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国惭愧的低下了头,他自己也曾用这黄白之物敲开了田蚡的门,如今有什么资格笑话别人呢?
田蚡看到韩安国如此就知道他脸皮上有点挂不住,解释说道:
“我们都是这样,如今朝廷想要办成一件事,就必须融入进去。我们都是黄河水,你却想要泾渭分明,如何办成事?”
韩安国也理解田蚡的话虽然不能放在台面上但是这却是事实。于是问田蚡道:
“如今朝廷丞相的位置已经空了许久,您虽然一直行使丞相的权力,但终归名不正言不顺,改日入朝我找些官员一起向圣上奏本,让您坐丞相可否?”
田蚡眼眉一挑,一摆手道:
“不必,你没看到现在我府上的人,和来拜访我的人都叫我丞相吗?我就喜欢这种感觉,不必多此一举!”
“但是,恐怕圣上那日突然空降一个丞相出来,我们怎么办?”
韩安国狡黠的望着田蚡道。
“空降丞相?朝廷中所有的人物都在我的手里握着,那有人让圣上空降!窦婴吗?他才是圣上最厌恶的人!”
“丞相怎么这么说?”
韩安国试探的问道。
田蚡呵呵一笑,轻声的说:
“我只要土地,财宝,顺从圣上的喜好。窦婴却只想手握兵权!”
韩安国点点头,心中暗想:田蚡说的确实不错,他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一方面是因为他是圣上的舅舅,王太后现在在朝中很有影响,但也离不开他自己的经营和对时局的把握!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一下?”
田蚡突然对韩安国说道。
韩安国立刻躬身侧耳听田蚡安排,田蚡对韩安国小声说道:
“我需要你去一趟燕国,我听说燕国的公主年方二八但已经长的美艳绝伦,人瞧上一眼魂都会被钩走,而且尚为许配人家。如此美艳的美人,每日在被窝里拥着入眠岂不是一大美事?”
韩安国听见一国太尉竟然每天想着这样淫荡的事情心中愤恨,但脸上却露出和田蚡一样神情。轻声问道:
“丞相您家里已经有无数佳人,这燕王我是知道的,有点油米不进啊!”
田蚡面上一紧,说道:
“你是我的军师,这事如果好办,我就差其他人去了,因为难办所以才要你去。我其实也不希望你去,不是没办法嘛!”
韩安国看自己躲不过了,就顺从道:
“好吧!我去试试。但我需要安排一下手里公务。七天后再出发。”
田蚡恨不得韩安国现在就走,但是韩安国说的也有道理,而且他还很听韩安国的话。于是叹气道:
“好吧!七天就七天。这件事你一定要给我办好才行!”
田蚡说着抱起案上装满黄金的木盒去了后室。
韩安国赶紧回到自己的府邸,思考着如何能逃过着件事。燕王他是清楚的:他也是武将出身,脾气暴躁。最重要的是,他和窦婴灌夫关系一直很好。听说他无子,就一个宝贝女儿。而且生的入出水芙蓉,皮肤雪白,吹弹可破,燕王早早就安排人悉心教导,如今不仅亭亭玉立,而且知书达理,温良贤惠!如果燕王不愿意,顿时发脾气暴走也不好说。
韩安国思考了一路,仍然没有合适的办法,直到车驾已经到了自己的府门,从吏唤他下车,才从思绪中回来!
韩安国对导吏言道:
“走,去未央宫!”
这个时候的韩安国,自己已经不敢擅自作主了,以前田蚡声色犬马他都可以不闻不问,也不用向刘彻汇报,因为都是不影响国运的。如今不同,搞不好就会再弄出个七王之乱也说不定!
韩安国边走边想,时间不长已经到了未央宫,韩安国下车投刺。得到刘彻宣召的口谕后,慌忙跟着常侍来到了承明殿。
刘彻摆手让常侍们都推出大殿,掩上殿门。刘彻不悦的问道:
“你刚从田蚡家里出来就来找朕,你就不怕田蚡怀疑你?”
韩安国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这圣上刘彻对自己的行踪如此清楚,自己身边一定有刘彻的人,就像自己“卧底”在田蚡身边一样!韩安国这时当然不敢隐瞒,如实回答道:
“圣上,太尉给臣安排了一个差事,让臣到燕王那里劝说他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臣怕……。”
韩安国欲言又止,刘彻何等聪明,找看出韩安国的心思,替他说道:
“你担心你完不成这差事,还会惹出祸事对吗?”
“圣上圣明!臣是有此担心。而且现在朝中将相有所不和,大将军窦婴的心腹灌夫以前在燕国做过国相,和燕王关系非常,想要让他把女儿嫁给太尉,臣恐怕会激起事端!”
听韩安国讲完,刘彻来回踱着步,眉头上拧出了疙瘩。忽然刘彻握紧拳头,狠狠的说道:
“就这样吧。这一天终归要来,现在朕就让他提前来好了。”
韩安国不明白刘彻的意思,也不敢问只是呆呆的愣在那里,等着刘彻明示。
刘彻看了韩安国一眼,脸上笑容渐渐舒展,问韩安国道:
“卿家,你认为窦太皇太后如何?”
韩安国吓得赶紧跪下,回刘彻道:
“太皇太后岂是臣敢妄加评判的,圣上饶了臣吧!”
刘彻呵呵一笑,摆手让韩安国起来。自言自语道:
“太皇太后虽然已经归天,但大汉朝却和她老人家在时没有差别,她老人家崇尚的道家平衡之术朕是一点没忘。将相不和更易治国你说对吗?”
韩安国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回刘彻道:
“窦太皇太后历经三朝,这些年里我大汉朝百业俱兴,人民安乐。虽然有些癣疾之乱但都没有对大汉朝照成影响!所以太皇太后的威名,至今仍在朝臣中广为流传!”
“嗯,刘彻点点头。但朕觉得这样的大汉是不想行的。虽然现在表面上百姓安泰,府库充盈,但边关上却屡遭北方匈奴侵扰,如今朕派去的将官也只能维持匈奴不敢男侵。国内藩王势力强大,对中央尾大不掉。时不时还有藩王冒险造反。这种情况朕不能当作不知道,一味安于现状乐享荣华富贵那就不是朕了!”
韩安国再次跪倒在刘彻面前,面色严峻的言道:
“听圣上一席话,臣才觉自己目光短浅如井底之蛙,圣上雄才伟略翻边史书也难寻,圣上比将成为一代英主,流芳万代!臣万分庆幸遇到圣上,虽然不才!也愿赴汤蹈火,完成圣上万世之业!”
刘彻点头把韩安国扶起,对他言道:
“韩大夫你太谦虚了,过去朕确实缺少帮手。老天开眼把许多像你一样的人才送给朕,朕已经稳住了局面现在就要重新梳理一下大汉国,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强大国家,强大到让人“害怕”。”
说着刘彻哈哈大笑起来,那种笑声让韩安国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