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思来想去,现在没有比卫青说的更好的办法了。此事更不易久拖,如果让当今圣上知道自己在想办法瞒哄自己,那事情岂不是更加糟糕。
拿定主意张骞命人备车,前往未央宫他要朝见汉武帝刘彻。
马车很快准备好,公孙敖带着卫青和刚才两人把张骞送出府门。张骞此去可能救了千人性命,也可能把自己搭进去。索性不去想了,张骞大步出了府衙,刚要上车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卫青说道:
“你与我同去!”
卫青和公孙敖都是一惊!卫青心想自己平民之身未经召见,怎么可以去面圣呢?
张骞知道他们为何事担心,就解释道:
“你在皇宫门口等着,如果我向圣上说漏了嘴,圣上一定会召见你。到时你可以尽快进入未央宫向圣上解说。”
这下把公孙敖急坏了,这样把卫青也推到了刀尖上啊?卫青则从容的走向前去,跟在马车后面准备跟在张骞去往未央宫方向。
张骞看了一眼卫青说道:
“你与我同坐一车吧!”
此时张骞心里已经对卫青有了三分佩服!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未央宫门。卫青下车在宫门等候,张骞整理下衣衫,大步进入了宫门。
刘彻此时正在为另一件事情拿不定主意而烦恼。听见宫人秉告说:张骞肯求面圣,有要事秉承。心中一阵不悦,心想这个张骞偏偏这个时候前来打扰。但他知道张骞心直但是性坚认准的事情就必然全力去做,现在安排他做建章监也不就是这个原因吗?
刘彻忍住不悦对宫人说:
“让他到承明殿见朕。”
宫人立刻出去传秉给张骞。张骞把要给刘彻说的话又在心里回顾了一遍,稳住心神跟着宫人前去承明殿。
进入大殿,张骞看见刘彻在御案后高坐。便准备跪倒准备施礼,刘彻没等张骞跪下,便开口拦住说道:
“张爱卿不要多礼了,你是无事不来朕这里的,什么事情让你着急见朕?”
张骞没想到刘彻先开了口,就回答道:
“陛下,臣来面圣是为了建章宫木料运送一事而来的。”
刘彻示意他继续讲。张骞便说道:
“圣上,现在建章宫所需木料皆是来自蜀山,但是蜀道艰难,我们的木料必须借到荆康然后北上方能到达长安。其中民役一项花费就不计其数,如今臣希望陇蜀二郡所征召的工匠都从荆康来长安,路上帮助运送木料。此乃一举两得之法,望圣上恩准!”
刘彻盯着张骞没有说话,张骞看见刘彻一直盯着自己,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
这时刘彻开口说道:
“运送木料之事另有人管,你今日怎么突然想起这种办法来?”
张骞支支吾吾,正要想如何回答刘彻问话。这时刘彻突然又问道:
“爱卿刚才说道征召工匠之事,现在征召的工匠可曾到位?”
张骞紧张的说道:
“路途远近不一,已经到了一部分,其他还在途中。”
刘彻面沉似水,对着张骞说道:
“你可知道朕为什么派人做建章监督造建章宫吗?”
张骞此刻已经被刘彻的威严镇住。本能的答道:
“愿听圣上教诲!”
刘彻说:
“你心性耿直,认准的事情就算掉脑袋你也会勇往直前,修建章监宫事情繁琐,非意志坚定之人朕不放心啊!”
听到这里张骞知道刘彻如此看重自己连忙跪倒口称:“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以谢陛下如此信任微臣。”
刘彻摆手让他起来,继续说道:
“朕既然如此信任你,你可不要骗朕。”
张骞看到刘彻威严万分,心想如此少年帝王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威仪,让他不敢在隐瞒下去。
张骞不敢起身,连连磕头回刘彻道:
“微臣愧对陛下信任,这次也是希望陛下绕过将要延期的工匠,臣才想出如此办法。请陛下责罚!”
刘彻面上舒缓了许多,对张骞说道:
“是不是陇、蜀两郡所派工匠不能按期到达长安?”
此时张骞在刘彻面前宛如孩童一般,不敢有任何隐瞒。回答道:
“是的陛下,融雪形成山洪冲断了栈桥,蜀道艰难无路可绕,故而不能按期到达长安。”
刘彻点头,知道此时张骞说的是真话。对张骞说道:
“事出有因你为何不直接向朕禀告,偏要说那木料运送之事,你这是要越权吗?”
张骞被刘彻看穿心肺,吓得不知所措脱口而出说道:
“微臣不敢,此变通之发乃是卫青想出来的。臣思考再三,也认为这个方法不但能为朝廷剩下大笔银两,也可以使木料尽快送到长安。此乃一举两得之法才冒死向圣上秉告。”
刘彻听得希里糊肚,问张骞道:“那个卫青,朕怎么不知道。”
张骞听到刘彻问卫青,便不敢隐瞒说道:“这个卫青是平阳侯主事,被派来修建建章宫的,昨日刚到长安。姑而陛下不知。”
刘彻心中暗想:平阳侯府还真是卧虎藏龙啊!上次朕点中的公孙敖,来到长安之后表现颇佳。现在已经是朕守卫建章的一块屏障,现在又出来个卫青。卫青有如此整合人员财务的能力,将来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刘彻此时却佯装生气,说道:
“一个侯府主事,也敢参与如此大事,好大的胆子!”
张骞连忙说道:
“此卫青是公孙敖的好友,而且颇有人望。这件事情也是情急之下没有办法的办法,请陛下宽恕卫青啊!”
“朕的汉朝是暴秦吗?朕是暴君吗?”
一席话吓得张骞瑟瑟发抖。
这时刘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对张骞说道:
“你呀,既然不会说谎何必要逼自己呢!”
张骞听到刘彻说的话,才回过神来。刘彻继续说:
“也正是因为你不会说谎,我才如此信任你,你继续做好你的建章监,最近朕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办。”
张骞站起来,汗水已经把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一片阴云终于烟消云散,张骞正打算告退,刘彻突然问道:
“那个卫青现在在哪里?”
张骞连忙回答道:
“就在宫门等候。”
“让他前来见朕!”
张骞回道:
“诺”
但是心中不安卫青初到长安,就来面圣会不会惹得刘彻不高兴,给自己带来祸端啊!但圣命难违,只得照办。
张骞来到宫门,见到卫青正在等候。就快步过来,交代卫青道:
“当今圣上要召见你,当今圣上虽然年少但文韬武略已经折服了很多大臣。我刚才见到,心肺似乎都被看穿,你可千万要谨慎说话,不要惹祸啊!”
卫青突然被张骞如此交代,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这时一起来的宫人开始催促:快点走吧!不要让圣上等着。
卫青不敢耽搁便跟着宫人进入未央宫,望着渐渐消失的卫青。张骞心中还有很多事情要交代,但有不知说什么,刘彻已经把他彻底折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