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两生花
亦南歌的提醒,让云莫缓过了心神,姑苏城的势力,本就让当今的圣上忌惮,如今,出事不报,他堂堂定南王世子又好巧不巧的在此时打算前往姑苏城,难免不被人扣上一顶帽子。
亦南歌转眼瞧向云莫,右手食指敲打着白玉扇尾,她将梨花又放在了地上,只道:“不过,小王爷你若是真的想前往姑苏城,不如现在就将姑苏闹鬼之事汇报给圣上。如此,我虽不说有十分的把握,但也约有七分把握,圣上会同意小王爷你去的。”
云莫一喜,忙对着亦南歌道了一句谢,亦南歌轻声一笑,却是给云莫让了一条路:“小王爷,快些去吧,免得被太子提前了。”
待到云莫走后,晴子才开口问道:“小姐,你可是找到那人了?”
亦南歌轻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句:“嗯。”而她手中的玉佩却被她捂得紧紧的,连带着紧张,手掌心都出了汗水。
她寻了十一年,可算是等到了。
随即,亦南歌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忙对着青衣说道:“青衣,影卫当中当属你的武功最好,你且快些去保护好他,我怕太子一党会对他出手,还有你务必去一趟明月阁,让月娘将假消息传出。如此,便不会让太子将矛头指向给定南王了。”
“可是姑娘你并不会武功……”你也需要保护。青衣本想将话语说出来。但见着亦南歌那满眼的激动,便不再多说些什么。
她跟随亦南歌八年,亦南歌是什么性子,她也知晓了一二。
晴子瞧着正站在梨花树底下,仔细瞧着手中玉佩的亦南歌,终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疑惑,对着亦南歌问道:“小姐,你为何要小王爷插手朝廷之事?”
官场上的战争,并不逊于宫廷之内的宫斗,而且在这朝廷之中,稍有一步没有走好,便是全军覆没。
小姐,如此在乎眼前的人,理应会拼命保护那人,可如今,小姐却是特意让那人进入朝廷里的战争中,这一点,着实让她想不明白。
亦南歌微微眯着眼,右手摇动着白玉扇子,漫天的梨花顺着清风,缓缓的落在亦南歌身上:“身处政治漩涡中,又哪里有几个人真正做到全身而退?当年,长忆长公主,何等风华,可是到了最后她的结局又是何等凄惨?”
初时,天真年少,不曾参与政斗,只道琴棋诗画,后面所爱之人因她而死。母亲宫斗失败,一尺白绫,散尽她所有的纯善,一桩婚事,皆为政治,自此良善不在。杀忠臣,联外邦,曾登顶,权势滔天,也曾从高处掉落,受尽世人白眼。临死之时,一句我本心非如此,让她亦南歌终生难以忘记。
她亦南歌最后赐长忆长公主一杯毒酒,也算是保住了那个女子最后的一丝尊严。
“我此法,不求他在往后有多沉稳,我只是希望他能在往后的争斗之中,能够做到初心依旧。我也希望他莫要一味良善,从而在政权中落得和长忆长公主一样的结局。他并非是寻常人,他是皇室中人,纵使千般不愿,权谋却总会找上他的。
在这世间,从无一定之事,谁也无法保证你是否能一直陪在那人身旁。我也不知,身处权谋中央的自己往后结局如何,我只是希望,希望往后他若是一人,若有人想要陷害他,他能保住他自己。
我只是希望,希望他此生平安,一生顺意,虽无大喜,却也未曾有大悲。”
漫天的梨花花瓣,缓缓的落下,亦南歌放下手中的白玉扇子,梨花花瓣便落到了她手中,她嘴角微动,轻轻一吹,那花瓣便又掉落在了地上。
云莫看着手中的梅花玉,心中实在想不通这亦南歌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而且好的实在不像话。
他在心中仔细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自己有哪里值得亦南歌利用的。
他想道:难不成这亦南歌知晓了他是穿越而来的?知晓了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所以特意想和他弄交情,从而知晓故事的发展,扭转乾坤?天啦,这也太可怕了,果然不愧是书中的顶级白莲花。
云莫越想越怕,越怕就越慌,就连捂住这梅花玉的双手也不停的颤抖,这女二结局那么悲催,他云莫可是是个惜命的人,往后绝对不要和她一党。
与圣上辞行,没有云莫想象中的那么难,圣上宽宏,根本未曾多说些话语,便让他离开了。
姑苏城离京都倒不算太远,不过半月的行程。
云莫坐在马车上,一路吃吃喝喝,瞧着边处的风景,也别有一番滋味,却不曾料想,待到了姑苏城外车轿竟是不让进,没得法子,云莫只得拿些银子疏通官员。
亦南歌告诉过他,姑苏城郊在这几月闹鬼,城中常有婴儿失踪,为此,云莫在城中打探了一会消息,确认是否有此事,后面虽然没人确认此事,但他隐隐约约的瞧见了城中众人在听到他的话语时,眼中神情的变动,于是他果断又掏出了好些银子买了些符咒辟邪。
“公子,这酒楼我瞧着极好,不知公子可要在此处歇息?”
云莫点了点头,便要那小斯去打点一二,直到那小斯被人赶出来,他也是一脸懵懂,不知为何会被赶出?
“这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本店人数已满,公子若是要住宿,还请前往他家。”
闻言,那小斯身为定南王府世子的侍童,何时受过这般屈辱,瞬间破口大骂:“你是什么店家?莫不成是看不起我家公子,这酒楼明明还空了两间房,你为何不让我们住进去?”
姑苏城繁华,此处人都极其富有,自然不差钱,也不在乎几单生意,而姑苏城之所以能有今日繁华,都是因着她姑苏城主的治理。
城主喜欢喝酒,为此,每个店家,都会空出两间房子来给城主准备着,今日,这小斯的大骂,自是招惹了不少人的厌恶。
二楼雅间,一白衣女子微微揭开窗帘,仔细瞧着楼下的动静,女子手执着白玉扇子,三千青丝被一根发簪挽住。