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负相思.起
定南王听着我这一话,一脸得恨铁不成钢,只见着他伸出他那布满老茁的左手,重重的敲了一下我脑袋:“你以为别人亦郡主与你一般懒散?你可知,人家亦郡主在你还未醒时,便已经同齐王爷上朝去了。”
我瞪大双眼,本是慵懒的神情,在听到我父亲大人最后一句话语时,瞬间清醒了不少:“她亦南歌往常也起的这般早的吗?”
还真是怪物,她亦南歌就不要睡觉的吗?这会还才寅时,她就给跑去上朝了。
定南王沉思一会,低声轻呤道:“往常倒也没起的这么早,许是回京有些急事,今早儿这才匆匆前往。”
我一时竟也急了起来,随手扒了两口粥,便甩下汤勺,也匆匆上朝去了。
其实,这会儿我也没有想清楚,自己为何会这般担忧?我到底是为了叶家,还是怕亦南歌言而无信给叶家施手段,又或者是怕她亦南歌做错错事,从而后悔一生?
我分不清,也想不明,直到在朝中见着了那一身朝服的亦南歌,我才恍惚了半刻。
此时,亦南歌与着往常时的打扮不同,她后头的青丝被一根暗紫色的发带给扎了起来,看起来十分干爽,一身暗紫色的朝服是我唯独见着了她除去白衣后的其他颜色。
她低着头,与着云轻风挨得极其近,他们两人似是在讨论着些什么,笑的那个欢快,连带着眼间的冰冷也没有了。
柳有恒一见着我,便忙与我走到一块:“子莫兄,早。”
我轻点了下头,柳有恒又将我拉到一无人的地方:“等会早朝时,皇上问你些什么,子莫兄你便答些什么,千万不要参与其他话题。”
许是见多了柳有恒逗比的样子,所以一时间,见着他这般沉稳,我硬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为何?”
柳有恒瞧了下远处,待真的确认四周无人时,这才轻声道:“今日朝政,涉事极多,总而言之,子莫兄,你不要参与朝中其他事。”
柳有恒见着我神情不解,便忙又对着我解释道:“京都里面的朝庭,向来不安生。而且能做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哪一个不是千面狐狸?纵使心计如亦南歌,狡猾如云轻风,他们两人在朝堂上也是吃过不少暗亏的。而且,即使是他们今日,他们也难以保证能够真正应对他人的指责。
子莫兄,你且记住,在这乱世之中,会明哲保身之人,尚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既能明哲保身,又能步步高升之人。”
我浑浑噩噩的听完柳有恒所讲的话语,又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
我并非不知道这朝堂上的险恶,我只是不愿相信,不愿相信这大云的朝堂,当真如他们所说的这般可怕。
不曾经历,所以我便不愿盲目认同他们的见解,不曾亲眼瞧见,所以不愿全盘否认。
那日亦南歌尚且对我那般说,今日,柳有恒也这般告诉我,竟让我也跟着有些怀疑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回到朝堂之中的,我只知待自己回过神来,便瞧见了那坐在龙椅上一身黄袍的皇上,以及隔着青翠色帘子瞧不着容貌的亦太后。
“云莫何在?”
我抬起头,一脸茫然看向圣上,随即我又回过神,傻懵着将手中的玉牌往前一推,对着那上座的两人恭敬一拜:“臣在。”
这皇帝约摸四十出头的年纪,一举一动,已然有了常人所不及的威压:“闻中书监大人所言,此行姑苏,云莫世子功不可没。”
元景帝瞧着我,一脸笑意,可我见着却十分紧张。
今日出府,家中的老头子便已经告知了我不少事情。
这元景帝远不是表面这般平易近人,当年,太后得势,也不知元景帝用了什么法子,竟成了太后的养子,而后傀儡五年,眼中对亦太后竟没有半分憎恨,反倒是越发恭敬。此等耐力,怎是寻常人所能比得的?
“朕向来奖罚分明,此番世子有功,朕欲赐世子一个六品闲官,世子可要?”
我将玉牌往前一推,正准备接旨,便有一人打断了我的话语。
“臣认为此举不妥,虽说此行世子确在姑苏,可圣上也不要忘记了,与此同时姑苏里面还有一个人物。”
说话之人,发间已有了好些白发,下巴上方的胡子也约摸有了小拇指长。
大云虽是架空朝代,可他们所信仰的却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断不可随意糟蹋,而且在这大云例法之中,断发之刑远比断头之刑要重。
在大云朝,一般上了年头的男子,下巴上方都是有着好些胡须的。
我自知此问事不关我,且因着柳有恒方才的提醒,便一言不发,任由着那老者不停地说道。
云轻风上前走上一步,用手推了推持在手中的玉牌:“国子监大人,莫不是认为中书监大人有谎报之嫌?”
这个罪名确实扣的有点重,让我也不由得一脸担忧的瞧向亦南歌,而亦南歌则是一脸的云淡风轻,甚至不打算开口解释。
“齐王爷所言过重了,老臣可没有这个意思。老臣那一问,只不过是想问清当日姑苏之事的源头。”
云轻风一笑,又将手中的玉牌往前推了推:“也是,国子监大人喜爱问缘由。”
云莫听着这话,不由得低头笑了笑。
男主云轻风也是个人才,他话语中的这一话,不就是再说国子监喜欢钻牛角尖嘛。
果然,云轻风的话语一毕,那老者便青了脸色,只是碍于皇上,亦太后再此,只得摆着个脸面给一一受了。
“即是如此,轻风也有一事要问大人你,若有一日大人的少公子平定一场叛乱,而同行者亦然有子莫世子,那我问大人你,另公子的奏折上面是否只有另公子一人之功劳?”
这一袭话,不愧是男主,竟比方才那个老人问的话语还要刁蛮,也还要让人难以回答。
“这自是不会,毕竟,同行者皆有功,而且老臣也相信若真有那么一日,犬子能平定一场叛乱,也并非是犬子一人之功劳。”
老人的话语一说出口,才明了自己已然被算计。
“齐王爷,你竟!”老人气的双手直发抖,脸上的神情又青了些,随即又将手中的玉牌往前推了推,准备继续与着高处的人说道。
云轻风的速度倒是比老者的速度快了些,当老者还在推玉牌时,云轻风的话语早已经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