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恰好又逢周末,路云吃过早餐,照约定一大早径直到了凌家,开门的正是凌枫。
“早啊!”凌枫一脸的笑:“吉他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不急着走的话陪我坐一会?”
“嗯?今天不出去约会?”路云无可无不可的在沙发上坐下来,随口发问。
“和谁?”凌枫调皮的眨了眨眼,半开玩笑的道:“约会的话,你不是已经来了吗?要不要出去玩、去哪里玩你说了算!”
路云心头一跳,赶忙告诫自己别多想、别自作多情,口中却笑了一下:“你太坏了!一听就知道你在糊弄我,你等会要出去,对不对?”
“这都给你看出来了!”凌枫笑了一下,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难得你来到这座城市,我却挤不出多少时间陪伴你,大学生活,寂寞的日子也很多,如果有有趣的男孩子约会你,你不妨都答应吧,也可以多些调剂。”
“你是什么意思,这也好拿来开我的玩笑。”路云嗔怪的瞪了凌枫一眼,微微感到了一丝失望,果然……他是开玩笑的么?
“不用看了,家里就我一个。”凌枫朗朗笑着,随手取过了吉他:“作为道歉,罚我……罚我给你来首吉他弹唱吧!”
“好!”路云也笑,并且有点惊喜的望住了他:“你真的会弹吉他?我还怕我记错了!那么说这把吉他也是你的了?”
“没错,我说过了,我读书的时候学过一阵子吉他,只是很久没有摸了!”凌枫微微一笑:“虽然我的技艺不算顶好,可我是用心为你唱这首歌,希望你喜欢!”
凌枫说着,象个登台演唱的歌星般朝路云富有绅士风范地鞠了个躬,路云期待的笑着报以一阵鼓励的掌声。
凌枫指尖在吉他弦上略略一顿,美妙的乐声随着手指的拨动缓缓流淌出来,转眼就溢满了整座客厅。
“来不及疲倦因为世界在变,有太多梦想没有实现。苦涩的感觉每一天涌向思念,只能允许在心中绕圈。
好想知道你过得可好,好想再将你抱抱。至少亲密一刹那也好,你是我快乐的解药。说穿了梦只为能和你重逢,才卯足劲地冲。
无论你现在懂或不懂,请坚持到最后一秒钟,分手只为能和你重逢。不管心有多痛,无论我飞往天涯海角,总有一天我会带着爱,再和你重逢……”
完全没想到,凌枫拥有那样好的歌喉,经过他的演绎,平凡的歌曲也瞬间变得动听起来,路云睁大了眼睛,深深陶醉在歌声之中。
不知什么时候,一曲终了,路云仍呆呆凝望着凌枫,在他眼中,仿佛读到了许多东西,许多苦甜的回忆、深藏的爱慕、变迁的沧桑,和无法言说的苦衷。
两人就这么痴痴相望着,不需要太多语言,暧昧情愫在空气中甜蜜地悄然弥漫,直到挂钟的电子乐突然响起,才惊醒了一对梦中儿女。
“来,拿好它!”凌枫把吉他递给了路云:“要教你吉他的老师我认识,其实我这一手也是他教会我的,他才是真正弹吉他的高手,他甚至可以用吉他弹出琵琶曲来,非常厉害,希望你可以从他那里学到更多的东西。”
“是吗?”路云心不在焉地应着,刚才那一幕,实在叫她心神难定。凌枫,他是仅仅在唱歌,还是在暗示什么?
凌枫却整了整衣衫,换上鞋子,自然的回头对她说道:“好了,时间不早,我也该上班去了!一起下去吧?”
“嗯!”路云不由自主又像儿时跟着他这位大哥哥行动的那样,乖巧的点头答应,抱着吉他赶紧也换鞋子离开了凌家。
凌枫的手一动,悄悄握住,他差点就伸手过去揉路云的脑瓜,就像儿时常做的那样,然而路云已不再是过去那尚未发育起来的黄毛小丫头,如今的她,婷婷玉立,气质浅雅清新,仿佛正在慢慢绽开的白色莲花,叫人赞叹,却不忍触摸。
两人就这般默默地下楼,并肩而行,直到岔道,才互相含笑点头,各奔东西。凌枫一直在脉脉温情地望着路云,路云却始终不敢和他目光相接。直到凌枫转身,她才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好一阵子发怔。
…… ……
没过两天,舍长连吉他也买好了,然而到了该去上课的时间,却又临时怯场,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宿舍,等大家把她拖着拽着送到课室门口,已经迟到了整整十分钟!
“我不要你们拉,我自己会走!”舍长猛地挣脱众人拉扯,整整衣衫,摆出一副“死就死”的神态,夺过吉他,反而抢在路云前面,昂首踏进了课室。路云挥手告别其余舍友,拼命忍住笑,低头跟在舍长后面。
吉他老师是个戴眼镜的成熟男人,头发有点稀,除了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乏善足陈。倒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帅小伙子,高高大大的,眼神犀利,吸引了所有女生的目光。
“你们来晚了!希望你们懂得尊重艺术,以后不要再迟到。”老师不轻不重的责了一句,顺手指向里边的空座位。
舍长脸一红,象个做错事的小孩,慌慌张张应着,朝座位溜去,不复方才神气。
路云倍感有趣的先望了老师一眼,又朝讲台边上那高大的帅小伙子望去,心中知道,这位一定就是舍长的老乡了,便不免向他多看了两眼。
奇怪的是,那小伙子看也不看舍长一眼,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路云的脸,火辣辣的目光简直象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路云怔了一怔,陡然生出不舒服的感觉来,赶忙垂下眼帘,默默低头走路。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就在路云跟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一声几乎悄不可闻的耳语趁着课室中的噪音钻进了路云耳朵,路云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小伙子透出几分邪气的眼睛,和他眼中得计的笑意,令她刹那间不由怔了一怔。
舍长和路云两人的座位在头排,那担任助手的小伙子搬出张椅子,一下就在两人面前隔着桌子靠窗侧坐了下来。
“你好!”小伙子总算朝舍长打了个招呼。
“……好!”平时大嗓门的舍长忽然变得声如蚊蚋,低垂着头,几乎连耳朵根子也红了。路云瞧在眼里,心头莫名地涌上了一阵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