院子中玩耍,见二人返回,便问道:“江边情形怎样了,可以渡江吗?”萧文便把所知告诉杨素秋。眼见将近中午,徐清风便去做了午饭。三人吃过午饭,小徐兰和小子恒都已睡着,便在大厅喝茶,商量如何处理眼下的情况。杨素秋先问道:“燕军已经渡江,为何还会征用民船,封锁江面呢?”萧文想了想道:“我想燕军这样做一方面是要切断京城与江北的消息传播,我听铁大哥说燕军此次南下乃是采取直取京城,沿途各州并未全部攻克,封锁江面可以防止京城向江北各州发出勤王之令,致使自己腹背受敌;另一方面只怕燕王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虽然打到了南京城下,但是南京城坚粮足,城中尚有大军二十万,防守得当只怕燕军难以攻入城中,当初燕军围攻济南三个月也未能攻克,何况京城,燕王这是在给自己留退路,以便战况不利可以撤退。”
徐清风道:“贤弟所言甚是,只是如此一来萧兄弟想要渡江只怕也不容易,依我看你们二人也不必急着渡江,先在此处住下,等局势稳定了再说,况且弟妹离谷已久,也不急于一时。”萧文夫妇也没有好的办法,便只好先在徐清风处住下,萧文担心铁铉,每日外出打探南京城消息。
到了六月十二晚,江面依然封锁,萧文听闻燕军已到达南京城下,即将攻城,萧文内心始终难以安宁,便与杨素秋和徐清风商议,打算第二天到南京城下看看。徐杨二人均想南京防守应无大碍,便也未加阻拦,只嘱咐萧文要多加小心,不要离燕军大营太近,燕军之中只怕有不少高手。萧文答应下来,三人吃了晚饭便各自安歇不提。
第二天一早,萧文吃过早饭便向南京城而去。一路多有燕军斥候,萧文一一避开,偶有小股冲突,想是南京城中派出求援的高手,萧文都未加理会,只是向南京城方向而去。萧文身手不凡,加之一路小心,是以一路顺利到达南京城外。然而萧文远远观看,却未见双方交战,只见城门大开,燕军正在入城,不禁大吃一惊,不知为何京城守军竟然未曾抵抗。
萧文不知,建文帝任用李景隆和谷王朱橞守西北金川门,虽铁铉以二人心怀不轨建议不用二人守卫京城,然而建文帝为显示宽厚仁慈,加之二人皆是皇亲,未曾采纳,仍将防守金川门的重任交予二人,萧文到的正好是金川门,而此时李景隆已经打开城门。那李景隆在燕军叛乱之初,身为抗燕主将,前后丧师百万,朝廷皆欲杀之,建文帝只是将其撤职,未治其丧师之罪,更是将守卫京城西北大门的重任交付于他,他却不思报恩,率先开城门投向燕王。
李景隆虽不顾廉耻投靠燕王,其手下却也有忠勇之士,不久城门之处发生骚乱,萧文见机,便趁乱向城中闯去。交战双方见其服饰不是军中之人,加之萧文武功不凡,竟被其闯入城中。萧文进入城中,便直奔铁铉府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