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交换条件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简正溟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弄玉看见简正溟进来,一时竟愣住了,他不是正在销魂的洞房么?而简逸萧却依旧是那幅百年不变的浪荡不羁的风流样,他伸个懒腰,声音庸懒地回答:“九弟没看见吗?我和弟媳正在口茗呀!”
品茗?深更半夜竟然在品茗?即使是真的清清白白,恐怕也会落人口实吧?
而这个女人,先是在香云的婚礼上闹腾了一翻,此刻又和他风流成性的三哥深夜在房里品茗,她是想来挑战他了吗?
简正溟盯着眼前这两人,脸色越来越阴郁,只要轻轻的碰一碰,随时都可能下一场前古未有的黑色大暴雨似的。
“本王以为九弟忙不过来,怕冷落了弟媳,所以……既然九弟应付有余,那三哥我就告辞了!”简逸萧被简正溟的脸色吓到,才记起白天他对自己的警告,心里还是别玩太过了,真要惹毛了他,将自己那件事捅给皇上,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脸上生硬地挤出几丝笑意,简逸萧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简正溟也不理会,一步一步地逼近弄玉,伸手就掐上她的脖子,那双手在红纱灯下,显得过于苍白和纤细,力度却足于将她的劲骨捏碎。
弄玉还没来得及说话,瞬间便感觉呼吸被剥夺了。
她的翦眸里映出简正溟那幽深的眸子,此刻正发着可怕的精光,如淬了毒似的,仿佛要穿透她的眼珠,将毒渗透进她的血液里。
“你今天是存心让我难堪是么?”简正溟咬牙切齿地说,“先是在婚礼上闹一翻,现在又深夜和三哥一起品茗。你是不是想告诉大家,你对本王纳妾很不高兴,然后准备给我戴顶绿帽,让王府上上下下都在背耻笑我?”
弄玉瞪着他,樱唇紧抿着,她没有话想说,也说不了话。她只觉得呼吸越来越艰难,脸由红转青,然后变成了黑紫色。
最后,心一横,干脆闲上眼睛,任他凌虐。
“哼!想死?没那么容易!”谁知简正溟斜眯着眼睛,手一松,“既然你这么喜欢给本王戴绿帽子,那本王就成全你好了!”言讫,转身大步向外走。不久,一道黑影再次撞进门来。
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的弄玉吃了一惊,抬起如墨般的翦眸,看见一张如鬼魅般的脸。
是他,最丑的乞丐!
弄玉揪着自己的衣领一步一步地后退,盯着那张奇丑无比的脸,喉咙里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了爹爹,她什么都可以忍受,可是她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孩子也是这个样子?
不,她不能生下他的孩子!
她一步一下地后退,对方却一步一步地逼近他,一双三角眼里发出可怕而狰狞的光,直将她逼至墙脚,退无可退,对方终于狞笑着像饿虎扑食一样扑向了她……
砰!
一声物体与墙相撞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尤其让人觉得刺耳。弄玉一头撞在了墙上,破了,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人便瞬间失去了知觉。
对方似是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跑过去伸手到弄玉的鼻子下探了探,还好,还有鼻息。
即刻转身窜了出去,不多会,简正溟和太医便出现在屋子里。
太医给弄玉止了血,又打了针,确认她没大碍,才退下了。
简正溟坐在榻前,望着榻上那张惨白的小脸,心里既恨又气。
他说过,没有他的允许,她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竟敢寻短见,他一定会让她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当弄玉悠悠地醒来时,已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心里突然涌上浓重的迷茫,不由出声唤了几句翠儿,没有回应,才记起翠儿正在养伤呢。
她才用手臂撑着床板,直起腰来,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不得不又重新躺下去。
伸手摸了摸头部,才知道头部贴上了纱布,终于记起这伤的来由,心里又是一阵伤感。
正在这时,门“吱”一声推开了,强烈的阳光照在一道黑影了,看不清对方的容颜,只是感觉对方正一瘸一拐地向她走来。
她的心里一惊,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退。
“小姐,你怎样了?”直到对方走近出声问她,才知道原来是烟翠。
“翠儿,我没事。倒是你,你的伤怎样了呢?”
“我也好多了!”烟翠放下水盆,坐在榻边,细细查看了一翻弄玉的伤势后,突然就跌坐在椅子前,嘤嘤哭了起来。
“翠儿,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以为烟翠为自己的伤而担心,弄玉握住这个小丫头的手,轻轻拍着安慰。
“小姐,小姐,老爷他……”烟翠泣不成声。
“爹爹,爹爹他怎样了?”听到疼爱自己的爹爹出事,弄玉的脸上立即无比焦急。
“老爷他,他被王爷关进牢里了!”说到这儿,烟翠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关进牢里?以什么罪名关进牢里的?”弄玉吃了一惊,他怎会一下对付起爹爹来了?
