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管家正要激动的热泪盈眶之时,站在他面前,清冷温润的主子突然开口。
“你带人把账本都送到于漫漫的院子让她处理。”
那热泪就被这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但依旧激动,只是被吓的。
“相爷?!”江管家惊慌一喊。
“相爷,这可是……”
把账本交予于漫漫,起初只是些无关紧要的杂事倒也没什么,只是这次是账本,他们相府的整个家业,岂能交托给一个不懂的人。
意料之中看到江管家为难的表情,江玄瑾也明白他为何而难。
“怎么?”
江管家纠结着脸,稍显焦急的说道。
“这毕竟是相府家业,夫人从未管过账,让夫人一人处理的话,只怕……”
话未说完,其中的意思也不言而喻。
江玄瑾拂袖转身,回到了桌案上,淡淡回道。
“无事,你在旁协助便可。”
见相爷是真的要他把账本交给于漫漫管理,江管家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点头。
“……是。”
江管家忧郁着脸退下了。
同样不明白江玄瑾此举的飞鹰从屋檐落到他的身旁站着。
半响,憋不住出声。
“相爷,属下有一事不明。”
“说。”江玄瑾处理着政务并不抬头。
飞鹰犹豫了片刻,小心问道。
“相爷为何要将府中事宜都交托与夫人?”
相爷曾让他查过于漫漫的底细,近月的变化极大,而且也都明明查到了,于漫漫似与宫中某些人有所联络,若她当真怀有恶意,将相府之事都交托与她,岂不是亲手送羊入虎口,自取灭亡?
江玄瑾放下折子,浅淡的眸色中透着一股玩味几分好奇。
稍许,方才淡淡出声。
“本相,想要看看定远将军与塞北公主的遗子,能做到何等地步。”
账房内。
几个忙地焦头烂额的账房先生听到了江管家所言,通通猛的站了起来。
“全都送过去?”账房先生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几人面面相觑,皆是震惊不已。
而后,一人指着自己面前二尺高的账本绝望喊道。
“这,这,她一个草包小姐,一看就不会管账,若最后把我们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弄乱了可如何是好?”
江管家叹息一声。
他就知道他们的反应,他也清楚的很,账本交给了于漫漫处理,那他们之前所整理好的内容肯定会出问题。
他也不知相爷是怎么想的。
“没办法,相爷的吩咐,还是送过去吧。”
江管家闭上了眼,不忍再看他们的痛苦神情。
但听到了噗通噗通宛如下饺子跌回椅子的声音,还是转过头提醒一句。
“你们还是先做好了到时候重新整理的准备吧,我在外面等你们,尽快弄好了随我一起送账本到夫人院子去。”
重新整理账本,此言不用江管家提醒,几人当然能想得到,只是……
望着自己做了将近三十几日才整理了一半的账本,差点痛哭出声。
相爷这是要害了他们呀。
“别那么难过,这几日听闻于二小姐旁的杂事处理的也够妥当,账本的话……”抱着徒弟的老先生摸摸徒弟的头,安慰道。
徒弟在他师傅的怀中差些落泪,绝望说道。
“她没学过,哪里会算账,我们定是要返工一回的,唉,徒儿我还想着这个月加把劲弄完了去提亲的,我家翠儿还等着我呢。”
几人纷纷叹息,皆是对于漫漫能整理账本一事不抱希望。
于漫漫的院子里。
她望着面前堆积成山的账本,还有账本后面盯地她让她发毛的眼神,不觉打了个寒颤。
江管家说到让她管账时候,水灵眼眸闪过亮光。
“管账啊。”
她摸着下巴,直勾勾的盯着这些账本。
古代的账本,是现代会什么区别?
前世她就是会计专业的,这还难不倒她。
一旁的江管家见她垂眸,却以后她是为难了,便想着提出要让几个账房先生帮衬着,突地,于漫漫抬头来了一句。
“这简单,不过这太多了,一时半会处理不来。”
江管家以及他身后的账房先生们怔愣,回过神后皆是不相信的眼神。
简单?她一个人莫说三月,只怕半年都处理不完。
江管家心中腹诽着,面上却不显。
“的确是多了些,这些都是相府的家业,要不老奴将他们留下协助夫人。”江管家勉强笑道。
留下后,大不了就给她一本无关紧要的账本让她整理,就当他们换个地方办公就是。
怎知,于漫漫淡定摆摆手,信心十足的勾唇笑道。
“不用你们,我自己能处理,就是会花点时间。”
几人又是一愣,江管家更是笑容僵硬起来。
“这毕竟太多了,夫人一人的话,只怕很难处理的过来。”
于漫漫抬眸,视线扫过江管家身后几个账房先生望着她隐隐含着的不屑之色。
笑意顿减,明白了江管家暗地里的意思。
同时,自己的心里也升起了一股傲气。
“夫人?”见她不说话,只盯着他们看,江管家不安的喊了一声。
于漫漫回过神,从容淡定的开口。
“这样吧,给我五天时间,五天后江管家带人来检查就是。”
当江管家苦着脸将此事禀报至到江玄瑾知道之时。
江玄瑾也怔愣了片刻,后不在意的笑起,只留下一句五日后给账房先生们多涨两月月钱的话。
如他,也不信于漫漫五日之内能把五个账房先生需三月能整理好的账本处理完,和所有人一样,此时的他也不信她,但比他们多了一抹期待,期待能见证到奇迹。
当两日后,路过还在修建的荷花池,见到坐在草地上的于漫漫时候,那点期待就消散了。
他缓缓走到于漫漫的身旁,低头便见她身旁放着两个盘子,盘子里是模样精巧的点心。
“你在这做什么?”他淡然问道。
没有听到脚步声的于漫漫被吓了一跳,回过头,见是依旧死鱼脸的江玄瑾时才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她拍着胸口埋怨道。
江玄瑾蹙眉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