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蓝露找到父亲救出来的人时,她也从赵米儿那里知道了一些事。
她父亲从火海中救出的那位叔叔叫赵军辉,是L集团的董事长。自出事后医药费方面自然是不用外界支援,也极其所能动用到了各国的专家会诊,但赵军辉依然是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他的身体状况让他已经完全无法顾及公司。
赵家在这样的水深火热中浑浑恶恶过了三年。赵妈妈只是一名家庭主妇,对事业上一窍不通。赵军辉的弟弟赵军强也在企业里任一名高管,事业方面自然全权由他处理。
事情发生在赵军辉出事三年后,医院突然开出了欠费通知。赵妈妈对这始料不及的事吓得当场昏倒,那时的赵米儿只有十三岁。
赵妈妈拖着虚弱的身子开始打听消息,但她很快发现,她通信录上的电话全都打不出去,所有人包括她的家都像是完全彻底消失了,到哪求助哪里就会出来许多人将她驱逐。
再加上那段日子赵军辉的病情恶化,她只能带着女儿坚守在医院。即使不在医院,她们也无家可归了。
幸得赵军辉和海威医院的院长有些交情,医院又是以做慈善出名,所以在各方面的帮助下暂时解决了燃眉之急。
也许是上天捉弄人,好心的院长没过几年就去世了。赵妈妈平时靠做家政挣点生活费。而赵米儿依旧念贵族学校,因为现在在外界她仍是富家女。她的叔叔赵军强没有完全剥夺她,仍支付她的学费,她家里的情况也一律没有对外公布,公司的合法人依然是她爸爸,但主宰权全在赵军强手上。
妈妈告诉她,那是赵军强掩人耳目的手段。
院长辞世后,医药费又是问题了,赵妈妈逼于无奈再次寻找出路,可她却不幸在奔波的路上出了车祸,从此与世长辞。
赵米儿一直怀疑,她妈妈的死和她的叔叔赵军强有关。
赵军强育有一子一女,儿子是街头的混世魔王,那时赵米儿和蓝露想打探赵妈妈的死因,曾一度被这个人追打围殴。
而赵军强唯一的女儿,赵米儿的堂姐赵家妮居然会出现在今晚的面具舞会。赵家的事她也是一清二楚,对他们也是疾恶如仇的态度。所以当看到赵米儿朋友圈里赵佳妮拿着面具的照片时,顿时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蓝露也一时被怒气冲昏了头,拖着同样被仇恨冲昏头的赵米儿就准备去复仇。但清醒的瞬间是再一次被保全拦下的瞬间。
赵米儿连进入酒店的权利都没有,还谈什么需要邀请函、礼服、面具才能进去的舞会,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被一腔激愤燃烧的两人眨眼就被现实压得气势全无的瘫坐在大堂的沙发上。
远在七楼的面具舞会已经正式开始,棕色油亮木质门被推开,舞厅内灯光摇曳音乐曼妙一派奢华景象。
舞会旁边另一间VIP休息大厅内的贵公子、贵小姐、贵妇人们陆陆续续移步向舞会厅走去。舞会入门处有四位侍者,分别站在两旁。两位检查邀请函,两位提示客人抽取箱子里的号码牌,然后让他们贴在身上。
其实来参加这场舞会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个规则。号码箱一边一个,男方抽取一边,女方抽取一边,而男女双方抽到相同号码的,一会在舞厅里便可寻自己相同号码的有缘人。
当然这没有局限于一对一。有的男方一个号码数字而女方可能有好几个相同的号码数字。同样女方的号码牌也存在这种可能。但也有倒霉的只怕会找不到配对。
这是有钱人的游戏,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可以玩得花样百出肆无忌惮。
年轻人自然乐意周旋在这种游戏上,但一些贵妇人的目的就完全不同了。当然也有少数一部分是在家无聊出来打发时间的,但绝大部分贵妇人是来现场监督或者考量自己子女同有缘人是否有发展性可能的。所以今晚无疑也相当于一场庞大的相亲宴。
风之凡就是这些庞大子女中的其中一个。母亲叶女士刚刚通知了他,她觉得这舞会恰好又是在儿子拍戏的酒店,从某个方面看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作的,所以她母亲对今晚的有缘人抱着极高的期待。
“你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正从五号公寓走向舞会的恭子洋毫不留情地奚落一旁面无表情的人。
风之凡挂掉母亲刚打来的摧促电话。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你看我就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因为我妈根本就不用担心我找不到有缘人。你说你一表人才又是明星,什么都不缺,你妈着急什么呀。”
风之凡今晚的穿着和平时他出席活动时并没有太大区别,母亲送来的那套晚礼服他压根就没瞧一眼。倒是那面只露出嘴巴和眼睛的面具颇合他心意,他可不想今晚被什么人认出来。
“记住在舞会上别叫我名字。让人认出来就没法玩了。”两人进入电梯后,风之凡不忘叮嘱。
恭子洋背靠电梯墙,很怡然自得地看着风之凡把那面黑暗面具戴上,他不得不佩服风之凡的气质,即使遮住脸,他天生的优越感依然是最吸引人的。黑暗面具一戴上,一名神秘的贵族绅士就此诞生。
两人算是今晚最后进入舞会的,也因正好是灯光最暗的时候进去,大家都在跟着音乐舞动,两人没引起任何骚动就顺利入座了。风之凡要了一杯红酒和咖啡。而咖啡他需要自己调制。他喝咖啡的品味有些刁,一般人调不出来。
“真没想到,罗淼不在你也能照顾好自己。”恭子洋一边往咖啡里丢糖一边打趣。
正准备往咖啡里加牛奶的风之凡突然停下来了,从善如流地把咖啡杯往对面一推,“劳烦了。”双手环胸,示意要他饲候。
恭子洋没好气冷笑,然后撒泼似的往他咖啡杯里扔糖。
“唉,你还没说你妈怎么会让你这个万千少女宠爱于一身的人参加这么低俗的相亲宴呢,我对答案很是好奇。”
风之凡继续抱胸,冷眼监督着他调咖啡的进度。
“你不说是吧,那我打电话问罗淼,你的贴身助理,他肯定知道。”恭子洋立即掏出了手机,看来他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你今晚最好别再提他,特别是在我妈面前。我今晚为什么要在这里参加这种无聊的相亲游戏也全是他的功劳。”风之凡略略环视了一圈,也不知道叶女士人在何处。
恭子洋意外。
风之凡看他一脸求知欲,颇拿趣说:“也难怪,对你这种平时只看重口味女性杂志的人,怎么会知道。”搅拌着咖啡,风之凡突然停了一下,最后趋于无奈地道出,“也不知道最近哪个无聊透顶的人,一直在更新我的花边新闻。”
“花,花边新闻。”恭子洋一口红酒呛在喉咙里,“你跟罗淼的。”
“所以你说我妈能不着急吗,最近还一门心思想让公司把罗淼给调离我。”
恭子洋彻底笑得不能自己了。
“你就笑吧,我妈下一个针对的男人就是坐在我身边的你。”
恭子洋毫不夸张地笑弯了腰,一面还拍着桌,完全没有了公子哥的形象。最后眼含泪光异常艰难地开口,“哈哈,要,要真是这样,我还巴不得阿姨赶紧拉我出苦海呢。”
“先生,那边有人请您过去一下。”侍者突然来访,打破两人的嬉闹。
风之凡看了一眼斜对面的方向对恭子洋说:“叶女士已经对你下手了。”
恭子洋用尽全身的力气制止自己再一次暴笑,“你妈成为了我最敬佩的人。”说完毫无反抗能力的被侍者领去见叶女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