“是教女无方!”烟翠看了一眼弄玉,目光复杂得很。
“教女无方?哼,这是欲加之罪!不行,我得找他去!”弄玉下榻,却被烟翠阻止了。
“王妃,你现在最好是少出清心殿为妙!”
弄玉一愣,“为什么?”
“因为,因为……”烟翠吞吞吐吐。
“快说呀,你要急死我呀,爹爹都被关进牢里了!”
“整个王府都传说王妃为了报复王爷大婚期间娶侧妃,与城中最丑的乞丐通奸,外面都人声鼎沸,王妃要是走出去,只怕他们会,会……”
弄玉一下子愣住了,原来昨晚他将那个男人弄来,是为了将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
如此说来,在外面的人眼中,她是一个心胸狭隘、善妒、又水性杨花的女子了?
哼!她冷笑一声,简正溟,你好狠好毒。只是可怜了她的爹爹!
“这么说,爹爹也知道是这个原因?”
“王妃已经,已经臭名远播了!”烟翠低下头,不敢面对弄玉那双透澈的眼睛,一下子,她又抬起湿濡的眼睛,殷切地望着她,“王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真的……”
弄玉拍拍烟翠的手,淡淡地摇了摇头,她找不出任何可以说的话。
“王妃,翠儿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云侧妃的阴谋!”末了,烟翠抹抹眼泪,握住弄玉的手,坚定地说,眼神射出对香云的愤恨。
“翠儿,谢谢你!”拍拍烟翠的手,弄玉苦笑一下。现在,她需要冷静下来,想一想该怎样救她的爹爹。
现在,她需要冷静下来,想一想该怎样救她的爹爹。
简正溟恨她,存心折磨她的,所以她也无需为自己辨解了。现在,她需要一个可以与他交换的条件,然后救出爹爹。
弄玉直了直身子,感觉头上还是眩晕,肚皮已经贴住后背了。她下榻,烟翠赶紧伸手扶住她,到洗盆前,洗过了脸,然后坐到桌子旁,倒了一杯茶,喝下肚子。
才清了清嗓子,对烟翠说:“翠儿,你去帮我请王爷来这儿!”
“是!”烟翠福了福身子,赶紧出去,直朝翊坤宫奔去。一路上,收获了不少鄙视唾弃和指责,甚至府中的下人还到厨房里找来鸡蛋,朝她扔,口中愤愤地骂着弄玉的名,说什么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原来是主仆狼狈为奸,难怪王爷鞭打烟翠时,王妃会舍身护着她。
烟翠走在王府的路上,简直如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哟,烟翠,这么急匆匆地,要去哪儿呀?”娇莺从人群中走上去,挡住烟翠的去路,扬着头问。
而她的主子香云则坐在不远处一块大石头上,一副看好戏的得瑟样。
烟翠没有答话,低头想穿过娇莺,可是她向左,娇莺也向左,她向右,娇莺也向右,娇莺是存心要挡路羞辱她。
“烟翠,快给大伙儿说说,王妃怎么会喜欢最丑的乞丐,而不喜欢咱俊美的王爷的?”娇莺此话一出,所有人立即附和着取笑她。
“是呀,快说呀,快说!”
“那个丑八怪是不是你们主仆的情郎呀,看你这么死心塌地地护着王妃!”
“说不定是烟翠情郎呢!”
“哈哈……”
还是少女的烟翠哪听得这种话,她一头撞倒娇莺,想撒腿就跑。
可哪有那么容易,周围的人立即潮水般将她重重包围。
“死丫头,竟敢跟我动手!”爬起来的娇莺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啪一巴掌掴在烟翠的脸上,一个耀眼的手印立即清晰地印在烟翠白嫩姣好的脸蛋上。
人群立像炸开了锅似的,对她拳打脚踢。
烟翠像小狗一样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的抱住头,哼也不哼一声。
“行了,别弄出人命了!”一旁的香云远远的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赶紧走过去,阻止了大家,众人还意犹未尽。
依旧不想放过烟翠,逐月朝第一美女,竟然去和最丑的乞丐通奸,这也太伤她们的心了!
众人想着,对烟翠发起一通更猛烈的攻击。
直到一声暴喝响起,众人抬头,吓得脸唰地绿了!
