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和你一起去骗人呢。”
“这怎么叫骗人呢?”孟星渊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我现在还有凡人的习性,生活在这里总要吃饭吧,是不是需要钱?我们以后要多做善事,救苦救难,是不是需要钱?于人于己,都需要钱的。再说了,等我们离开时,我会把所有的钱都赠送给穷苦人们的。”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带到别的世界去,有用吗?”
阿凤沉默了好长时间才说:“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帮你一次吧。”
说完,她变出了几张日元钞票出来。孟星渊欣喜地捧在手里,仔细一看,哈哈大笑起来。阿凤变出来的一万面值的日币,上面的人像却不是福沢谕吉,而是应该出现在越南盾上胡志明。
阿凤也得意地笑着说:“反正这里也没有人知道是谁的头像。不过,你要是拿到二十一世纪是肯定花不了的,就不能骗人了。嘿嘿。”
孟星渊摸了摸纸币,用对着太阳光看了看。水印和手感都与真的钞票无异,这就够了。
他把几张纸币仔细地收好,兴高采烈地上街寻找古董商店了。
时间不长,孟星渊就看到了家名为“云宝轩”的铺子。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挺了挺胸脯,迈步走了进去。
一位小伙计赶紧过来招呼:“您来了,请里面看看。”
“我有要紧的事情,要找你们铺面的主人。”孟星渊故意不去看那个小伙计。
一个微微发胖的中年男子从里间走了出来:“客观,我就是这里的主人,姓闫,名闫迪辉。您有什么事?”
“恭喜发财。“孟星渊微笑着说,”我有一件东西,想请您看一下。“
“当然可以为你效劳,”闫迪辉笑眯眯地说,“您的东西呢?”
孟星渊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纸币,递了过去。
闫迪辉看了一眼,说:“先生,你的这幅画色泽暗淡,长宽太小,不适合张贴。而且,看上去还是新的,应该值不了什么钱。”
“您别着急,请再仔细看一下。”孟星渊把手里的纸币又往前递了递。
“不用仔细看,我干这一行快三十年了……”闫迪辉满脸不屑地接过来,突然变了脸色,“这,这是什么画?”他把纸币贴近自己的脸,瞪大了眼睛,惊奇地观察着。
“阿苗,快把门关了,今天不营业了。”闫迪辉大声招呼着小伙计,又对孟星渊说,“先生,请随我到屋里详谈。”
到了里屋,孟星渊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正位上。很快,有一个小丫鬟端来了茶水,孟星渊更是直接拿起来,自顾自地饮用。
闫迪辉则是拿着拿着纸币,又看又摸,又闻又吹,连连称奇:“不瞒先生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神奇的图画。不论是纸张的材质,图画的笔墨,绘画的风格,我都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敢问先生,这幅画是谁的手笔?”
孟星渊得意地说:“明人不说暗话,这幅画就是我画的。我是初到洛阳,囊中羞涩,所以想换一点糊口钱。”
“这真是先生自己画的?”闫迪辉不相信地问。
“确实是在下所画,有什么问题吗?”孟星渊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没有,没有,画的太棒了!”闫迪辉眨巴着眼睛问,“先生的画技是炉火纯青了,只是先生采用的颜料不是太好。我可以帮忙换一种更加完美的颜料,怎么样?”
孟星渊知道这是他在套话,想知道自己使用了什么样子的颜料,不由觉得好笑,便说:“我用的是祖传的配方配出来的颜料,不敢胡乱改动。多谢美意。”
“原来是这样。”闫迪辉点点头,又说,“那先生所用的纸张也不及缣帛那样柔软轻便,幅面宽广。不如这样,我去拿一卷缣帛来,请先生当场挥墨可好?”
“不是我驳您的面子,”孟星渊刻意地装出一副生意人的样子,“我这幅画花费了一年多时间,世间仅此一张。如果要我当场作画,那是不可能了。”
“当真是世间至此一张?”闫迪辉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孟星渊见他三番几次地想从自己嘴里套话,不觉得有些生气了:“我就是想把这幅画卖掉,换一些柴米钱。你不想收购,那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说完,站起身来要走。
闫迪辉赶紧拦住了孟星渊:“先生别着急。我肯定是想收购的,只是一直顾着欣赏先生的画,忘了提了。”
孟星渊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却还是停住了脚步。
“先生,请开个价吧。”
这倒是把孟星渊难住了,因为他既不知道图画行市的价格,也不知道那时候的物价,当然开不了价了。他面不改色,说:“我当然想卖的价格越高越好,肯定是超过了你的预期,那我们就没有办法谈拢了。这样吧,你说一个买价吧,要是合适,我就卖给你了。”
“我是真心喜欢先生的这幅画,想收了挂在屋子里随时欣赏。”闫迪辉摇了摇牙,“那我就出一个高价——五十两黄金吧。”
孟星渊一句话也没说,一把夺过了纸币,大步朝外走去。这是他早就想好了的套路,不管对方出什么价码,自己都会这么做的。其实,孟星渊心里也没有准确的定价,只好逼迫这闫迪辉不停地涨价,一直到谈崩为止。那样才可以知道这些纸币大概的价值。
闫迪辉抬手拉住了孟星渊的胳膊:“哎,别走呀。价格还可以再涨一些,慢慢谈嘛。”
“你要是出这个价格,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可以谈的了。”孟星渊转头说,“你太没有诚意了。我还是先转转吧。”
“我的绝对有诚意的。”闫迪辉还是死死地拉着孟星渊的一条手臂,“我涨价,再加三十两黄金,总可以了吧?”
“八十两?那都是我想都不会想的价格。”孟星渊连连摇头,“还是算了吧。别瞎耽误功夫了。”
闫迪辉干脆快走俩步,把身子拦在了房门口,不叫孟星渊出门了:“八十两还不行?那你说你出什么价格吧。”
“八百两,黄金。”孟星渊随口说。据《汉书》里的记载,西汉时的米价,每石二十文至七十文钱不等,而一石就是二十七市斤,所以一文钱大概能买半斤米。按2018年的米价,折合成人民币的话,一文钱大概就是一元人民币。一斤黄金兑换一万文钱,八百两黄金应该是50斤(那时候的一斤是16俩),就是五十万文钱,也就是五十万元人民币了。
“这也太高了吧。”闫迪辉尖叫了起来。
“你要是觉得高,那我还是去别的铺子看一下吧。”说着,孟星渊就要推开他出门。
“等一下,”闫迪辉脸上的肌肉跳动着,咬着牙,流着汗,一字一顿地说,“我收了!”
孟星渊心花怒放,那可是五十万呀!对一个刚刚大学毕业,都没有参加工作的人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不过,”闫迪辉又说,“我要你保证,世间只能有这一张。也就是说,你以后不能再画这样的画了。就连这样的纸张和颜料都不能再有了。”
那样的话,这张纸币就是人间孤版了。闫迪辉就可以奇货可居,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了。
孟星渊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按你说的来也可以。不过,就不会是这个价格了……”
“什么?你还要涨价?”闫迪辉的嚎叫打断了孟星渊的话。
又经过了一轮艰苦的谈判,孟星渊以相当于七十万人民币的价格,把那张还没有巴掌大的纸币,卖给了闫迪辉。他还保证从此不会再画这样的画了。
把几十斤的黄金背在身上,孟星渊一点也不觉得累,心里还泛起一连串的甜蜜。一个念头不住地在他的脑子里浮现:“我他妈的发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