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新牌子的烟的话，也是烟啊。那老头为何要藏起来！
老头急切的模样不比那两人的差，不一会儿老头嘴里就吐出一口烟。
我见过老头抽烟的样子，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让我恐惧。这味道竟然也和在树林里闻到的一模一样。
屋子是封闭的，我觉得很呛鼻。死死咬住袖子，我忍住没有咳出声来。脑子里的震惊和恐惧一波接着一波袭来。
这究竟会是什么？
走了一天的山路又饿又困，我索性躺在地上睡觉，也不知道老头什么时候才会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睁开眼一片漆黑，天已经黑了。原来是老妈在大院外面喊我吃饭。
我摸索着爬出床底，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悄悄的从老头屋子里溜出去。
灶房里的桌子上果真是大鱼大肉，我拿起筷子尝了尝没有意想中的可口。看着老头高谈阔论的样子，我却觉得那么的装。
扒拉两嘴饭，觉得难以下咽。放下筷子，我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老头，老妈，大哥还有弟弟，每天都能见到的脸，我现在却想知道脸皮下面是什么。
我到底是怎么了？
起身离开桌子，我不顾老头的骂声和威胁，我拼了命的跑。
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任风往身侧掠过。
耳边回响起那些臭骂的污言秽语，男人会打骂女人，女人会咒骂老人，大人会追着小孩打。眼前一遍遍的闪过他们吐烟那贪婪的丑陋。
那么我呢？
仗着是村长家的孩子，惹得那些怯生生的眼睛看着我，走路给我让道。我有什么立场指责甚至是厌恶他们。
嘶吼一遍遍的冲破喉咙，直到累了吼不出声音提不起腿，我才停了下来。酸软无力的双腿一点点接触地面，我任由身子瘫坐在地上。
自从那日以后，我对那些恶作剧没有了以前的迷恋。
看见瘦小的小男孩，我不会揪着衣领吓唬他。
对于蹲在河边玩水的小女孩，我不再扔石子溅起水花吓她们。
我会赶着牛羊去青草长得很好的地方让它们吃饱。
看着山连着山的天那边，我第一次好奇究竟那边会是什么。
是不是也像生我养我的这个地方？
男孩子可以去读书，可以肆意妄为，长大娶老婆生小孩。
女孩不能读书，只能呆在家任由大人使唤，差不多的时候不管愿不愿意都要嫁人生孩子。
这里没有外人进来，也没有人想要出去。
这些问题在心底里扎了根，我甚至有时候会感觉到喘息都是艰难的，扼住我咽喉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又是一个毫无困意的夜晚，听着外面蛐蛐的声音。不由得想反正也睡不着，倒不如抓几只蛐蛐逗小猫玩。
我赤着脚就走出屋子，惊觉老头的屋子还亮着灯。我悄悄的走近，把耳朵贴在门上，可什么也听不到。
什么味道？
我快速蹲下身子，把鼻子贴在下方的门缝处。记忆迅速清醒，又是那股很奇怪的味道。
没一会儿光亮被黑暗吞没，老头屋里的灯熄灭了。
这就是他不给我们孩子进屋，不和老妈住一个屋子的原因吗？
想得正出神，不妨门被豁的打开，屋内的灯再次被打开。
老头一手揪住我的衣领，把我从地面提起来。抄起随时静候在门边的绳子，他一言不发的朝着我身上打。
他这是在害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