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翻脸如翻书
“不、不必了……真是的，不就是不小心睡着了嘛，你要不要那么夸张啊……”
“不小心？睡着了？风大少爷，你知不知道我口都干了？我讲那么多都是为了谁啊！要不是漂亮妈妈拜托我，我才不要神经病似的给你补习啊！”
“哎呀，那有什么办法，你在讲些什么，我都不明白啊，不睡着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吗！”
“所以啊，你上课可以再多睡一点的！”每天都睡觉，不好好地听老师讲课，你怎么可能无师自通啊！还好意思抱怨！
“行行行，我保证以后不再睡觉了，行了吧？”
真是的，一说到学习，他就一副求饶的样子，真受不了啊。
“我可敬可爱的风大少爷，你跟我保证有什么用？你要真的做到好不好，期中考要交成绩的人不是我，而是你，OK？”
“OK，当然OK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还这么神秘？可别突然给我来一个惊吓啊，我的小心脏已经承受不住了！
“呃……再等等……”他看着手机。
两三分钟后，他大喊一声“好啦”，然后拉着我走到门口，打开门。
“当当当当！Surprise！”
门打开……
“什么Surprise啊，你别给我弄个惊……Oh my god！轩？”
“风辰瑾，那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难道不是吗？为了钱，你出卖了什么你自己知道。尊严对你来说，还有价值吗？”
我的上帝啊！轩……轩怎么会在这里？完了完了，这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啦！轩一定把我看成那种贪图富贵的人了！
我怒气冲冲地扭过头，瞪一眼风辰瑾，心道：好你个风辰瑾！又是你干的好事对不对！
他回我一个眼神：我冤枉啊！我这不是想给你个Surprise吗！
我再瞪：Surprise？这就是你所谓的Surprise？我已经严重地受到惊吓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就是想让轩误会我！
求饶状：姑奶奶，我发誓我看你还在为澡堂的事生气，才一片好意地请他来啊，你不是一见到他就很开心的吗？
我：好意？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看到的都是恶意！
“莎莎，既然你不想看见我，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吧。”
轩看到我们挤眉弄眼，估计又误会了！
“没啊！”我赶忙道，“我……我只是看到你太惊讶了。轩，你怎么有空来风家？不用上课吗？”
“是瑾说你病还没好，想让我来看看。不过……看来，你们很好啊，不用我担什么心呢。”
“不是……我们……”“你们很好啊”？这分明是误会我了啊！他一定以为是我故意叫他来看这一幕的！
轩还是笑得那么温柔：“莎莎，我去客厅等你。至少……你应该先把睡衣给换了。”
睡衣？我低头一看，天……
哇啊啊啊啊！我要疯了啊！我居然……我居然还跟那家伙一起从房里出来？不被误会才怪啊！
看着轩转身前的那个笑容，我忽然觉得好刺眼。
轩的背影，为什么那么悲伤呢……
我又怒瞪了那家伙一眼，气冲冲地回了房间坐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想哭。
“米妮丫……”
我抹了抹泪，瞪过去：“毁了！一切都毁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你开心了？换衣服了！你还想看到什么时候！”
他愣了一下，随即一句话不说地关上了门。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隔着一扇门的另一头，某个人也因我的话而暗自伤心。后来，我曾后悔过，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后悔。
如果我没有不顾别人感受就乱发脾气，那家伙就不会做出一个决定；轩也不会放弃百灵鸟；我更不会陷入百慕大三角爱恋；最后的最后，更不会……
这扇门一关，实在关出了之后太多的事情，让我措手不及。
可是，时间怎么能够后退？做了便是做了，再也倒退不了了。
我换好衣服后，也冷静了下来，想想那家伙一直以来只是爱跟我斗嘴，虽然时常气得我不行，但他也没对不起我啊！我跟他非亲非故，他却这么帮我，回想有时候自己真是太过分了，有些得寸进尺。