简正溟的眸了凌厉的扫过,众人立即低垂下头,心内那个才叫哆嗦。
“王总管,带这些人下去领完这个月的俸禄!王府不需要惹是非的人!”简正溟对身后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冷声吩咐道。
众人唰地一下全跪下了,顿时哀求声遍地。
“王爷,他们也只是一时气愤不过,也是忠心为王爷您抱不平。”香云低首软语地道,“王爷就原谅他们这一次吧!”
“是呀,求王爷原谅,我们再也不敢了!”
“王总管还不快带他们去!”简正溟无视那跪了一地的人,厉声对王总管说,王总管不敢怠慢,立即带着这一群人朝帐房走去了。
“侧妃娘娘!”唯独娇莺一下子跪倒在香云旁边,香云也突然跪下,哀求道:“王爷,娇莺从小就跟着我了,想当初王爷遇难时,她也帮着没少照顾王爷,请王爷看在妾身的份上,让娇莺留下吧!”
“那她就留下吧!”言罢,简正溟转身,却被烟翠一下子抓住裤管,用极虚弱地声音道:“王爷,王妃请您过去一趟!”
“你家王妃架子还真大,现在都声名狼藉了,还敢让本王去见她!”狠狠甩开烟翠,简正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香云和娇小玲珑莺紧跟其后,经过烟翠身边时,还不忘了暗暗踢上一脚。
烟翠只好挣扎着起来,一路赶回了清心殿,一进房门,就扑倒在弄玉脚边,将弄玉吓了一大跳。
扶起烟翠,见她被打得脸没一处好的,既心疼又气愤又内疚,想也没想便起身摔门而出。
一路找了好几个地方,才在香云阁找到简正溟。
“王妃姐姐来了,快过来坐。”一看见弄玉,香云立即满脸堆笑地朝她招手。而简正溟正躺在香云的大腿上,眸子微眯,一副享受之极的样子。
“王爷,快起来了,妾身好给姐姐让座呀!”香云嘴上说着,却更加得意地抱住简正溟的头,望着弄玉的眼睛尽是爽快!
“王爷,妾身此来,是想告诉王爷,如何让王爷的心里更痛快的!”弄玉淡淡一笑,脸上一片平静。
听到这话,简正溟果然来了兴趣,他一下子坐起来,饶有兴趣地望着弄玉。良久,终于朝香云挥挥手,香云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经过她身边时,眼神怨毒地望了她一眼。
“说吧,如何让本王心里更痛快!”
弄玉唇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轻启檀口,缓缓道来:“王爷不是想妾身生下最丑的男子的子嗣么?如果王爷放了我爹爹,那么妾身一定会按王爷的意思去做的。”
“即使我不放,难不成你就不能生下最丑的男子的子嗣么?”简正溟眉毛向上扬了扬,神色间极尽嘲讽。
“如果王爷关着妾身的爹爹,妾身就没有顾忌,妾身完全可以喝药,甚至可以自行了断,王爷又怎能达到让妾身生不如死的目的呢?”
简正溟听到这儿,垂下长长地睫毛,似是在沉思,又似是犹豫。
“如果王爷放了妾身的爹爹,并且以后保杜家以后平安无事,那么妾身定会陪王爷将这个游戏玩到底的。”
“好吧!”简正溟似里终于下定了决心,扬扬唇道,“反正本王也不想这个游戏这么快就结束了,那就按王妃所说的去做吧!”
说到这儿,他从座上走下来,伸手捏住弄玉的下巴,眸子发出邪魅的精光,唇边扬嘲讽的笑意,一字一缓地说:“真希望快点看到你的孩子出生!如果下个月月事还正常,那么我会再次请他来,直到你怀上他的孩子为止!”
弄子站直腰板,眸子里敛去一切情绪,傲然地问:“王爷什么时候放了我的爹爹?”
“等你的肚子有消息了,立即就放人!”
“既然如此,那妾身便告退了!”弄玉凛然转身,她实在不想再面对这张脸,哪怕一秒钟,她都有种肠胃翻涌的感觉。
“你现在拿什么来跟我摆傲气!”仿佛被她的无视淡定给刺激到,简正溟一下子扳过她和身子,冷冷话语如冰湖上飘过的风,穿透她的耳膜,直抵她的心脏。
“是呀,妾身就怕玷辱了王爷!”
“找死!”简正溟一下子将弄玉扔上榻,这个女人就是有这种本事,能轻易地激起他心里隐藏着的愤怒。
在官场打滚多年,他几乎都相信自己能将所有的情绪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