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烟的回答,男子还算是勉强接受了,如此前后联系就足以证明时烟不是和那些悍匪一伙的,刚刚对翁石身份的一丝怀疑此时也烟消云散了。
毕竟以丞相的身份可不会随意的和劫匪勾搭在一起,这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吗?
只是这女人对翁石的影响着实有些大了,如果让翁石知道这女人其实是自己娶进门的妻子,也知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打击。
男子有些左右为难起来,看了看躺着的翁石,又看了二狗子一眼,突然抬眸看向时烟道,“你昏迷了三年半,为什么那战神将军没有找你?可见那将军根本就不喜欢你,也不在乎你死是活,所以这门亲事也许在他眼中根本就是不被承认的。”
话是这么说,心中却想着,如此说这时烟就会讨厌战神将军了吧,说不定会主动要求和离,这样她就恢复了单身,对翁石来说是好事一件,至少有努力的动力。
如果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看中了翁石年轻人身上无畏的精神以及不想这大好儿郎浪费了生命走上歪路,那三年半的培养却让他看到了新的猛将在崛起,与他相比,那个只是有着一道圣旨,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就娶回家的妻子,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此时在他心中时烟根本就连一丝地位都不占的,这三年半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睡着的人而已,谈不上什么感情,更别说不舍了。
虽然时烟长得很美,但是从小在京城中生活的他,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
在他的人生规划中,保护这大好河山才是他应该做的,至于儿女情长却不是他预想中的牵绊。
所以与家国大事比起来,这些东西其实都是可以舍弃的。
突然挑起的话题,让时烟微微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试探?如果战神将军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话,眼前的男人是不是就会直接将自己给丢出军营去?
那哮天犬是不是就更没有机会接触带走了?
其实刚才在路上她很不甘心的偷偷试了仙法,但不知为何,作用在二狗子身上的仙法,和作用在自己现在这具身体时上一样,根本就无法将二狗子卷起来逃走。
说出来还真是泄气的很,自己好歹是新晋的仙子,但这法力就很让人不敢恭维,心中暗搓搓的想着,这大概是因为自己没有仙骨的原因,所以时烟更加坚定了要好好完成任务的决心,一定要将哮天犬带回去。
只是这男子的话很不好接,但为了留下来,她可是豁出去了,而且以前那修炼的枯燥岁月里说看的话本子此时正好搬上了用场。
“将军说的哪里话,既然我已经嫁给了战神将军,那此生必定生是战神将军的人,死是战神将军的鬼,即使战神将军心里没有我,但是他心中怀着天下,那就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我一介妇孺哪里有资格更不敢心生怨念,所以将军此话万万不可再说了。”
这番正气凛然而充满决绝的话顿时让男子心里微微一震,他还真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柔弱的千金小姐会有这样的觉悟,这话反倒是让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
难道一个嫁人的女子对丈夫表达衷心与崇敬,他要去斥责吗?而且她表忠心的对象还是自己,如果自己单方面强制和离,未来有一天她知道自己嫁的战神将军就是自己,那该有多恨!
到那时候,不管是对她,还是对翁石都不是一个好结果。
男子感觉头疼,果然儿女情长什么的不适合自己,可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对翁石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自己就是寸心嫁的人!
抬眸看向一旁的二狗子,男子微微眯起了眼睛,这女子似乎想要自己的二狗子,如果她真的遵守诺言带着二狗子就此离开,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二狗子对他,对整个军营而言着实做了不少贡献,可以说这几年的边境安宁,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二狗子出去放风的时候抓了不少混进来的斥候。
但狗子就是狗子,再如何聪明,在固有的观念里也是比不上人的,至少狗子无法像翁石一般带兵打仗,无法像翁石一般做出正确的军事决断。
如果这是作为自己妻子唯一离开这里的要求,那……还是舍不得啊,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二狗子.
“你要它干什么?”男子心中有些松动,最近对面的边境线越发不宁静,就这几日,二狗子都揪出来十几个斥候间谍,可见对面的人已经蠢蠢欲动。
安静了十多年的边境很可能就要打起来了。
“自然是回到它该回去的地方。”时烟眼神清亮,不像是有歹意的人,一边说手指还指了指天上,那里面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虽然不知道这二狗子就是哮天犬,但是那地方男子还是听人提起过的,而且二狗子从小大的就表现的很是不同寻常,去那里或许才是它的归宿。
男子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道,“如果带走二狗子的条件就是和战神将军和离,你愿意吗?”
说实话,这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这般蠢,竟然拿自己和一只狗相比,而且她既然带着二狗子离开了军营,和离不和离已经完全不成问题了。
但还没有懊恼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听到时烟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虽然很仰慕战神将军,但是在我心中二狗子要重要一些。”
同时在心里加了一句,毕竟这可是关乎到自己的仙骨,一点儿也不能马虎的。
男子只觉得心里一噎,堵着一口气好不痛快,刚刚还在自己面前对战神将军表忠心的女子,转眼间为了一只狗就完全放弃了自己,心好塞。
但一想到翁石,男子心中就狠下了心来,战事将起,无牵无挂才能上的了战场,杀的了敌首,至少自己如果战死了,她也不必守活寡,毕竟两人这才是成亲后的第一次见面,她还是清白之身,以后也好再嫁人。
可这些,他说不出口,也不会说出来。
“你先等着。”既然下了决定,自然不会再拖拖拉拉,将时烟送回她醒来的帐篷,男子回了自己的帐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