我不该不信他的话啊，或许……他只是真的想让我开心，才会叫轩过来的吧？
哎呀，真是的，那会儿气头上，什么都没想就乱说一通，那家伙该不会当真了吧？我走下楼梯，四处搜着他的踪影，准备跟他道歉。
可是，他人呢？怎么不见了？
客厅里，只有轩安静地坐着。
“莎莎，你在找什么？”
“啊？喔……轩，那……那家伙呢？怎么不见了？”我继续左看看右看看。他该不会躲起来想吓我一跳吧？
“那家伙？你是说瑾吗？”轩有些疑惑。
啊……他该不会在质疑我对他的叫法吧？“呃……对，对……就是瑾。”
“他去学校了。”
“去学校？他去学校干什么？”难道有什么秘密活动？
我疑惑着，走下楼来。
“去学校还能干什么，上课啊。”轩说。
“啊？你你你你你你说什么？上课？他去学校上课？”没搞错吧？那家伙哪根筋不对了，要去学校上课？该不会……该不会真的是我话说得太重，伤到他了，结果他神经异常？
轩点了点头说：“是啊……他去上课，你很惊讶吗？还是说……你不想他离开？”
“怎么会！”我忙笑着摇手，“我只是奇怪他怎么会突然去上课嘛，他又不是乖乖学生。……我怎么会不想他离开啊，我巴不得他快点走呢，留在这里惹我生气！”
“恩，他也是这么说的，他说他留在这里只会惹你心烦。既然你那么不想看见他，他还不如去学校。”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觉了？平时不是像黏皮糖一样，怎么赶也不走的么？
耳根子突然间清静了，我竟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莎莎。”辰突然说，“对不起……”
啊？轩干嘛跟我说对不起？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吧？“辰……”
我话还没说完，他又抢着说：“刚才在楼上，我的语气是不是有点差？”
什么有点差，是很差好不好，整个屋子都蔓延着醋酸味！奇怪，怎么感觉轩看我的眼神又不一样了？
微笑：“没有啊，怎么会呢……”
“莎莎……是我没用，保护不了你……要你一个人背着五千万的债。”他忽然伤感起来，“要不是当初我没把文件放好，你就不会……”
“这件事不是过去了吗，你怎么又提起来了？何况，你把文件放得很好了啊，只是自己没事找事做，心血来潮要帮你整理桌子，还把那么重要的文件给碎了……”
呜呜……轩啊，你怎么又提起我的伤心事啊！本来我都不去想了的……
现在，我只要一想起当初将文件放进碎纸机里时，还欢快地哼着歌的场景，我都恨不得咬死我自己！
轩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似的，继续自顾自地说：“如果我在家里有权有势，那五千万根本就不用你还……如果不是这样，你也不会因为要还债，不顾自己的清白，跟瑾签订契约了。”
“权力和势力，都是需要时间慢慢地建起……等等……你说什么？契约？”我没听错吧？轩他刚刚说的是“跟瑾签订契约了”这七个字吗？还是我出现幻觉了？
轩慢慢抬起头，看着我说：“恩……在你下来前，瑾已经把你们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等会儿等会儿……我怎么觉得自己有点耳背？
在我下来前，那家伙就已经把我们的事情都告诉轩了……
轩刚才是这个意思吧？
天哪，不会吧？那家伙千叮咛万嘱咐，叫我千万别把契约的事给抖搂出去，他自个儿却拍拍屁股跟轩说了？
不行不行，我总有点不敢相信啊……
“莎莎，你怎么了？不信我说的话吗？”
“信，当然信了……”我僵笑着。
契约的事，除了我跟那家伙，知道的也就剩我妈了，她跟轩又不认识，所以，除了那家伙透漏口风，轩不可能会知道的……
可是，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都瞒了这么久了，他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完了，知道的人越来越多，迟早会传到漂亮妈妈的耳朵里的！
“轩，那家伙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不会全都跟你说了吧？”
“你们有很多秘密吗？”
“呃？那倒没有……他是怎么跟你说的？”还是问清楚点比较好。
轩想了想说：“他从楼上下来后，就精神恍惚的，叫他他也不应。我以为你们吵架了，所以他不高兴，也就没多问。后来坐了一会儿，瑾就主动说，他不想看你和我之间有什么不可以解释的误会，于是就把契约的事都跟我说了。”
