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黎就想王爷您常来看看我。”
“好。”
虽只有简简单单一个字，却包含着无限的力量，让人心安。
“王爷您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这多早晚才来的这么一趟呀。”
君惊鸿几乎要把他垃圾看柳黎的事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几日朝中事忙。”
柳黎灵光一现：“王爷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告诉阿黎，阿黎愿为王爷出谋划策！”
莫九莫十面面相觑，君惊鸿抬手示意柳黎起来。柳黎跪得久了猛得站起来脚下一软险些摔了，君惊鸿一把扶住她帮她站好。
君惊鸿带柳黎到了别院里他的居所，跟她讲起了折些日子发生的许多事。
头一件就是柳黎提议的让那些富豪商贾出资筹集军饷，出得多的可进宫面圣，亲尝皇帝预备的善福宴，并且御赐圣笔题的字。
那些富豪商贾有了皇帝的体面心里得意不已，兴高采烈地回了家将字做成匾额高高挂起以示圣恩隆重。
只不过那些人都是些跟红顶白趋炎附势之徒，有了圣上的恩宠自然行事更加猖狂，底下百姓已经渐渐有所不满。
而且他们得了面圣的恩典，攀附些达官贵人，日后做起生意来也更加如鱼得水了。
柳黎一笑：“这必定难不住王爷。”
君惊鸿也是笑笑：“若是被这个难住，我也不用做这个王爷了。”
君惊鸿只派人略敲打了几下那起人，他们便不敢虚张声势，底下百姓的抱怨声也小了不少。
接下来就该筹备柳黎所说的盐铁官有的事了，君惊鸿已经拟了折子递上去，皇帝也首肯了。
说到这儿，君惊鸿脸色逐渐凝重起来，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似有心事。
“皇上莫非将这件事交给四皇子去办？”
君惊鸿点点头。
果然。
如今皇帝年岁越大了，自然要考虑将江山传给谁了。
四皇子年纪最大，虽然资质平平但到底为皇上办了许多年的事了，何况剩下的皇子也都不争气。
总不能将皇位传给君惊鸿吧。
“素……云素如何？”柳黎低声问。
跟四皇子有关的，她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了。虽然素洁往茶里下盐巴确实很大胆，万一喝茶的是君惊鸿呢？可是为此让素洁豁出命去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君惊鸿手指停止了敲击，道：“风平浪静。”又道，“我也不指望她能做出什么大事来，本就是个蠢人，如何指望她呢。”
那你还让人家去做间谍，不是人人都有我这么好命的好吗！
当然这话柳黎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君惊鸿又笑：“皇帝让四皇子去也好，横竖是件苦差事，谁做谁得罪人。”
确实，不知道多少贩卖私盐的盐贩子有什么背景呢？稍有一个不留意就得罪了那些大蛀虫。
“那剩下的呢？”柳黎问道。
当日她给君惊鸿提了很多意见，他不至于只觉得这一个管用吧。
君惊鸿微微一笑：“那些事不急，事总得一步步做，饭得一口口吃。”
说起这句话，柳黎忍不住想起她“暴饮暴食”的那些日子了，忍不住一笑，抬眼看去君惊鸿也在笑，便下意识问道：“王爷在笑什么？”
君惊鸿眼含笑意：“在笑你那些日子逮着机会就胡吃海塞的事。”
“没想到我与王爷还有这样的默契。”柳黎脸上笑意更甚。
“那时……”
“那时……”
二人不约而同，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你先说。”
“王爷先说。”
又是一模一样，没想到分开半个月，二人默契不消反长了许多，又是低头一笑。
“尊卑有别，还是王爷先说好了。”
尊卑有别这四个字让君惊鸿有些不乐，他并不希望尊卑成了他与柳黎的芥蒂隔阂，但是当下却不好开口。
“那时让你吃素你耍赖，如今吃苦可后悔当时没好好听话了？”
柳黎一笑道：“我正也想着这个，想问王爷可是那时就有了打算送我来这所以才逼我吃素的。”
君惊鸿摇摇头：“那时只是想让你控制一下自己，不要过度依赖喜欢什么，免得成为把柄。至于这个。”他环顾周围，“是后来才有的打算。”
“唉，现在我只能吃连有多少颗米粒都数得清的稀粥和能够当武器砸死人的面饼，倒格外怀念起吃素的日子了。”
“是啊，你的素菜里还能放猪油，真是好不快活。”
猪油拌饭这件事又被君惊鸿提起，柳黎有些不好意思，又惋惜道：“可惜没能让王爷尝尝猪油拌饭，其实真的挺好吃的，只不过王爷看不上眼就是了。”
君惊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其实他早已经让蔡厨子给他做过猪油拌饭，还不止一会。
起先他嫌此物做法简单，材料实在摆不上桌面，那炸蝗虫好歹还有个鸡蛋液呢，猪油拌饭就只需要些酱料了。
可是柳黎到别院后，他强忍着自己不去见她，心里空落落的胃口也不好，便命厨房多做些菜摆上来。
虽然没明说，可是他点名要吃的几道菜都是柳黎素日喜欢的，做了两次后那蔡厨子就壮着胆子给他上了一道猪油拌饭来。
蔡厨子亲自端了上来，盖子一揭开便吓得体如筛糠，说是这是从前柳黎一时兴起说要吃的，可做出来味道极好他们私底下也偷偷弄谢吃，今儿发昏给端错了。
说着磕头求君惊鸿免他死罪。
君惊鸿如何不知道其中猫腻，可是想到这是柳黎喜欢的心下便动了恻隐之心。
蔡厨子又说这是从前柳黎被禁荤腥时极爱的，原本柳黎想亲手做给王爷吃一回，但是怕王爷瞧不上没敢呈上来。
君惊鸿尝了一口猪油拌饭，味道确实不错，虽然吃多了有些腻味可是在没有菜的情况下吃它果腹过嘴瘾极好的了。
后来他又吃了几回，都是私下赏了蔡厨子银子让他悄悄做了端上来的。
“今儿看你也算是有些进步，本王赏罚分明，便赏你一碗猪油拌饭。”君惊鸿道。
“多谢王爷！”柳黎高兴，“那王爷不如也一块常常？”
君惊鸿笑着看柳黎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