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旭不死心的又打了一通电话过去,死皮赖脸的从安祈口中拿到了阳光家庭地址,带着自家走神的姐姐来到了阳光家门口。
钥匙也是从安祈口中得知,就放在门口花坛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安祈故意的,这个花坛除了泥,还是泥,为了找到这把钥匙,他挖了一个小时的泥,从中间位置,挖出来的。
当然,后来他从阳光口中得知,这是他自己那微弱的强迫症作祟,必须放在正中间的位置,两边若是不对称,心里就不舒服。
大门打开,屋里的水已经清理过了,不用怀疑,就是隔壁帮他清理的,客厅打扫的干干净净,颜料规整的放在电视柜上。
沙发墙上挂着一幅画,画面中的女孩穿着一身校服,回眸一笑“姐,这副画……”怎么这么眼熟。
还没问出来,回头一看,向往早已哭成泪人,画中人就是她,这是大一那会自己做兼职给阳光当模特,这身校服也不知道阳光从哪儿借来的,说是想画青春为主题的画。
“阳光,你这个傻瓜。”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大腿上。
阳光从来没有忘记过她,这个家里的总能找到向往的影子,不止这一幅画,卧室床头柜还放着两人的合照。
“奇怪,安祈说,阳光家里都是诡异的画才对,怎么一副都没。”这是他们还没进入画室时发出的感叹。
向往推开最里面的大门,房间内窗帘紧拉着,颜料随意放在地上,一只小猫冲了出来,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直奔自己猫砂盆,蹲了好一会才出来吃粮。
看着那只猫,下意识喊出名字“向阳。”
“喵呜。”小猫抬头,这只猫真的叫向阳。
“姐,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可能不知道,在一起时,我说想养一只猫,取名向阳,他若还爱着我,那这猫肯定叫这个了。”蹲下轻柔向阳脑袋。
“我去!这什么鬼。”屋内向旭发出惊呼,早一步进入房间拉开窗帘,总算看到安祈口中诡异的画了。
这些画中全都有向往,一半是大学时期的向往,一半是近期的向往。
他一定什么时候见过向往,请帖是通过快递送到了A市快递中心打电话让他去拿的,只能是他出门是撞上了去看婚纱的向往。
这些画中,向往穿着婚纱,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容。
阳光总是能抓住她神情中的小细节,哪怕一眼,都能看出她的不高兴。
其中一副与沙发墙上挂着的一模一样,只是,途中的女孩穿着婚纱,回眸的笑容很苦涩,右眼流出一滴血泪。
那身婚纱也并非白色,血红色的婚纱,陪着一片黑暗的背景,仿佛再说,婚礼是一趟不归路,踏上了,便再也见不到光明。
“堕天使?”堕天使吗,真形象,她的婚礼正如这副画,是一条不归路,结婚了便再也见不到光明,彻底被黑暗笼罩。
“向旭,我们走吧。”会见面的,她相信,老天让她在结婚前得知阳光的消息一定是有他的目的,她愿意等,等到阳光再次来寻她。
另一边
安祈对看书越来越有兴趣了,看完了画中仙又找了一些古老书籍观看,看完一本又去询问苏千零在中间做了什么,对迷失者来说有什么意义。
这么一回想,其实她做的真的不多,除了开导之外,就是推动了事情的发展,帮助一些人改掉自己得坏毛病,并没有实际意义。
“怎么会没有,他们都没来送过感谢信吗!”至少对安祈来说,如果没有苏千零带着苏忆去组织,她能直接杀了父亲,哪怕搭上自己的一生也在所不惜。
“没有,他们根本不会记得我帮了他们。”除了最近的这些人,迷失新机制后,他们能记得,这些记得的人也成为了书屋的员工。
“可是,生命里突然出现一段模糊记忆,总会有一点印象的。”那怕再模糊,也会记得,曾经去过某个地方,得到过某人的帮助,才能走出迷茫。
“若是他们怀疑了,也要装作不知道,这是我们的使命。”
“可有些人也不值得啊,不让他们感谢,心里不会不舒坦吗?”
—阿零,你为什么总是帮助这些人,他们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我只想问心无愧,哪怕最终结果不如意。
—可他们最后也会忘记。
—忘了就忘了,我乐意便行。
自己乐意便好,刘泽因为她的失误被组织杀了,就算自己乐意又能如何,最后也成为了杀人凶手的帮凶。
“姐姐,怎么突然发呆了。”轻轻摇头。
“小祈,值不值得,看你自己怎么想,有些人确实不值得,可他也是误入歧途。”安祈点头,不再说话。
这么久大家都知道,苏千零对刘泽的死很自责,她一项喜欢看旧书,从刘泽死亡后,再也没看过,经常会盯着一个方向走神。
安祈也问过唐夜怎么办,唐夜只说让她自己安静一段时间,总会有一个人出现,让她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没有谁责怪她,包括刘泽的死,也不是她的原因。
即使没有她做诱饵,刘泽依旧会死亡,不过是时间问题。
“小安安,苏姐姐自闭好久,我都不敢去找她了。”林玉在家也闷的发慌,长时间不出门实在有些呆不住。
“这次做的什么药?”小小的胶囊躺在盘子里,手指轻戳,有点像记忆胶囊的包装。
“选择性胶囊,她不开心,那就让她忘记关于刘泽的记忆。”手指一顿,对上他双目,说这话的时候,他很认真。
“这选择,包括什么内容。”
“让她自责的所有事情。”也就是说,除了会忘记刘泽以外,苏千零会再次忘记唐书烨,还有景家那位为了她死亡的人,甚至会忘记父母的死亡。
“你疯了吗,她想起来会恨你的!”之前就有过一次了,还要来,苏千零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一定会恨死易安的。
“永久,恢复可能性很低。”褪去白衣,拿起胶囊便准备给苏千零送去。
“易安,不可以,不可以再删除苏姐姐记忆了,不能再让她更加恨你了。”声音逐渐软下来。
脚步一顿,双手无力垂在两侧,胶囊掉在地上,眼神中流露出凄凉“知道了,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