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不想死,真的不想
身体停止了挣扎,瞬间像个泄气的玩偶一般失去了生气。也是,刚刚醒过来就这么大的动作,也难怪现在累的跟狗一样。
“哎,大叔,你还要压到什么时候啊?我已经听话了说。”先不说这个男人看起来瘦弱,但实际上真的很重的原故,光说我们俩人的姿势,也真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怕什么,我可比你大十岁。老牛吃嫩草的事,我可干不来。”南宫某人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的从我身上走下床,那漫不经心又傲慢的样子真不是一般的欠扁。
好好好,我忍,我忍还不行吗?我、我睡觉……对,我睡觉!
翻过一个身,将被子、枕头……不管是什么东东都一股脑的往头上盖,直到将自己与外界完全隔绝,不过也差点把自己捂蒙死过去。
“你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吃饭过来的。”瓮声瓮气。
完全无语。
这是我们对峙期间的唯一的一次谈话,但最后还是因为我的无厘头而在短短两句话中就早早夭折了。然后又过了很长的时间,长到我都已经睡着了,又被那个烦人的大叔给从被窝里揪出来。
“你干嘛啦。人家在睡觉啊。”我发誓,如果不是我的体力还没恢复,我一定要这个老男人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吃药啊!……不过……你这个样子是在勾谁啊?”
眯起眼睛,却意外的发现南宫大叔正在用一种……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我。而我顺着他的视线也将自己的视线从他的身上转移到我的身上,再往下慢慢移……
“哇……色鬼,你在看哪里啊?”伸脚,捂胸。一连串的动作后,我的意识开始处于真空状态。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我的脸现在一定比猴子的屁股还要胜上几倍。
“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可是医生哎,什么没看过?啊!”
又一脚踹过去,直踹到那人龇牙咧嘴,退避三舍。“喂,你还说!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扔出去啊!”
真是没有内涵的男人,一点都不懂得女孩子家的事情!
“算了……好男不跟恶女斗……”说着,他已经以光速逃到了离我最远的地方,装模作样的收拾药品。
“起。”光会耍嘴皮子的胆小鬼!拿白眼砸死他!
在我翻白眼翻的正爽的时候,南宫大叔却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转过身来。
“堙伊伊。”
“什、什么?”干嘛突然叫人家名字?
“我说你……”
“怎、怎么了?”干嘛突然学人家装深沉?
“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啊、啊?”干嘛突然把口罩拿下来?迷死人不偿命的啊?还有、还有,这模棱两可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你、你、你……你到底是谁啊?”天啊,这个站在我面前的美男子就是死鱼眼、南宫大叔?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还是那双桃花目,但已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的暗淡无光,反而如一潭春水般静静的浮动着,间或还有一点亮光一闪而过。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我觉得只是盯着这双眼睛就足够令人销魂了;如果说美人学长是美丽型,“鬼”是华丽型,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美人学长加“鬼”,美丽加华丽,上上之上,极品中的极品。
这种美,是很完美,但是太过完美的东西总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一刻,我也能理解大叔为什么一直将自己全副武装的原因了。因为,这种美丽有时候也是令社会所不容的。负担远比推崇要多得多。
“我好像从没正式自我介绍过。”他略微歪了一下头,样子有些奇怪。
“是的。”你还有自知之明啊!
“南宫向羽。我的名字。”
“南、宫、向、羽……”一字一顿的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话说,我觉得自己没有机会会用到这个名字。“噢,我记住了。”我如此敷衍着。
“你在敷衍我吗?”
“啊?”吃惊的抬起头,却发现那个人已经站在离我不到半步远的地方了,而且还在靠近中。“没、没、没啊。您多想了。多想了……”顺势低下头,以便掩盖自己越来越差的演技。
“喂!”一声很粗鲁的叫声突然在头顶炸响。
“啊?”再一次吃惊的抬起头,但下一秒我就有了想钻入地底的冲动。
四目相对,我甚至都能清晰的听到对方呼吸的频率和心跳的律动。带着独特香味的潮湿空气一次次吹拂到脸上,而那张毫无瑕疵的脸就近在咫尺,更尤其是那双勾人心魂的桃花眼正怔怔的看着我,一动不动。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忘记了呼吸。
“你再不呼吸,我就帮你了。”他毫无情绪的声音如此诉说着。
就在我已经感觉到双唇上有了异动时,我才后知后觉的叫着跳开危险区。“啊。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蹲坐在病床的床头,尽可能让自己处于全副武装的警惕状态。但事实证明,我根本维持不了多久,身体就自动解除警戒了。
“那么紧张干什么吗,我又不会动你。”没有起伏,没有波动,就跟死人一样冷着气息。
如果手边有菜刀,我一定毫不犹豫的砸过去。这还叫不会动我啊?要不是刚才我跑的快点,还不早被他占了便宜去。不过,说到刚才……我的天,为什么我会心跳的那么快啊?那可是大叔耶,死鱼眼大叔,棺材脸大叔,没人性大叔,变态大叔……呜呜,我干嘛对他心跳加速啊?
就在我苦恼的想死的时候,那位仙人又开始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如果下次再敢对我用敬语,就不会像刚才那么轻松的饶过你了。”
咦?那么刚才那样对我的原因,原来是我用了敬语啊……等等,如果他对我没有非分之想,干嘛介意我用不用敬语啊?况且他本来就是我的长辈,不让我用敬语……呜呜,大叔,拜托你正常点啦!这样的游戏不好玩,我要回家!
