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这个浮光锦好漂亮啊，它只有这一种颜色吗？”
“这种锦缎有好些颜色，但只有这个金色的才叫浮光锦。”
“唉，真的好漂亮啊，光照在上面真就是浮光跃金，静影沉璧的样子了。”
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君惊鸿默念两遍，笑道:“浮光跃金倒好，静影沉璧就罢了，哪里有了。”
柳黎又忍不住吐吐舌头，她嘴快了。
君惊鸿最开始落笔，没有先画人或画物，还是在进行大面积的渲染。
“王爷，这个天水碧我好早就看中了，你怎么现在才做了衣服送给我呀。”柳黎撒娇道。
君惊鸿无奈地宠溺一笑:“这天水碧哪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来的？市面上的天水碧的布料大多是绢纱，做了衣服冬日穿得不暖和。”
他可是让他旗下的染坊折腾得天翻地覆，糟蹋了许多的好东西，无数的云锦搭进去才做出这天水碧的衣服。
柳黎闻言更加感动，不管怎么样，君惊鸿有心就是好的。
“就只有这一件吗？”柳黎得陇望蜀，虽然贪多但是她自信嚼得烂。
“先赶着做了这一件。”君惊鸿弯腰久了挺直腰板活动一下筋骨，“衣服款式就那样，一样颜色布料的做了别人也看不出区别，回头让你以为来回就这一件衣服穿。”
柳黎伸手捏了捏君惊鸿的肩膀。
她在暗示君惊鸿，您老常年如一日地穿着红色衣服呢，料子还多是云锦。
君惊鸿轻咳了一声:“这红有很多种。”
这话倒是实在，君惊鸿的红衣服有石榴红、银红色、铁锈红、朱红和玫瑰红等等，上面的花样也是辛苦了绣娘想方设法地变着花样了。
柳黎看着身上鲜艳轻巧的天水碧衣服，叹气道:“那样我就只能这一件天水碧的衣服了吗？”
“春夏秋冬都给你料子。”君惊鸿道，“就是难为绣娘做花样子了。”
柳黎想了想:“我可以想办法改良一下嘛。”
这男子在装扮上实在有限，她可以调动她的智慧把衣服款式进行调整，比如圆领和交领等等，还有袖子，现在男子衣服袖子都是紧的，它可以做出宽大的袖子。
这样别人就不会认为她总穿一件衣服出来了。
“真是全才。”君惊鸿也不知道夸奖还是挖苦她。
“多谢夸奖。”柳黎单方面地把这当成夸奖了。
“你为什么要和灵翠赌我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柳黎想起来这件事还没问呢。
“好玩。”君惊鸿道，跟柳黎在一起久了，他玩心也这样重了。
这小子不会看上灵翠了吧。柳黎心里下意识地狐疑起来。
“你打算让她做什么？”柳黎问。
“没想好，先让她欠着。”君惊鸿道。
“那你可不许让她做什么危险的事。”柳黎紧张地说道。
君惊鸿莞尔:“你放心，她是你的手帕交，我怎么可能让她只身涉险？”
“有人陪着也不行！”
“好好好，你放心。”君惊鸿哄柳黎，“就是逗你们开心而已，怎么会真让她做什么不得了的事。”
柳黎这才舒心了，她真怕君惊鸿让灵翠去做卧底呢。
“那你怎么知道我会穿丁香色的衣服？”他该不会是在自己肚子里放了一条蛔虫吧？
这么想她最近肚子是有点不舒服。
“因为女子大多会在新年的时候穿红色的衣服。”君惊鸿笑看柳黎。
柳黎的衣服颜色他都知道，因为跟随自己左右，她不能衣服和他撞了色，所以里面没有一件红色的，最多的就是蓝色绿色的了。
“要是和你出去我就穿蓝色绿色的了。”柳黎道。
“你没出去，自然会穿别的颜色了。”君惊鸿很了解柳黎的爱美之心。
柳黎没把话说出去，她是担心会在府里遇到蓝瑾月，所以存了点和她比美的心。她当然知道女子在新年大多会穿红衣，蓝瑾月在王府没有生活压力也没用避讳，肯定是穿红的，还是很鲜艳的红色。
所以她要穿个鲜艳点的和她一争高下。
君惊鸿换了画笔开始画那个雾凇了。柳黎很好奇这个白白的雾凇怎么画出来就闭嘴安静地看君惊鸿怎么做得。
白色颜料是拿铅粉调制的，君惊鸿先用白色混少量的黑色调出了淡灰色的颜色进行渲染勾勒，然后再用白色画雾凇。
那个雾凇很大，奇形怪状的，有种震撼的美。
可是柳黎现在回忆却不能细细想起那两盆雾凇的样子了，君惊鸿能画得很好吗？
君惊鸿画得极为认真，柳黎被他的认真带动得连动也不敢动一下了。
时间过去了许久，一盆雾凇终于画好了，君惊鸿才直起了身子放松一下腰肢。
柳黎立马上道的去给他揉腰。
“就画这一盆就好了吧。”柳黎道。
君惊鸿点点头:“画得多了反倒不好。”
柳黎估计君惊鸿说得不好是布景之类的。于是开始咬文嚼字地分构图等等，说这画本来是画人，再来一株就是画景喧宾夺主了。
“再画一株，我腰疼。”君惊鸿莞尔笑道。
柳黎闻言在君惊鸿腰上狠狠掐了一下。
君惊鸿开始画人了，他看着柳黎的侧颜，眼里果真只有她一个人，盛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
柳黎先是脸一红，随即意识到他是要画人了，然后捂着脸躲到小塌上不让君惊鸿看她。
君惊鸿在她身后轻笑了一声，然后开始落笔。
见君惊鸿没有动静，柳黎抬手悄悄看他，也只能看到个背影。
君惊鸿的背很宽厚结实，可是一点也不粗笨，不像那等扯篷拉纤的光有一身腱子肉雄壮得很，可是穿上衣服便十分不协调。
君惊鸿身上的骨骼肌肉分布协调得就像米开朗基罗精心雕刻的一样。
柳黎探手探脚地过去看君惊鸿，她人比雾凇小巧得多了，也简单多了，可是君惊鸿落笔却比画雾凇还小心翼翼，珍之重之。
君惊鸿笔下的她抬着下巴望着雾凇，纤纤玉指伸手小心翼翼，想又不敢地抚摸着雾凇上的冰晶。
画中人只露出侧脸，从眉眼上可以看出她有着淡淡的愁绪，令人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