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婴突然笑了笑道:
“我猜当今圣上一定知道,他只所以不追究一定是考虑到王太后是田蚡的姐姐不好处置所以暂且不提。但以他的性格他都已经记下,早晚都会落到田蚡身上!”
灌夫听完默默的说:
“希望这一天早点来!可惜如今势不在我,就连大将军一手提拔的程不识和我族门的灌贤都去巴结田蚡去了。我们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窦婴却不在乎的言道:“这些人不过都是墙头草随风倒。他们谁有权势就依附谁,不必太在意这些人!明日既然我们非去不可,那我们就第一个去。你既然原来是燕国国相也好好准备一番,明日就以送亲人的身份好好和我们的田丞相喝几杯!”
灌夫一向唯窦婴马首是瞻,窦婴不得势以后多少原来的亲友幕僚都转投了田蚡只有灌夫仍然坚定的跟着窦婴。于是说道:
“我跟着大将军,杀剐存留都不弃!”
窦婴望着灌夫提起一杯酒对着落叶言道:
“我们是异性兄弟,现在同患难来日必以富贵相见!”
第二日,东方初白。
整个长安城鼓乐笙箫相彻天地,一派喜庆景象。与之相衬的各条大道上威仪车驾都往丞相田蚡门前汇聚,形成了一条靓丽的风景。现在大将军魏其侯的车驾正停在丞相府的大门口。
相府的大总管籍福立刻满脸笑容的迎了出来,见到窦婴施礼问候道:
“大将军辛苦了,里面已经准备好了酒宴里面请,里面请!”
窦婴也不客气大步向里走去,灌夫当然紧随其后。后面一个个侯爵和皇族一个个也是锦衣华服排队进入,整个相府汇集了整个大汉朝所有的权贵。
窦婴来到宴厅高座首位,后面的宾客依次落座。礼官牵着燕公主出现在大厅,众宾客看到美颜的燕公主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更有甚者喉结上下移动羡慕不已。
田蚡看到众宾客羡慕的表情,很合自己心意。昂起高颧骨的脸,小三角眼睛环视了一周。然后随着礼官的引导完成了大婚之礼!送燕公主进入洞房。田蚡已经按耐不住心中欲火,想要立刻发泄一下。但是大总管在门口一直催促让田蚡去给宾客敬酒,田蚡无奈暂时忍住欲火,提起酒坛来到宴客厅。
众宾客看见田蚡提酒出来立刻间都站了起来,等着田蚡敬酒!田蚡自然要从大将军窦婴开始敬起。对着窦婴田蚡客气的言道:
“大将军!我田蚡能有今日多亏了大将军提携,今日又赶上大婚之喜,请饮了这杯薄酒聊表我的心意。”
众宾客都知道将相不和,但今日田蚡主动表示了谢意,让场面一下缓和了很多。喜悦之声更浓!
窦婴见田蚡今日如此客气,也客气道:
“丞相办事可靠,兼具文采深得圣意才有今日。我只有引荐之力,没有提携之功。丞相客气了。”说完一饮而尽。
丞相田蚡见窦婴不阴不阳,今日场合也不便深究,就眯眼一笑道:
“大将军请自便,我就继续行酒了。”
窦婴一伸手让田蚡继续进行。田蚡自然的提酒敬向其他宾朋。这些宾客面对的势的田蚡一个个毕恭毕敬,起身接酒然后一饮而尽不敢有丝毫犹豫!
田蚡很快就进行了一遍。本想着可以离开这里去洞房找美颜的娇娘,无奈这次来的都是列侯和皇族。大家虽然都不如自己得势,但也都不好得罪。只有继续陪着众宾客饮酒!
按照常例窦婴身份高贵在田蚡尽了宾主之谊后窦婴也要与众宾客敬酒。窦婴提起酒杯第一个来到主人田蚡身边,大声言道:
“田丞相,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来敬你一杯。刚才我看见了燕公主,好容貌好福气!来请满饮此杯!”
这时田蚡正与其他宾客交谈,见窦婴过来敬酒,于是微微欠了欠身说道:
“多谢大将军,只是今日还有众多宾客要陪,不敢多饮。”
说完把酒杯放在唇边喝了一小口,便要把杯放在案上。这时站在窦婴身后的灌夫立刻起了无名之火,一把托住了田蚡的手。言道:
“丞相您是贵人,怎能只喝一小口。无论如何这杯酒就托付给您了。”
田蚡一心念着与公主同房,不愿多饮。而灌夫是个战场出身的直率汉子,非要田蚡满饮手中酒,场面一下就陷入了尴尬。
众宾客现在都不想得罪,一个个沉默不语。这时韩安国突然接过灌夫手中的酒,一口喝下。道:
“多谢大将军赏酒,我代丞相满饮此杯!”
接着狡黠的一笑对着众人道:
“丞相不敢多饮,是因为后堂有美人在等着呢?我们怎好误了丞相千金一刻?”
众人听完一阵哈哈大笑,缓解了紧张的气氛。灌夫心中有气,但听完韩安国的话也不便发作。窦婴的酒总算有人喝了,于是接着往下进行。众宾客对待窦婴的态度与田蚡的态度确大不一样了,只有几个熟悉的人起身接酒后饮下,但也没有过多的寒暄。有的假装没有看见,根本不接窦婴的酒。灌夫在窦婴身后默默的关注着这一切,然后看了看窦婴。发现窦婴好像不太在意别人对自己的态度,而是继续进行着敬酒。当来到程不识和灌贤身边敬酒时,程不识和临汝侯灌贤正在附耳热聊。窦婴看二人没有在意自己,便想离开。这时后面的灌夫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把酒泼在灌贤身上。灌贤被灌夫当众泼了身酒,立刻起身面上带满怒气。但灌贤知道今日是田蚡大喜之日,此时此刻不宜动怒。一屁股坐在席位上,嘴里吐着怒气!
灌夫见灌贤不敢言语,更加放肆骂道:“忘恩负义的东西,平时你在大将军身边说程不识不值一钱,几天怎么了?大将军过来给你敬酒你不仅不离席位,还像个女人一样同程不识咬耳讲话。你真是连一条狗都不如!”
灌夫骂的如此难听,整个宴客大厅都安静下来。众宾客有的交头接耳,有的微微发笑等着看好戏。程不识和灌贤都是窦婴提拔,今日灌夫代窦婴骂他们,他们也不好发作。只是怒目相对的望着灌夫!
灌夫见二人不言不语,知道他二人是自知理亏,还要继续辱骂。这时田蚡慢慢过来,轻咳一声说道:
“灌太仆,这二位将军是东西两宫的卫尉。整个未央宫的安危都在二位将军身上!圣上都说对二位将军无比信任。你今日不留情面的辱骂二位将军,就是辱骂当今圣上。难道怀疑圣上的眼光吗?这岂不是大不敬之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