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之前没见过,为何会出现在离经岛的船上?
荆衷儿下意识掌心聚气想要防卫,小少年却十分关切,问道:“方才是我唐突了,你没事吧?”
“你是何人?”荆衷儿警觉的后退,掌心微抬。
小少年立即解释道:“你现在忧气郁结,不可再强行运气!你先把掌收了,我慢慢跟你说,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少年人抬起双手,尽可能柔和地放轻话语,怕惊吓到方才哭得悲戚惹人的小姑娘。
荆衷儿上下打量他,看他说的真切,心道这少年举手投足也并不像卑劣之人。适才放下心中戒备,收了内力。
少年倒不认生,见她收了敌意,立马盘腿坐在了荆衷儿对面。他欣然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不告诉上面那个老头子。”他说着指了指舱顶。
荆衷儿考虑了一下,答道:“那要取决于你的存在是否会危害到我们。”
少年明朗一笑,露出了尖尖的虎牙,语气中带着强调:“我又不是坏人!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尘兵谷’谷主派来给离经岛送礼的。”
说着起身跑进船舱深处,从几块挡板后面掏出一个长长的木匣,抱了过来拍了拍:“这里面的东西,我奉谷主之命安全护送到岛上。”
荆衷儿有些狐疑,转念问:“你既是正大光明派来的,为何要藏身在这里?”
少年突然面露尴尬之色,挠了挠脑袋,讪讪道:“其实一起下山的还有一位师叔,谁曾想临安城好吃好玩满目琳琅,师叔非要去赌两把,结果输光了盘缠,他自己还被抵在赌场做了人质。只好交代我独自前往离经岛,他还等着我交完差后想办法赎人呢。”
赌场......
听到这两个字,刚分了神的荆衷儿突然又被拉回悲痛之中。
心头阵阵绞痛袭来,她只好暗暗咬牙强撑,不再言语。
“若是被离经岛的人知道,我们尘兵谷去他们岛上却连船都租不起,尘兵谷的面子往哪放!我只好趁你们没有注意,悄悄躲进了这里,想等你们靠岸......哎!你怎么了!”
少年兀自边说边比划,恨不得扯掉他那坑人师叔的耳朵。荆衷儿却突然捂住心口,几经隐忍还是没能压住胸腔刺痛,一口腥甜喷出,点点猩红尽数洒在了少年的青袍上。
荆衷儿极具痛苦,见弄脏了少年衣袍,虚弱致歉道:“抱歉......”
少年面色一凝,忙将荆衷儿身子扶正,从胸口摸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来喂了给荆衷儿。又绕到她身后盘腿而坐,凝神聚气,掌心对上荆衷儿背心,刹时周身似是升起淡淡雾色。
他正言道:“你心脉郁结受损,千万不要再使用内力抵抗了。你乖乖坐着,让你见识一下尘兵谷的内功!”
只见小少年将源源真气传送至荆衷儿体内,不过一会儿荆衷儿周身泛起融融暖意,心头绞痛似有平缓。
不过,少年也才十二岁年纪,内力并不深厚,大有逞能之嫌在内。
渐渐地,荆衷儿背后的他显见吃力,少年郎紧皱眉头,咬紧牙关,幸得荆衷儿是背对他,看不到他的面色异常。
荆衷儿仔细感受着浑身暖流,胸腔中亦有一股强劲支撑,只要她不刻意去想伤心之事,便不再灼痛不止。
她也明显感受到背心传来的真气开始断断续续,忙给他找台阶:“尘兵谷的内功果然了得,我已经好多了。”
少年这才缓缓收手,闭目调息了片刻。
荆衷儿转念想到时候已经不早,还是给爹爹写信要紧。连忙站起来,对着小少年抱拳:“今日多谢了,你且躲好吧,我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少年眨了眨眼,眉眼弯弯:“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女孩哭的这么厉害呢,以后可别这样了,你看这次多伤身啊。”
荆衷儿黯然敛了眼眸,转身沉沉道:“我也不想啊。”
“那下次我给你讲讲我的伤心事吧,比一比我们谁更惨?”
怎么还有这样的人?荆衷儿被他逗的破涕为笑,没再接话。转身提起裙摆,走到了船舱扶梯,少年突然喊住了她。
荆衷儿讶然回头,少年认真看着女孩还未消红肿的双眼,轻声喊道:“我本家姓江,师父赐号为“谈笑”二字,江谈笑!”
荆衷儿报以真挚一笑,回道:“荆衷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