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黎愣了一下，改口道：“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柳黎做不到。”
君惊鸿情景的眼睛有了一丝波动。
“我虽然是一个孤儿。”柳黎极为艰难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但是我有朋友。”
“灵翠？”君惊鸿脱口而出。
柳黎点点头，灵翠虽然说是君惊鸿拨给她的丫鬟，可实际上两个月接触下来，她已经将灵翠当做好姐妹了。
君惊鸿神色古怪，他让灵翠去照顾柳黎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毕竟柳黎是个女子，不能让男的去贴身伺候。而灵翠机灵聪明，温柔和善口风也紧，最合适不过。
可是事情的发展明显超出他的计划。
“你莫不是做男子做久了，当真喜欢上灵翠了吧？”
柳黎满头黑线，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象征着她内心的窘态。
“想什么呢，女生之间的友谊就是那么神奇的好不好。”柳黎说着也很无奈，君惊鸿当真是个直到不行的直男，好歹也是进过青楼的人，就那么不懂女儿的心思吗？
额，说到青楼柳黎又想起昨天的事情，顿时对君惊鸿不忍直视起来，心虚的转身背对着他。
“你这样的性子，难成大业。”君惊鸿评价道。
虽然说面上冷冰冰，可是君惊鸿心里却很高兴，因为柳黎刚刚那句话又恢复了她以往的风格。
柳黎吐口气：“难道非要冷血无情才能成就一番事业吗？”
“若有朝一日，你的仇敌将灵翠绑架逼你自尽或者投靠于他，你该怎么做？”君惊鸿问道。
……
这个问题大意就是柳黎为君惊鸿卖命，可是仇人绑架了灵翠逼她泄露消息背叛君惊鸿，你要是不答应灵翠小命不保，你要是答应君惊鸿就小命难保。
如此可以引申成各种问题，比如说要事业还是要感情，江山美人你选谁。
这个曾经在柳黎眼里看来是很烂俗很扯的问题，现在却真实摆在柳黎面前，而且有很大可能以后真的会遇到。
“如今只是一个灵翠，将来会有更多。”君惊鸿提醒。
柳黎无法回答，只好笑着反问君惊鸿会怎么选。
“刚刚王爷问我怎么不问你心中有没有不为人知的感情，既然你这么问那想必是有了，若有朝一日他人拿住你的软肋威胁你，你又该如何呢？”
这下子换君惊鸿沉默了。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君惊鸿道。
这句话从君惊鸿口中说出是格外的苏，柳黎内心小小的羡慕嫉妒恨了一把，也不知道是哪个姑娘这么有福气，能够得到君惊鸿的爱。
“王爷好气魄，柳黎佩服。”柳黎先是客套虚伪地夸奖了一下君惊鸿，又正色道，“我也会努力向王爷看齐，不让我的朋友受到半点伤害。”
君惊鸿一笑：“你可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吃猪油拌饭的？”
柳黎第一反应就是“灵翠”二字，君惊鸿的意思是不要让她太过傻白甜，真把别人当好朋友，可对方却背地里捅你一刀。
她故作轻松笑道：“灵翠是你的丫鬟，她自然要听你的话不敢有所隐瞒。可这又怎样？并不妨碍我与她做朋友。”
“只要我们的友谊是真的就行。”柳黎道。
“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虚假的友谊，可要是因为其中一个朋友说了你的坏话背叛了你的友谊你就再也不相信友情了，那岂不是因噎废食？”
君惊鸿叹气。
他本有心利用一下灵翠，让柳黎意识到她珍惜重视的朋友或许并不值得她掏心窝子对待，有时候真心相对一片赤忱可能换来的会是无情的伤害。
可是看到柳黎的样子他又实在不忍心如此残忍。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柳黎轻声道，“该怎么样都是我自己选的。”
君惊鸿早就知道柳黎是个非常有自己想法的人，莫说是女中豪杰，就连些男子都不及她心性的一半，所以他有意好生栽培她，所以也分外可惜她的心软。
“那样也好。”君惊鸿的笑容有些无奈也有些宠溺，“这也是你的好处，只不过我的话你到底还是听进去些，免得将来有朝一日你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柳黎点点头，君惊鸿又道：“还有——猪油拌饭的事不是灵翠告诉我的。”
“厨子？”
君惊鸿点点头：“我罚你吃素是整个王府都知道的，那些奴才怕牵连自己不敢给你开小灶也不敢擅自做主给你安排伙食。猪油虽不是肉，但是也沾亲带故了，厨子怕届时闹出来害了自己，没我的同意是不敢给你安排的。”
柳黎一笑：“既然如此我还得多谢王爷赏了一个恩典给我了。”
君惊鸿颔首一笑，恍若明珠生辉。
“所以猪油拌饭当真那么好吃吗？吃了几天了也不觉得腻得慌？”
“当然好吃了，我小时候吃过几回，现在还对它念念不忘呢，可惜没地弄上好的猪油来。”
“小时候？”君惊鸿挑眉，“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柳黎不是一个孤儿吗？
柳黎愣了一下，她说的是她的小时候而不是狗子的小时候，至于狗子的小时候连她自己也不记得了。
于是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哪里有人刚生下来就是乞丐的。”
“那你可还记得你的家长何处，父母是什么人？我派人帮你去找。”
柳黎摇摇头，失落道：“不用了，找不到的。”柳黎的过去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而狗子的过于与她无关，与其耗费那么多精力时间不如把现在活好了。
“仔细勘察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的。”
“多谢王爷费心，只是我已经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那些连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我如何抽丝剥茧呢？”
君惊鸿也有些失落，他隐约觉得柳黎的身份不一般，可是却没有任何线索下手，寻找一个没有过去的人的身世背景，这跟大海捞针没有区别。
“那也只能做罢了。”君惊鸿遗憾。
时辰不早了，柳黎劝君惊鸿早些回去休息，君惊鸿再临走前表示免了柳黎吃素的惩罚。
柳黎眉头跳了一下，内心欢喜不已可是按捺住不肯表现出来。
毕竟谁知道里面是不是有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