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辞切换为琥珀眸之后,浑身的戾气都随着血眸而消失,转变为的是一股柔和与自然。
“打算?”
听到星陨阁主的话后,九方辞的心在这一刻竟停跳了一拍,脑海中无理由的出现了那双灿金色的眸子,那头赤红色的长发……
好想去见他······好想去见他······好想再见到他啊······
!
九方辞被自己这一刻真实的内心给吓了一大跳,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抛下娘亲和妹妹呢?这么多年的征战已经结束了,我也成功当上了碎花圣境的宫主,我想要的,好像只有他了······
“父皇。”
九方辞一想到这么多年未见的娘亲和妹妹,身上的伤痕所带来的痛苦顿时减轻了不少,她从座椅上走了下来,走向他的父亲,单膝跪地。
“可否让孩儿见娘亲一面?请您批准我带青龙、朱雀、白虎和玄武宫的那二十个人,天弓营那十六个人,瀚海军那十三个人,赤寻郡那十八个人,北心天池那三十七个人,还有您楼空阁那十七个人,前往外域!”
“我要出境历练十年。”
“什么?!”
星陨阁主、萨丽阁主、九方策、九方锦年和依笙大吃一惊,九方辞的父亲却是一脸寻常表情,没有表态。
“殿下,你这是为什么呢···”
“殿下,这不妥吧,您为什么对外界这么执着···”
“阿绯,你想好了?”
“辞,外面那么危险,你为什么···”
“殿下!不可以!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谁来负责?为什么不带上属下?”
“······”
九方辞多年来从未向任何人任何物表现出自己的负面情绪,但此刻,对那个人的执着使她萌生出了无限的勇气:
“够了!这是我早就想好的,为了碎花圣境,我不得不出去外界,向他们学习一点什么,让我碎花圣境发扬光大!”
“……记得通知那些人,今日之前交代完家事,然后到冷宫待命。如今境内已无战乱,你们也不需要他们,我带着他们你们总会放心一点儿吧?我要看看,外界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一切都是为了碎花圣境!我这是在履行自己应该做的事!”
九方辞的琥珀眸中充满了坚定,没错,自己是在为碎花圣境负责,自己绝不是为了凤亦寒,是为了碎花圣境的未来,为了碎花圣境子民的未来!
她不再多说,站起时身体因脚软而晃了一下,九方策和依笙正要上去搀扶,九方辞却摇摇头拒绝了,走路微微倾向左边,露出几分狼狈。
她慢慢的,用着虚弱的步伐,走在坚定执着,却又万劫不复的那条道路上。
六人都有些恍惚,这是她第一次发脾气,第一次敢当着众人的面子如此叛逆。
从前的她沉默专注,从来都只会顺从,只有偶偶事情十分不合理时才会皱皱眉头,从来没有人见过九方辞对着任何人任何物发火或者是大声吼叫过。
今日,她是心情不好吗?
可是……可是今日,她赢了比赛,可以与多年未见的母亲见面了啊!
众所皆知,九方辞之所以走进沙场披上战甲,是因为她五岁时因为为了不让自己的母后,也就是当时的皇后奁(lian,第四声)后受辱,意外地杀了一个外国使臣。
在九方辞五岁时,北蓦帝国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国家,并没有多强大,那时九方辞的大哥九方策挖出了一个矿洞,里面的矿石价值不可估量,邻国的国君眼红了,派使臣来北蓦帝国买矿石。
使臣来到了北蓦帝国后,蓦然帝按礼数设宴为他接风,可是宴席上,那名使臣竟然看上了年仅五岁的九方辞,要九方辞为他倒酒,九方辞的母亲奁(lian,第四声)后爱女心切,自己忍辱为使臣倒酒。
可没想到那名使臣竟然转而看上了九方辞的母亲奁后,扬言要同时迎娶九方辞和她的母亲去做他的二十七房小妾和二十八房小妾,九方辞那时刚好学会用剑,看自己的母亲一忍再忍,忍不住提着剑,以舞剑助兴的理由上了舞台。
——杀了那名使臣。
蓦然帝震怒,准备将九方辞打入天牢中受刑十年,九方辞的母亲却是用自己的皇后之位和自己这辈子的自由换回了一个安然无恙的九方辞。
九方辞记得很清楚,那时她的母亲只是说用自己的皇后之位来换她,可是一边的一位妃子因为嫉妒自己的父亲在娶了自己的母亲之后冷落了后宫,在一旁瞎掰着什么,让父亲下令,囚禁自己的母亲一生!
后来,她也找了个理由,把那个妃子给诛九族了。
邻国的国君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自知理亏没有追究,而北蓦帝国也只是告诉了邻国处理的方式,两国就此再不来往。
也是从那时起,九方辞为了让自己的母亲重获自由,就踏上了将近九年的征战之旅,她的卿尘剑上,也滑落了上万人的鲜血。
“罢了,随她去吧,历练历练,磨磨心性,也挺好···”
星陨阁主轻叹了一口气,用眼神示意着萨丽阁主,两人远去。
“走吧策,去办她交代我们做的事情吧。”
九方锦年有些意外,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他拉上九方策的手,朝军营的方向走去,依笙紧跟在后头。
“······”
九方辞的父亲蓦然帝从头到尾,脸上一直都是毫无表情的。
你果然不是我的孩子,如此嚣张无知,一点儿也不像我,跟你的母亲一模一样狂妄自信,总是专注的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前行,令人,又爱又恨……
今日,她怕是要和九方辞摊牌了吧,也好,左右九方辞也是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的,提前让九方辞崩溃一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