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种。”男人一棍子打向安乐,眼中写满了厌恶,安乐没有躲闪,缩在墙角的小身板微微颤抖着。脸上淤青已经发紫,手上还有明显的挨打痕迹,双眼无神,已经疼痛到麻木了。
“爸爸,不要打哥哥了!”安祈冲到安乐面前紧紧抱住他,那棍子打在她瘦小的身体上,屋里女孩的哭喊声不断,屋外女人怒火不断。
“打死这两个兔崽子,把我的化妆品都弄坏了!”女人那恶心的嘴脸让兄妹两恶心到想吐,又不能说什么,这可是他们的母亲。
“两个兔崽子,再有下次,把你们丢狗窝去喂狗!”丢下棍子又去哄那怒火中烧的女人。
安祈轻触他脸上的伤口,泪水哭花了那张稚嫩的小脸,刚才挨的打,哪儿有安乐受的伤严重。
听父亲的新妻子说,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安乐是父亲的前妻带来的孩子,不知道是谁的。父亲一直不待见安乐,就因为安乐的母亲曾经是舞女。
这个新的女主人来到这个家就给他们兄妹两下马威,父亲本就讨厌安乐,更是变本加厉,一有事情不对,就冲着安乐去,不是棍子,就是书,旧伤没好。新伤又来。
安祈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这才免了被父亲殴打,可是,那女人不知道给父亲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说安祈不是他亲生的,是他前妻和别的男人厮混生的孩子。
从那以后,父亲对待安祈也没了那份耐心,一打两个都打,安乐从来都是将安祈护在怀里,所有的打全部落在他的身上,没有一句怨言。只怪他的母亲丢下他跑了,若不是还有妹妹在,他也早就自寻短见了。
“哥哥…呜…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打翻了阿姨的化妆品…”安乐眼中终于有了神色,一把将安祈抱紧,安抚着她。
兄妹两缩在小小的房间里,互相给对方上着药,父亲虽然下手狠,也还算有点良心,在家里配备了不少药,两个孩子用的多了,也就知道怎么正确的上药。
记得有一次,安乐被打的有点严重,安祈哭着求父亲送他去医院,父亲很是不耐烦,一脚将她踹开,撞倒了花瓶,安祈手上被划出不少口子,弄了一地血,父亲看着烦,就给他们弄了药品,也省的他们将家里弄得很脏。
“小祈,哥哥想逃走了。”安乐将声音压到最低,只让安祈一个人能听到。
“逃走?没有父亲,还怎么活,哥哥不要小祈了吗?”委屈着小脸,上药的动作停了下来。
“留下也是死,出去也是死,我想活的更加自由,父亲对待你还是不错的,哥哥不能让你和我一起过挨饿的日子。”轻柔安祈的脑袋,每次上药都能看出来,父亲打在安祈身上的还是很轻,都没怎么淤青,可见,父亲还是很怕打伤安祈。
如果安乐不在这个家了,安祈也不会再挨打了,妹妹的生活有了保障,他也能过自己想过的自由生活,等到将来有能力了,再回来将妹妹接走。
想法很美好,只是这个有能力,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或许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安祈了,时间久了,可能安祈也有了新的人生,早就将他这个哥哥忘记了。
“不要,我要跟哥哥一起走!”她眼神坚定,她不想留在一个没有安乐的家,这个家一点也没有人情味,哪怕跟着安乐流浪也不想呆着一个冰冷的家里,只有安乐能给她家的温暖。
不管安乐怎么说,安祈心意已决,两人开始策划逃家的计划。
这个家本身不是特别富裕,父亲对他们的管教也比较随意,每天上下学都是那个女人接送的,而且是送到教室才会离开,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
回到家后,女人一直在客厅看电视,更没有机会逃出去,家里的门晚上都有上锁,他们两没有钥匙怎么也打不开,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学校逃走。
夜晚,等到父亲和女人熟睡之后,兄妹两悄悄从房间摸索出来,拿起自己的小书包,在客厅找到一些小零食塞了进去。
安乐早就发现这个女人藏有私房钱在客厅,四处摸索一阵,皱巴巴的几张一百塞进包里,这才带着安祈回去睡觉,清晨,女人如同往常一样,将两兄妹分别送到教室才安心离开。
这个点还没上课,安乐跑到安祈的教室两人赶紧跑出了学校,门卫也知道这两是兄妹,以为忘记带什么东西了,也没管他们跑出去,这不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吗。
一切都很顺利,老师没见到这两孩子也没多问,还以为生病了,想着一会打电话给家里问问,这一弄,又是四十多分钟,两人早就跑到一家小旅店藏了起来。
父亲接到老师电话时,先是一愣,询问身边的女人怎么回事,女人也是没想到这两孩子会消失,她可是亲自将孩子送去学校的。
听了两人的话,学校又询问了门卫,这才知道,女人前脚刚走,两孩子就跑出去了,他以为有东西没拿。没有拦住,导致了两个孩子离家出走。
这下可把父亲急坏了,满大街寻找孩子,安乐他是无所谓,安祈可是他的亲闺女,他怎么舍得自己的亲闺女流落在外。
之所以听了女人的鬼话也不过是想讨好女人,如今两人领了证,他也不怕女人再说什么,安祈和安乐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安祈是父亲与第一位妻子的女儿,为了生下安祈,难产而死,这才认识了安乐的母亲。
那时候安乐也才一岁,他自然是将孩子的姓跟了他,后来,女人丢下孩子跟别的男人跑了,他对安乐是各种恶心,才会出手打他,他嫌弃这个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当初他妈跟别的男人跑了。如今他带着他的闺女跑了,他怎能不气。
一整天,两个孩子就这么彻底消失了,孩子常去的地方都找了,谁能想到他们居然就在一家小旅馆呼呼大睡。
这家小旅馆也不正规,身份证都不用,给钱就能住,看这两个小孩像是出来玩的,就给个他们开了一间房,那皱巴巴的钱拿出来时,还挺可怜,老板很是大方的给他们打了半价。
只住了一天,天一亮,安乐就带着安祈去了车站,这里只是个小村庄,迟早会被发现,还不如逃到城里去,还能找个打工的地方,这点钱,根本不够花的。
坐在车上各种忐忑,一直到发车,两人才安心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