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两生花
幼时,初逢,还是儿童,稍带稚嫩,不解的瞧着眼前与着自己有着七分相似的女童,苏玉不停的眨巴着眼睛。
“姐姐,这是什么?”
苏晨一身破烂,却瞧着眼前衣着十分繁华的女子,有些自卑的低下头道:“这是送给妹妹的礼物。”
苏玉笑了笑,便也蹲下身,从地上摘上一朵狗尾巴草:“那玉儿也送姐姐一个?”
又是年少,只是当年那个穿着华服的女娃,也换上了与苏晨一样的破旧衣服。
苏玉手拿锅铲,满眼怒气的盯着又被她烤糊的长寿面:“该死的,居然又被我煮糊了。”
与此同时与着苏玉模样有着七分相似的女子,似乎是闻到了烧焦味,便忙推门而入,而里处的女子,慌了心神,忙将自己的锅铲藏在自己的身后。
“姐姐,你怎么来了?”
苏晨微微皱眉,不顾苏玉的阻止,走到了那已经被烧糊了的长寿面面前。
苏玉低着头,满脸的不好意思,而苏晨则是拿出手帕,十分细心的为苏玉擦去脸上的灰尘。
“玉儿,想吃面了?”
苏玉摇了摇头,随即将锅中的长寿面全铲了出来:“今儿个是姐姐你的生辰。”
原来,这些往事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原来,当初那个放火烧了锅子的玉儿,也已在她不知的情况下,学会了如何煮长寿面。
双生花,一蒂双花,同时开放,一株两艳,并蒂双花。
这一个月来,亦南歌一直忙着处理姑苏城中的事情,而随后,亦南歌又写上了一封奏折,将姑苏城里面的事,全都上报给了朝廷。
姑苏城是一个相对于独立的城池,虽属于大云,然则它的传承并不归大云帝掌管。
亦南歌瞧着眼前苏玉的卧室,终是将苏玉摆放在房中的牌位给取了下来。
而我也却在瞧着那牌位的名字时,双手有些发抖。
“这傻子。”
原是这一千婴童,也并非只是苏玉想要设计亦南歌插手此事源头,原是,苏玉心中也不曾忘记那个喜欢缠着她抱的侄儿。
曾有一秘法,用一千婴童的寿命让一已死去的儿童起死回生。
亦南歌轻叹一口气,随即从晴子手中拿起封条,将这房间给封住。
“此处,便为禁室吧。除历代姑苏城主,他人不许进入。”
这姑苏的禁法全在里处,她亦南歌不能摧毁,也不应摧毁,往后姑苏若有难处,这些禁法自是有些用处,但也难保以后不会被他人给惦记,罢了罢了,便设为禁室。他日若是被他人给抢了进去,那也算是姑苏劫数所在,他日,若用在救人之上,也算是它作用之所在。
晴子站在亦南歌身旁不停的点头,且将亦南歌所吩咐的事情,都让一小纸给登记好。
我偏过头,瞧向眼前正拿着毛笔,批改姑苏城政事的亦南歌,嘴角微动,却还是没有说话。
认真的亦南歌很是好看,褐色的眼睛充满着灵气,她那长睫毛,在不停的眨巴着,让人着迷。
书房桌上,除去奏折,便是一把白玉扇子,一盏清茶,再无其他。
亦南歌批改奏折的眼神,极其的认真,双眼微垂,那睫毛微动,就像是画中的人物,晴子一直站在亦南歌身旁,有时候亦南歌便也拿出两三份奏折,看着晴子批改,时而,亦南歌出言提醒晴子两句。
“郡主,可还要回京都?”
闻言,亦南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似想起来了什么。
只见,亦南歌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且用右手拿起了她放在桌上的白玉扇子,缓缓挥动:“不回京都?小王爷说笑了。南歌怎么说也是朝中要员,虽然最近闲散惯了,但怎么来说,也好歹位例中书省。”
大云,虽为架空朝代,但,从二品中书监,贵重尤甚,虽资位逊于尚书令,实权则过之。
甚至有时还有“见信于主,制断时政。”的评论。
中书监,本为从一品,但亦南歌身为女子,年纪又小,故降低两级,为从二品,可职位虽降,然实权未降。
亦南歌随意把弄着手中的白玉扇子,而她腰间代表官职的玉佩却被阳光照的发亮。
“那这姑苏城?”
闻言,亦南歌嘴角一勾,竟又是一笑:“晴子,跟随在我身旁多年,她有多少能力,我是知晓的。”
我一惊,却是微微摇头:“所以,你是打算将这姑苏城交与她?”
亦南歌点了点头,迈着莲花步,缓缓的走出房门:“有能者当任着,这是自古以来恒久不变的道理。当年,初行天下,尧舜禅让,才有所谓的尧舜盛世。南歌不才,虽有心治理姑苏,然则心有余而力不足。今有能者,何不让之?
如今,大云内乱不止,朝中高位惦记皇权,南歌身为朝中一员,自当倾尽所才平之。姑苏一诺,不可食之,那日之事,怕使他城惦念姑苏,姑苏兵力虽雄厚,可如今最好的计策,并非武力,而是修生养息,维持繁华,继而稳定盛世,使姑苏繁而实之。”
我不懂治国之道,却总觉得亦南歌说的有道理。
我心中微微苦涩,却还是没有将话语说出口。
说实话,我是很想问,你亦南歌是不是有病?
好端端的将姑苏让出去,你知不知就是因为你把姑苏让出去,才使得你自己后面败的那么彻底?
若用话语评论,那便是亦南歌有大智慧,她的志向不在权,而在民,如今,亦南歌打定主意将姑苏交给晴子,那便是说,晴子却是有治理姑苏之才。
可是,我最担心的,还是小说后面的剧情,姑苏城在以后将会成为亦南歌的敌对势力,甚至在以后还会给亦南歌最为致命一击。
我吸了吸鼻子,眼圈微微泛红,但却也是跟着亦南歌一笑,轻声道:“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的决定,因为我知道你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你深思熟虑后的选择,我相信,相信你做的每一个决定你都不会后悔。
亦南歌似乎感受到了我的伤感,双手怀抱在一起,随后又将其放于脑后,躺坐在地上:“小王爷,可是想家了?”
闻言,我点了点头,又随即摇了摇头:“郡主,你为官的初心是什么?”
亦南歌眯着眼,享受着暖阳:“小时候颇为顽劣,只是瞧着那些为官的人甚是威武,便总想着哪一日自己为官,便也用着自己手中的势力,将欺负自己的人,一一杀去。后面大了一些,心性也便跟着沉稳了一些,便想着尽自己所能,平一方冤屈,救一方世人,护所护之人,尽所尽之责。”
亦南歌说的极其平稳,而我却听的极其认真。
我眉眼微动,也跟着亦南歌一般,双手怀抱在一块,放于脑袋,微闭着双眼:“没想到,郡主大人小时候竟也会有这般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