光想不做,是空话。
所以为了让自己不放空话,我立刻伸脚下地,准备溜之大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太弱的原因,连带着我的脑袋也变得很弱,居然忘记了有了第一次就绝对会有第二次的规律。
我前脚刚刚挨着地,就又被人从身后拽了回去。一样的场景再一次上演,但这次我明显不会那么好脱身了……
“你要敢亲我,我就去死!你信不信?”这次我是学乖了,不就是不用敬语吗?我还不稀罕用呢!况且我以前貌似就从没在他身上用过……啊呀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可是大危机啊!
南宫向羽这个老男人骑在我身上也就算了,居然还用他那张“猪嘴”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搞得我想笑又不敢笑,想哭又不知道该哭什么。
“随便你,反正跟我无关。”平平淡淡不说,还带着点不屑。
值得说明的是,这个时候他的嘴正在我的耳朵跟前,所以结果可想而知。
“啊……好痒……哈哈哈……痒死我了……”顺势推开他的头,一边拼命揉着耳朵,一边尽可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过,貌似失败了……
在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的时候,南宫向羽却突然帮我揉起另一只闲着的手的手背。不晓得是什么原因,打过吊针的手背上,针孔的位置青肿了一大块。我醒来时就注意到了,但因为一直忙活着就没有闲空去理会。
“刚才我仔细闻过你的气味,发现了一件事。”他一边小心揉着,一边头也不抬的说。
“什、什么?不会是我太长时间没洗澡,所以身上有怪味吧?”说着,我竟然心虚的揪起衣领闻了闻,不过好像没闻到什么可疑的味。
“或许有一部分吧……”他牵起嘴角,心术不正的瞟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说:“不过大部分应该不是这个。因为我从小就对中医感兴趣,所以自己自学了几年,也懂一些望闻问切。刚才闻过你身上的味,发现你的身体越来越虚了,比我第二次见你时要更甚的多。”
虽然我承认这个家伙笑起来比起“鬼”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他的什么嘴里吐出的还真不是什么牙。“你想说什么?”一会儿转一个话题,这个人的心机真是重的可怕。
“我想说……”他停下手,对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留在我的身边,我可以让你活的时间更长些。”
“你在开玩笑吗?”原谅我的迟钝,但是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没有。我这个人从来不开玩笑。”他又低下头重新工作,手上的力道恰当好处,不愧是秦海一信赖的医生。
从来不开玩笑,这样的人活着也很累吧?算了,这可不是同情他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我会死吗?就在不久后?”说我信了吧,但我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是个要死之人;说我不信吧,但是这种心虚的感觉却是真真实实的萦绕在胸口。
“如果你要我亲一下,说不定可以再活个十年。”再一次停下,只是这次好像是不打算轻易的再复工了。
“咦?你不是说你从来不开玩笑的吗?现在算什么?”这个人到底想怎么变才肯消停会儿啊?
他转转眼珠,无辜的说:“我没开玩笑啊!如果你要我亲你,就是说你肯留在我身边,那样你自然就能多活些日子了啊!”
噢,原来是这么个逻辑。不过,他的理论还真是奇怪耶!如果一个人亲了自己,那自己就要永远待在那个人的身边,那么我现在是应该待在美人学长身边,还是“鬼”身边呢?
过了很久,不知道有多久,反正我觉得有很久就对了!我实在憋不住了,只能极尽失落的问他。
“那……我还能活多久呢?我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除了浑身没劲之外就没有什么异常了啊!”
OK,我要冷静,我不能失控,我不能让这个人瞧不起!
“丫头,不要用这么无助的眼神看着我。我说过可以帮你,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至于,你还能活多久,我也说不上来。可能今天晚上一睡就再也醒不来,也可能是明天,后天,大后天……总之,随时你都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我还没告诉你,你知道你这次一睡,睡了多久吗?……36个小时!一天两夜!”
开、开、开、开什么玩笑?一天两夜?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你、你、你在说什么胡话啊?我睡了一天两夜?我不过是睡在地板上,稍微着了个凉而已,一个小感冒怎么可能这么严重?呵呵……大叔,你就别忽悠我了,我可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一唬就什么都相信了。”掩饰,我又在掩饰。掩饰心底泛上来的不安,和自己越来越严重的无措。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在这个最失落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诉苦的人,没有一个可以让我依靠的臂膀,我能怎么办呢?除了掩饰,除了不相信,我还有什么呢?
“你知道的,我每一个字都是有事实根据的,所以在我面前掩饰是没有用的。”他伸出一只手,将我轻轻搂在怀里。那样的小心,那样的自然,让我错以为我们的关系真的亲密到随时可以这样无间。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感觉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啊!我觉得很好……很好……真的很好的说。”习惯性的嘟起嘴,顽固的像个小孩子。
“那只是你的自主感觉。你要知道,人的感觉有百分之七十五都是错误的。”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如潺潺流动的小溪,一丝一缕的抚平我的不安与失措。
“嗯。”点点头,然后继续耐心的听着。
“我记得我给你讲过,你的身体在总协时遭到了严重的创伤。虽然表面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但是身体机能已经受到非常严重的损害,所以上官执才会逼着你天天去我那里输液……”
“等等!”“唰”的将脑袋从他温暖的怀里抬起,“你是说上官执早就知道我活不长了吗?”
“不是……”刚抬起的头又被他“塞”进怀里,然后听到他很有耐心的解释着,“那个时候你的病情还没有现在这么严重。不过,细心调养确实是必须的,而且还是非常非常的重要。老实来说,如果不是他的提早防御,你早就不堪重负的倒下来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原来,那个人早就替我安排好了一切吗?那个时候,我居然还想方设法的脱离他的管制,弃他的用心于不顾。我真是个傻冒!大傻冒!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