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飞两人是在看到郭靖等三人进入一家客栈后,才驻足听书的,因此并不怕把这三人跟丢了。
姜姝对这个地方的一切都觉得新奇,特别是说书人讲的故事,她更是闻所未闻,这一听便是一个多时辰。
而这时候,洪七公已经享用过了黄蓉给他做的美味佳肴。
洪七公此人不喜欢欠人情,白吃了黄蓉的东西,自然要有所回馈。
其实洪七公早已看出郭黄二人是习武之人,他也知道黄蓉的小心机,她尽心尽力以美食讨好他,无非便是想让他教几招绝学。
但洪七公看郭黄二人并非奸邪之辈,内心也挺喜欢他们二人,若不然,就算送他金山银山,他也未必肯教。
因此,吃过美食后,洪七公便带着二人,径直赶往镇外一处树林。
孟飞与姜姝远远跟随,等洪七公三人停下后,他俩在附近找了处方便所在,不远不近地观察着林中三人。
洪七公既要教授武功,定然先要看看郭靖黄蓉的武功根基,然后因材施教,当下便让他二人对战切磋一番。
郭靖使出师傅南希仁所教的南山掌法,黄蓉则使出“落英神剑掌”,与郭靖打在了一起。
郭靖的南山掌法打起来虎虎生风,走的是刚猛路子。
而黄蓉所使的“落英神剑掌”,则飘逸灵动,只见场中如万花齐落,妙不可言。
姜姝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眼中满是惊讶。
这小姑娘功夫不怎么样,她这套掌法却精妙绝伦,远远超过了姜姝所学过的拳法和剑法。
这套剑法不但变化多端,而且姿态优美,宛若在跳舞一般。
这完全刷新了姜姝对拳法的认知。
“世间还有这般妙曼的拳法?”
其实,黄蓉使出的是掌法而非拳法,可姜姝只知道,徒手使出的所有拳法体术,统统称之为于拳法。
还好姜姝眼力不俗,若是比她实力低得多的武者,看到黄蓉的掌法后,肯定会嗤之以鼻,以为这只是花拳绣腿,毫无实用价值。
可惜,黄蓉实力有限,这套掌法在她手上,最多只能发挥出二三成的功效。
若是她能将此掌法发挥出六七成,则在旁观者眼中,又是另一副景象。那时候她的出招定然凌厉如剑,掌似落花,花似剑影,其威力非常骇人。
姜姝正看得入神,哪知道黄蓉这一出手,洪七公立马就翻脸了。
黄蓉所使的这套“落英神剑掌”,乃是她爹黄药师自创武功,洪七公对黄药师的武学特点非常熟悉,而且黄蓉的样貌又与黄药师有几分相似,因此他一眼便瞧出了她的来历。
“你爹这般大的本事,又何必要我这老乞丐教这傻小子武功?”
黄蓉自是一惊,她这套武功,黄药师没有在人前显露过,她也没在人前动过手,洪七公又是如何知晓的?
当下便问:“七公,你认得我爹?”
洪七公也不隐瞒,便对当世几个顶尖高手一一作了介绍,给郭靖黄蓉普及了一下武林知识。
除了已故的中神通王重阳,还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再加上王重阳的师弟周伯通。
他们五位,便是当今武林的超一流高手,几乎是无敌般的存在。
他们五个人,谁也没有信心能够打败另外四人的其中任何一人,即便能赢也是惨胜,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普及完武林知识,洪七公又训了黄蓉几句,然后扬长而去。
藏在不远处观看的姜姝低声问孟飞:“要不要追上去?”
直到此时,姜姝才第一次觉得孟飞有点靠谱儿了。
要不是孟飞紧紧跟踪郭黄二人,他俩肯定见不到洪七公。
而洪七公这个其貌不扬的乞丐,竟是当今最强者之一!
看来孟飞的直觉没有错。
虽然这个所谓的武林,在姜姝看来并不咋地,但她想要离开此地,肯定要找这些顶尖强者。若是这些最顶尖的强者都没有办法,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
孟飞听到姜姝问话,摇了摇头,道:“继续等着。”
熟记射雕的孟飞知道,要不了多久,洪七公便会返回附近偷听郭黄二人谈话,看看黄蓉是不是黄药师派来偷学他武功的。
黄蓉这个机灵鬼焉能不知?趁此机会大拍洪七公马屁,直把躲在暗处偷听的洪七公听得心花怒放。
最后更是现身出来,让黄蓉先行回客栈,留下郭靖一人,他要亲授郭靖降龙十八掌。
洪七公演示了降龙十八掌的亢龙有悔,一掌击断了一棵松树,然后给郭靖讲解此招要点:“要学这一招,难就难在,要让敌人退无可退,只能迎击不能后退,不能躲闪……”
之后洪七公让郭靖有样学样,打几遍试试,他则在旁指导修正,教郭靖如何出招,如何把握力道的分寸,还有出招时机等等。
郭靖习武资质低下,只这一招,便不知让洪七公费了多少口舌,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郭靖才勉强领悟了各处要点。
不远处的姜姝和孟飞两人,将这些全都看在眼里,听在耳内。
姜姝一眼便看出这拳法并不适合女子修习,但仍然震惊于此招式的变化多端,还有其内在的无穷奥妙。
“只此一招,便有如此繁多变化,若是拆解开来,一招足能抵一整套拳法了!”
姜姝自小接触的拳法不可谓不多,其中高级中级拳法也多不胜数,但所有这些拳法体术,皆是以提升力量,激活武灵为主,并没有太多花巧。
而今日姜姝所见,不管是“落英神剑掌”,还是降龙十八掌,全都变化无穷,当敌人如此拆招时,该这般变化,当敌人换个方式拆招,则用另一种变化,一招下来,简直是斗智斗勇,费尽心机。
而姜姝所在的十万大山和十万大山外,拳法剑术讲究的便是力量和速度,只要我比你力量大,比你速度快,我就能碾压你。
姜姝惊叹之余,却并不了解其中是何道理。
殊不知,她现在看到的这些武学套路,之所以如此变化多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当人的力量和速度只能达到某个极限,再也不能提升时,他们只能用这些精妙的套路来弥补人本身的不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