那个家伙！居然这么自作主张！要泄漏秘密之前，好歹也通知一下我这个唯一的员工嘛……
“他是怎么说的？”
轩显然愣了一下，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问，但他还是说：“他说你为了宇文阿姨余生没有任何遗憾，又因欠了五千万的债，所以与他签订了契约。之前与他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你们在演给别人看的。也是他私心，不想计划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就以解约的条件强迫你不许把事情告诉我。”
虽然轩说的这些好像的确是事实，可我怎么听着有点不舒服啊？怎么听怎么觉得着那家伙有点坏事全背上身的感觉耶……
“那他有没有说他决定告诉你的理由？”
轩点头：“说了。他说，他害得你我两人关系越来越差，心里一直过意不去。看你生病后闷闷不乐，于是就叫我来，以为你看见我会开心点，谁知道你不但不开心，反而还在房里哭了。他看你哭得那么伤心，于心不忍，终于把你们的事告诉了我，希望我能安慰你。……我猜，他刚开始心神恍惚的原因，一定是怕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最后不小心传到宇文阿姨的耳朵里吧……可是，莎莎，瑾最后还是以你的幸福为主了，不是吗？所以你就原谅他吧。”
啥……啥啥？原谅他？我原谅他什么啊？
除了他那张可以把我活活气死的嘴之外，我没什么好原谅他的啊……
“这也是他跟你说的？”
他摇头：“不是啊，我猜的。”
喔！一定是轩听了那家伙的解释后，以为我一直以来都很恨那家伙吧？仔细想来，风辰瑾这家伙虽然讨厌了点，但还不至于到让我恨他的地步啦！
“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们两个一会儿吵，一会儿好呢……”
想想还是别解释了，免得越解释越糟，于是决定待会儿去学校找那家伙问清楚。
“轩，可不可以请你保守这个秘密？我不想因为我而害得漂亮妈妈心脏病发作……风辰瑾是风辰瑾，漂亮妈妈是漂亮妈妈，我们不能因为那家伙而害得漂亮妈妈出事对不对？”
轩想也没想就点头说：“莎莎，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守秘密的。”
“恩！先谢谢你了！”
顿了一会儿，轩又说：“莎莎，我一定会尽快取得爸爸的信任，得到公司的主权。然后帮你还那五千万，让你离开风家。”
“轩，我想，就算你帮我还了那五千万的债，短时间之内我还是不能够离开风家。”
“为什么？”他看着我。
“因为只要漂亮妈妈还在，我就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全身而退。”
“你的意思是……”
“那家伙说，漂亮妈妈活不过一年了……不不不，我的意思当然不是咒漂亮妈妈死了。”我赶忙摇手，“我是想说……哎呀，我不会解释啊……反正就是就算没有漂亮妈妈，我也还是不能离开。”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意思就是让我放心不下的，不止漂亮妈妈一个啊！轩你还记得你送那家伙去医院的那次吗？”
他点头。
“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那家伙得了跟漂亮妈妈、卜卜一样的病。”
“你是说……瑾也有心脏病？”
我点头：“是啊！他们家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五个人当中有四个人生病，有一个早死了，简直就是心脏病家族啊……”
轩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没关系，莎莎，我可以等你，等你从这个漩涡里退出来。”
我不想耽误他，于是说：“轩，其实百灵鸟是个好女生，她心地善良……我知道，她一直很喜欢你，所以……”
“所以我的事你不要操心了。”他打断我的话，“我一直将恬濑当好朋友，如果这使她有了误会的话，我会跟她解释清楚。”
“不行！”没搞错吧，解释清楚？百灵鸟不以为是我从中作梗就怪了……那以后我再落难，她不就见死不救了吗！
轩不解地看着我。
“哎呀，不行不行啦。轩，虽然百灵鸟的打扮像个假小子，但她是个女生啊，你这样挑明了说，她会受到伤害的。我跟她的关系好不容易不那么僵了，你这样一说，估计我又要多一个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