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昏迷二十多天，快一个月了。”葛先生道，“身上难受是正常的，眼下就要吃了东西，能活动能解手才是要紧的。”
君惊鸿点点头。
柳黎已经吩咐下人端来稀粥，这是王府里每天都预备着的，只要君惊鸿一醒就有东西吃。
这粥里加了燕窝，是正宗的燕窝粥，柳黎现在顾不得燕子口水能有多少营养，只要君惊鸿能吃就行。
等君惊鸿能吃东西里，葛先生才会给他解开肠胃的穴道，免得君惊鸿真得给活活饿死。
君惊鸿便靠在柳黎身上，一口一口慢慢地吞咽着燕窝粥，时不时地笑一下。
“你笑什么。”君惊鸿笑，柳黎也忍不住跟着笑。
“我在笑我上一次这么被人照顾都不记得是哪年哪月的事了。”
“记不得好，证明你无病无灾，我巴不得这辈子只这么伺候你一会。”柳黎道。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君惊鸿心想，这世上想要他死得人太多。
一碗稀粥下去，君惊鸿身上好了一些，葛先生说君惊鸿大病初愈不宜多吃，哪怕过去的二十多天他也只吃了汤汤水水的东西。
葛先生给君惊鸿解开肠胃的穴道之后，君惊鸿身上的痛苦又多了一层，柳黎只好帮他揉揉肚子缓解一下他身上的痛。
“我背上痒。”君惊鸿道。
他明明记得自己背上没伤的，有也是陈年的旧伤了，这会子皮痒，真是添乱。
柳黎扶着君惊鸿抬了抬身子，让他侧着躺在床上帮他抓抓背。
“上面、左边、右边、再上、上、往下、中间、用力——轻点，这一块都难受。”君惊鸿发号施令，指示柳黎的手该往哪里抓用多大的力。
像极了他以前教柳黎扎马步练姿势的样子。
“舒服些了吗？”柳黎问。
“还有。”
“还有哪？”
“下面一点。”
柳黎开始帮君惊鸿揉揉腰，揉了一会君惊鸿说:“还要再下面一点。”
柳黎又帮君惊鸿揉揉下面一点。
“还要再下……”
“再下就是屁股了。”
君惊鸿顿了一顿:“嗯。”
柳黎脸一红，停了手上的动作，她觉得君惊鸿这是存心逗她玩呢。
“没逗你。”君惊鸿好像知道柳黎在想什么，“真的屁股痒。”
柳黎红着脸替君惊鸿抓抓屁股。
万万没想到，她第一次触碰君惊鸿的屁股，居然是在给他抓痒痒。
柳黎也不知道是应该笑好，还是羞愧好。
不过君惊鸿的屁股真的很结实，很有弹性，是名副其实的小翘臀没错了。
这么一想就更羞耻了。
“好了。”君惊鸿道，柳黎又帮他翻身躺好。
君惊鸿看柳黎的脸蛋红得就跟红苹果一样，不由笑了一声，柳黎瞪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笑什么笑”，还不是为了他。
“其实，我肩膀也挺难受的。”君惊鸿道，“真的难受，没逗你。”
柳黎扶起君惊鸿，让他重新躺在自己身上开始给他捏肩，按摩头皮
君惊鸿皱皱眉头:“别按头了，许多天没洗头，怪脏的。”
“这有什么脏的，你头上又不会长虱子。”柳黎道。
“那可说不定。”君惊鸿揶揄，“我以前长过。”
“那也不要紧，虱子而已，还能吃了我不成。”柳黎道。
她也在床上躺了许多天没洗头，知道这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有多难受。
“帮我捏捏腿吧。”君惊鸿又道，“这腿像是没知觉了一样。”
柳黎闻言又放下君惊鸿去给他捏腿。
“有感觉了吗？”柳黎一边捏腿一边问。
有一些感觉，但还是不太明显。
“你用力些。”
柳黎放弃了“捏”这一动作，改用“捶”得，她捶了许久君惊鸿腿上那种沉重感才消散了一些。
柳黎轻轻抬起君惊鸿一条腿，帮他看看他的腿还能不能活动。
两个人辛苦尝试了一番，君惊鸿觉得腿上先是好一阵子的酸麻，等那股劲过去了后他便能自由蜷缩这条腿了。
左腿好了换右腿，又是好一阵子君惊鸿的右腿也才恢复了知觉。
柳黎已经累出了一背的汗珠来，肚子也咕咕地叫唤。
“辛苦你了。”君惊鸿愧疚道。
“这有什么辛苦的。”柳黎看着君惊鸿，只要君惊鸿没事，她多辛苦都是应该的。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
柳黎破涕而笑:“你对不起做什么？我是你的侍卫，我才该保护你才对。”
“你偏要在这时候诙谐。”君惊鸿道，“欺负我现在没法弹你脑门。”
“等你好了，天天让你弹我脑门。”
君惊鸿顿了一下，笑道:“从前也天天弹你脑门。”
“从前你才弹了几天？等你好了，让你每天早中晚定时弹我一次脑门。”
君惊鸿笑了一下，看着柳黎的额头摇头道:“使不得，你这么好看的额头，弹坏了多可惜。”
“好看吗？我觉得太方了点。”柳黎觉得自己额头有点大了，想要弄个刘海挡一下，不过古代男子好像没有剪刘海的。
“好看，是一个聪明的额头。”君惊鸿道。
“我确实挺聪明的。”柳黎自吹自擂，“那我的眼睛呢？眉毛呢？好看吗？”
“好看，你全身上下都好看。”
柳黎笑了一下:“有多好看。”
“你的眼睛很清澈，就像是春天的泉水，明亮，带着盎然的春意，还有着冬日未来得及散去的清冽。”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证明我内心坦荡。”柳黎道，“那我的眉毛呢？好看吗？”
“好看，我见了你才知道女子剑眉星目是多美的。”
女子大多柳叶眉远山眉，像柳黎这样画剑眉的很少，既有着潇洒也有分妩媚。
两个人就着柳黎的五官谈论了许多，柳黎问君惊鸿自己哪儿好不好看，君惊鸿就想出许多好听的花夸赞她。
君惊鸿最后忍不住打趣自己，说躺了这么多天没把脑子舌头躺坏也是一件幸事了。
柳黎又喂君惊鸿喝了一碗稀粥，这会她特意吩咐厨房不用放燕窝之类的东西，加了一点去了刺的，切得细碎的鱼肉进去调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