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打了!”
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了现场的寂静。大家的目光从胖五和杨吖的尸身上移到声音发出的方向。
“公主你怎么出来啦!”
燕王见自己的女儿从府里冲了出来,对着在场的人大喊,顿生一阵担心。
惨烈的现场让公主内心崩溃了,这么多人因为自己死伤遍地。有的人断手缺脚仍躺在地上哀嚎,公主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嘴里仍喃喃的说着: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燕王看到公主如此心疼不已,扔下手中宝剑,扑到公主身边,搂着公主肩膀说道:
“你怎么出来啦!”
公主见燕王抱着自己,神智渐渐清晰。缓缓的对燕王说道:
“父王,不要再打了,为了我难道要把整个王府的人都赌上吗?”
燕王老泪纵横,说道:
“我的公主不要多想了,也不都是为了你。现在朝廷奸臣当道,父王就是把你嫁给田蚡。也难保永远太平!今日已经是这样了,不如你我父女同赴冥泉。路上父王也好照看你!”
这时父女二人抱头痛哭,让在场的人纷纷侧目。韩安国也没想到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感叹朝中的斗争到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再看看燕公主原本似桃花的脸颊现在变得惨白,眼睛也失去了灵性变得通红。
燕王慢慢推开公主捡起宝剑,指着韩安国道:
“你是本王看的起的人,能死在你手上也可以瞑目!来吧,再战下去。”
公主挣扎着爬起来,一把抱住燕王。祈求燕王不要再打。这时铁甲军从四面围拢过来,到韩安国前面汇报道:
“韩大人,东南门跑了一部分叛党,肥如令郢人死在乱军中。”
韩安国的目标是燕王和燕公主,对于其他人是否跑掉并不太关心。但听到肥如令郢人死在乱军中还是有点惊讶!转念一想:这郢人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要靠燕王事件往上爬,却死在了这件事上。
燕王也听见了铁甲军的话,没想到原来佯装突围的中行说跑掉了一部分,自己却被死死困住。如今铁甲军都已经围拢过来,自己想要冲出去已无可能。
这时燕公主突然跑到两军中间对着韩安国道:
“韩大人,不要再打了。我跟你回去嫁给田蚡。你能保证我王府上下平安吗?”
韩安国见燕公主突然擦干眼泪,目光变得坚毅对自己发出质问。韩安国本能的点点头!
公主看到韩安国点头,转身对燕王说道:
“父王,女儿还等着你的惊喜呢?怎么能现在就赴冥途!”
燕王明白这是公主在给自己活下去的动力,所以才这样说!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燕王也只能不甘的点点头。
这时韩安国说道:
“燕王,我可以给你一个时辰。今晚公主就要跟我走!”
燕王苦笑,如果不是韩安国或许现在他们已经逃脱了,这韩安国果然心思缜密,办事不留破绽,如今只能听从!
一段争战落下帷幕,双方各自收拾起地上自己人的尸首和地上的残肢断臂!韩安国指挥人从井里打出清水,把王府各门前的血迹冲了个干净,低洼地方用黄土垫上!如此处理后现场像没发生任何事情一般。
燕王拉着女儿来到王府里的一座阁楼前。手指阁楼说道:
“这座三层阁楼,本来会挂上一百盏油脂灯。第一层会有你喜欢听的鼓乐琴瑟,第二层是你喜欢吃的各类美食,第三层是你喜欢穿的绫罗绸缎!这本是父王想在你生辰那天给你的惊喜!现在看来你没机会看到了。”
燕公主望着现在黑漆漆的三层阁楼,像一座大的墓碑矗立在哪里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对燕王道:
“谢父王用心,孩儿已经收下了!”然后命人把胖五和杨吖的尸首抬进阁楼。然后接过早已经准备好的火把,把一座精致的阁楼连同尸首付之一炬!
燕公主满眼含泪的望着,对燕王道:
“父王,有时孩儿真羡慕胖五和杨吖虽然生活平淡可以轰轰烈烈的和爱的人死在一起!”燕王漠然。
旭日东升,天已经大亮。韩安国已经带着人整齐的在燕王府门前等候,虽然韩安国激战半宿一夜无眠,但是看起来精神很好。迎接燕公主的队伍也是彩旗飘扬,人人脸上露着笑容,昨晚的事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日到中午,燕王府的门才缓缓打开。燕公主身着盛装,缓缓从燕王府里走出来。众人都为燕公主的侧目,连马儿也目不转睛的望着这个飘然而至的妙龄少女。
韩安国虽然是第三次见到燕公主,但每次见都在不同的环境中。每次都能感受到不同的美。心中也遗憾:如此美人,可惜要嫁给田蚡了!
车驾早已经备下,燕公主三步一回头的望着燕王,慢慢的等上了车驾!韩安国知道迟则生变,现在还是赶紧离开燕都快点回到长安为好。
于是在马上对燕王施礼,道:
“燕王请回,如今燕王府由丞相庇佑,相信任何人也不能诬陷燕王!”
燕王听完苦笑一声,道:
“韩安国,本王虽然恨你。但还要求你,多多保护我儿啊!”
说着两行老泪在眼窝里打转,但燕王努力克制不让他们掉下来,保持自己的尊严!
韩安国心里也佩服燕王气魄回道:
“燕王放心,韩安国记下了!”
说完催促队伍上路,离开这多事之地。燕王回到府内一方面安抚内眷情绪。一方面清点损失的卫尉和家臣,现在还要做好更坏的打算。
很快就有亲信报上来府内的损失:卫尉死伤过半,家臣和侍者的损失更大原来由中行说带领的家臣和侍者现在大部分已经成了死尸。
燕王吩咐尽快把所有死尸一起安葬在城南自己的封地中,但不要立碑,不要坟茔。然后拿出自己所有的财宝,分给所有死难者的家人,安抚他们的情绪,更重要的是让他们不要声张!
一切安排妥当,燕王拖着疲惫的身体,蹲坐在案前。忽然燕王眼睛一亮想起一个人,连忙问亲信侍者道:
“可曾看到中行说的死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